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種情況，我們歸結為信念
各大社交版面上，都被這樣一條新聞霸佔——午間要聞：沈暗的雙面人生，背後的真相越發撲朔迷離。
這一刻周繼海等人似乎終於明白，當年回國之後的任務報告，為什麼寫一遍，就會被打下來一遍。
背後的操作者，便是沈暗聯繫的上級。
而出這個主意的傢伙。
就是沈暗自己！
當年唯獨楊光像早就看穿了一切，那份報告上面甚至動用了不少春秋筆法，來胡侃著那份「燙手」的辭職報告。
其他人不恥，而楊光也不解釋。
只是不久之後這個稱號為平頭哥的男人，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至此便再不曾傳出過半點消息。
當一個緝警發生這種情況。
周繼海明白。
也許他早就已經犧牲，成為了一塊無名墓碑。
葬在這土地上。
悄無聲息。
而他後來究竟經歷了什麼？
無人知曉。
只是現在周繼海更在意另一件事，那個躺在儀器上的男人，這些年究竟經歷了什麼？他如果初心未改，又如何成為了三角區叱吒風雲的龍頭？
倘若他是一個「灰人」。
那這些年，究竟經歷了怎樣的苦楚和委屈。
當一個人被全世界誤解，他的肩上如何能夠承載著無以復加的惡意？周繼海不敢再繼續細想下去。
因為那個躺在儀器上，頭髮花白的男人。
在被捕之後的全身檢查之中，已經確診了一種無法挽回的疾病，現在已經到達了晚期，如果不及時進行化療，這種疾病預期存活壽命只有五年時間。
但根據推算，沈暗患病已有十年。
醫生沉思許久，只給出了一個答案。
「有些病人儘管身患絕症，存活時間卻遠遠超出預期判定，這在整個醫學史上都很罕見，但並不是沒有這樣的案例。」
「我們把這種情況歸結為兩個字。」
「信念。」
……
周繼海獨倚窗前，他點燃一支香煙。
不停的抽著。
這一刻，前塵往事在腦海里不斷浮現，近二十年來對三角區行動的莫名順利、當年戳破涼光北部發財謊言的內幕、三角區化工制粉質量的迅速下降……
這一切好像都是有原因的。
他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乃至於心跳加速。
砰砰砰砰——
許久，周繼海喃喃自語。
「信念，信念。」
「好一個信念。」
與此同時，眾多研究人員，已經根據投影之中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內部所有人員之中進行著不斷的比對。
這是個漫長的工作。
但每個人都知道，結果出來時，會引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
而法庭之內。
沈黎初始終愣在原地，她許久說不出話來，這一切都顯得有些莫名的荒誕，難道這一切都是我誤會他了？
可後來他成了三角區的龍頭，成了整個利亨集團的掌舵人？
而且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怎麼會是一個卧……底呢？
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向來置身於光明的沈黎初渾身顫抖。
是啊，有人凝視深淵退避三舍，有人凝視深淵反被吞噬，而有些人，他靠近黑暗，置身黑暗，亦終結黑暗。
荔盡只是握住了沈黎初的手，她看頭頂上不斷變幻的投影，就好像那場將至未至的颱風，即將給這座風平浪靜的大海。
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洶湧。
……
「如果說接頭人懷疑有鬼，為了保護沈暗而刪除檔案，但突然犧牲而無法證明某些東西，那這一切是不是都說通了！沈暗他……」
「你的推測符合邏輯，但是任何事都要講究一個動機，沈暗如果真如你所想的這樣，那他的動機是什麼？」
「對啊，動機是什麼？現在我整個人腦子都迷糊了，現在明顯可以推測出，沈暗不同於其他隊員，他有一個專屬接頭人，但後來怎麼又在三角區叱吒風雲了？」
「你可能不明白，這世上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動機。」
「我只想知道沈暗接下來會怎麼樣？我感覺他現在就是在強裝淡定啊，不可能真的要對自己人下手吧。」
「還是那句話，揮刀，沈暗活，不揮刀，兩人皆死。」
……
而所有觀眾正翹首以待接下來會怎麼辦之時，聯邦突然派來了專員前往了會場，幾名科研人員拿著專業的儀器，暫時終止了投影播放。
回溯不可以停止，但可以終止。
他們給出了解釋。
「我們收到一塊晶片，可以彌補這款腦機的所有缺陷，而不對使用者造成任何後遺症、傷害，此前我們一直在研究，但現在卻有了一塊成品。」
「經過複雜的測試，性能完全過關。」
台下無人給出異議，因為他們明白，此刻的沈暗的故事已經越發的撲朔迷離，也許背後還藏了更多的不為人知。
很快，腦機晶片替換完成。
投影在短暫的延遲之後，逐漸載入記憶……
此刻，張翔只是無奈的嘆息一聲。
這個枯瘦高大的法家士子，深知這世上律法無情而人有情，他已然推算出了這塊晶片的來歷，自然是那個人。
可一回想起對方的身體狀態，張翔眉頭便緊鎖。
到底是哪個男人養大的孩子啊，就連性格都如此相似，明明什麼都做了，卻把全部的擔子、委屈都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們，應該很累吧。
張翔恍若自言自語。
只是這一刻，在聽到科研人員更換晶元之時，荔盡的腦子裡恍若響進了一顆炸雷，乃至於讓她的神經動蕩、連帶著表情都掀起狂風驟雨。
不同於沈黎初純粹的恨，她對葉千帆從來都存有愛意。
無論如何，都願意愛下去的熾熱愛意。
葉千帆，一定是他。
能夠如此了解腦機c區結構，並且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有實力彌補其缺陷的人，一定是那個什麼時候都處變不驚的男人。
荔盡哭成了淚人，情緒難以自已。
你從我的全世界路過，卻不留下半點蹤跡。
我尋不到你。
只是這樣，你為什麼要出現呢？
……
而與此同時，腦機也重新開始運行，投影畫面再度出現。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那一柄白刃。
他會砍下去嗎？
難道，這就是沈暗墮落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