突破口（1）

「你說什麼！？」葉靈玉的存在，不過寥寥數人知道，而且都是早就清楚事情嚴重xìng的人，內部泄密是絕不可能的，聽到這個消息，張羽英和葉靈玉都差點叫了出來，尤其是葉靈玉，肩膀一抖，直接在玻璃上結了層霜。「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我的確看到了她手機上的東西。」沈琳當時只是看到了一個瞬間，雖然很相信自己的眼睛，經兩人這麼一問，又有些懷疑自己了——不像江天鳴，畢竟陶晶自己朝夕相處的朋友，說她有問題，那不是天方夜譚嗎？「只能說我看到的東西，具體是什麼內情，我是不太清楚。」喝了一口水后，沈琳才繼續說了下去。

「剛才靈玉讓我在樹林那邊等消息，本來我是怕有人看見，故意往裡面走，誰知道轉身沒幾步，就看見小晶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像是在打電話，而且樣子有點怪異，甚至有些鬼鬼祟祟。我開始以為她是在和小寧或是小雪打電話，可一想又不對，沒辦法最後還是過去看看——要是丁悅婷的話，搞不好她又要嚼舌頭......」

「然後呢？」張羽英是從不打斷別人說話的，剛才和丁悅婷幾乎是敵軍談判的對話，已經讓她心跳加速了，這要是再扯上丁悅婷，估計這丫頭得瘋了。」知道她在和誰打電話嗎？」

「這個不清楚，我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掛斷了，我也不好問是打給誰的。」沈琳嘴上沒提，心裡還是有譜的——西邊小樹林因為曾經的殺人傳說，即使是白天也鮮有人光顧，當然除去這些見識過真正神魔的人。即便如此，單是打個電話，陶晶完全沒必要躲起來，除非......

「其實小晶應該是看到我后匆忙掛掉電話的。當時她看我的樣子非常驚慌，簡直就像是被抓現行的小偷。」或許沈琳形容得有些過火，但她相信，一個心裡沒鬼的人，不會只是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就直接掛掉電話，還把手機掉在地上。「幸好只是掉在草堆上，我也就順手幫她撿了......」說到敏感處，沈琳又不自覺地深呼了一口氣，稍停片刻，確認自己的記憶沒有錯誤。「大概是她掛電話時忘了鎖屏，我就隨手一劃，結果一下子打開了一條簡訊記錄，上面竟寫著『葉靈玉』三個字！」

「這怎麼可能？她又沒查過學生檔案，就算有，之前死了那麼多人，以她的認知，根本沒理由單獨把靈玉提出來的，還有發簡訊的對象......」之所以敢讓沈琳和江天鳴玩內鬥，是因為張羽英對這兩個人的立場有絕對信任，雖然江天鳴不止一次有過暗示，但張羽英始終接受不了他的「叛徒理論」。之前只有陶晶沒發現什麼「污點」，單是被丁悅婷拉攏也就罷了，畢竟現在不管誰死了，對這傢伙都沒有好處，真正讓人擔心的，是那個完全消失蹤跡的張羽晴。「你真的就沒看清收信人地址？」

這樣的問題，沈琳何嘗沒有考慮過，可是當時陶晶可是臉都嚇綠了，嘴上說著「謝謝」，卻幾乎是用搶的動作拿回了手機。「我什麼也沒敢問，也不清楚她知不知道我已經看了簡訊。」

「看樣子，她也早就接觸了神魔世界，不然也不會憑空弄出『葉靈玉』三個字。」陳佳明的事，暴露了天使不為人知的一面，雖然張羽英恨得牙癢，但卻沒有膽量直接挑戰那些偽君子——當時她看到印有拉斐爾標誌的手帕時的表現，足以說明問題了。但是現在和丁悅婷談過，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況且還有可能牽扯到葉靈玉。「拉斐爾就是丁悅婷的母親，天使的情報八成就是從那裡來的。但靈玉假期一直呆在學校，和我們都不接觸，怎麼會突然引人注目？又是丁悅婷的手腕嗎？她可是連我的底細都知道——也不對，就算丁悅婷知道了，即使是利用，也沒有必要和小晶共享情報，而且剛才一定會把這件事拿來要挾我，姐姐，她一直潛伏在學校，靈玉那段時間行事又越來越大膽，要說馬有失蹄~~別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小晶這裡就不可能說通......」

「如果小晶真的知道了靈玉的存在，那我們怎麼辦？」葉靈玉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沈琳知道她一定還在屋裡的某個角落看著，或者說她自己也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葉靈玉有很多難以啟齒的秘密，這兩個人不知道是因為相信她，別人就未必了。「要不我去找她談談——小晶一定也知道自己舉動反常，大家都在敏感期，我要就這麼裝聾作啞，她說不定也會覺得不對勁，以為我知道她的什麼秘密，再有戒備就更加麻煩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小晶腦筋未必會轉那麼快，搞不好會聰明反被聰明誤，鑽進敵人的陷阱。」沈琳的想法，張羽英自然是贊成——陶晶被人利用，那是不爭的事實，唯一的問題就是到底陶晶是心甘情願為人賣命還是不明真相、自以為是在替大家排憂解難。為了所謂的「深入了解」，張羽英已經製造了一對「仇家」，楊雪和丁悅婷都不是能控制的對象，許寧現在也是個受驚的小鹿，「還是我去，萬一出什麼事，我也容易脫身——神魔世界的事情，我總比你們有經驗。」

「可是......」沈琳不反對張羽英出馬，就怕江天鳴會出餿主意。

「放心，別忘了我老家在哪兒——哎，你胳膊怎麼了？」剛才說了半天話，張羽英都沒有注意，這沈琳一轉身，胳膊上的創可貼一下子就暴露了。

「沒什麼，在水房跌了一跤，還是小雪幫我包紮的——對了，靈玉跟你說小雪的事了嗎？」提到這個，沈琳一下子慌了神，她竟然忘了自己最在意的事,看張羽英剛才的樣子，也別指望幫上什麼忙，「算了，我去找她！」這時候，沈琳反倒希望楊雪在外面做些什麼——引人注目，反倒容易找到目標。

「別急，我們已經確認了她的位置，天鳴和小寧正過去接她，一會兒就會回來。」張羽英伸手拉了沈琳一把，就在這時，眉頭一皺，嘴唇動了一下，還是沒說什麼。

「這樣啊~~那我出去把小晶找回來。」話音剛落，沈琳就飛奔出去——別人不好說，對於楊雪，江天鳴應該不會有什麼壞心眼，只是找人，身邊又有許寧，沈琳也不想多管——再不走，張羽英一會兒就要對那所謂的傷口問長問短了。

「那個傷口是假的。」

「當然，連點破皮都沒有，就是貼了個創可貼而已。」看見葉靈玉一臉愁的樣子，張羽英自然也是在嘆氣。「我只是不明白，她和小雪為什麼要搞這把戲，莫非......」

「大概這才是那孩子自己的秘密。」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兩人抬頭一看，竟是來「檢查衛生」的劉月，「其實我剛剛見到了那兩個女孩，稍微用了心，卻知道了驚人的事情。」

「驚人的事情？」

「沒錯。其實靈玉早就有所察覺，之前說的時候我們都沒當回事，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看來是仈jiǔ不離十了。」劉月不敢停留太久，聽到外面有動靜，轉頭走了。「靈玉，該怎麼做，你最清楚了。」

「到底怎麼回事？」張羽英一直在想那個假傷口，葉靈玉和劉月的幾句暗語，一下子把她弄糊塗了。

「我也只能告訴你當時的事情，至於結論，你自己斟酌。」大概是怕有人「突然襲擊」，葉靈玉又隱遁身形，和張羽英耳語起來。

幾分鐘后。

「真的假的？」聽完葉靈玉的故事，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張羽英也只能有一種解釋了。

「除了快速癒合，你還有別的解釋嗎？」剛剛還以為大家的距離又能拉近一些，這一下，似乎又遠了不少。

「就算是惡魔，也不會給人這樣的能力。」究竟是單純的自保，還是可以用做武器，沈琳的能力，對她本身好像沒什麼壞處，卻讓張羽英急得差點吐血。

「小琳的事，只要不出狀況，我勸你還是什麼也不要管。」不過一天時間，就有了好多突破點，但比起新的麻煩，葉靈玉總覺得張羽英應該有所選擇了。

張羽英沒有多說，只是讓葉靈玉想辦法拖一下丁悅婷——所有的秘密都露出了冰山一角，自己不說，旁人也是看見的。「惡魔，天使，羽晴~~如果這一切的本意不是針對我，這場爭鬥又總會牽扯到大家，或者說......」

一些偶然湊齊在一起的人類，一群闖入人間的神魔，這二者的連接點，如果說張羽晴只是在搭「順風車」，受制於他人，那真正的鑰匙......

漸漸地，一個身影在張羽英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