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姜梨六點半出攤,八點半就賣光了,收攤的時候,看到葉子汮從市局出來,楊蓮芳說她兒媳婦懷了遺腹子之後,路漸文就把自己關在家裡,誰也不見。
據說路漸文受了不小的打擊,姜梨腦子裡那奇怪的原著磁場還曾經出現過,影響姜梨要她上門探望原著男主,沒成功,那磁場的影響力又消失了,現在磁場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姜梨覺得只要她堅持下去,磁場遲早會徹底消失的。
隔著一條馬路,葉子汮站在市局門口,獃獃的看著姜梨,大清早的沒人來接她,看上去怪可憐的。
姜梨低頭裝沒看見,葉子汮卻徑直走到攤位前,四目相對,兩人默默看了對方一會。
姜梨不太明白葉子汮盯著自己做什麼,她又不要路漸文,便問道:「你站我攤位前,是想說什麼呢?」
葉子汮想了想,實在沒什麼可找姜梨抱怨的,又想找點什麼來填補空掉的心,便說道:「你也成寡婦了,比我還慘點兒,我好歹過了幾年正常的夫妻生活,你這還沒過門就守寡,這麼一算,你比我可憐點。」
原來她是找平衡的,姜梨說不覺得自己可憐,她現在挺好的,很知足,還說給秦朝守寡沒什麼不好。
「今早兩撥小流.氓,一波想吃白食,一波想調.戲我,都是秦朝同事幫我趕跑他們的,你看,守寡的日子也沒那麼差。」
葉子汮想想,守寡的日子是沒那麼差,她的婆婆願意當牛做馬,只求她把孩子生下來,她其實是想生的,但原先是想讓路漸文當孩子爸爸,現在不行了。
葉子汮問:「路漸文既然愛我,為什麼不能接受我肚子里的孩子,連孩子一起愛呢?」
姜梨怎麼知道:「或許愛得沒你想象的深吧,也或許你的欺騙讓他心灰意冷,誰知道呢,你不如去問他。」
葉子汮是想問問路漸文,但是她見不到,路漸文爸爸很厲害,很有手段,連她娘家人都不敢再上門撒潑,她突然激動起來,求姜梨幫她想辦法見路漸文。
「姜梨,你去幫我求求路漸文,叫他再來見我一面,行嗎?」
姜梨不解,「他不肯見你,我有什麼法子?」
「他會聽你的話的。」
葉子汮眼淚下來了,「從他回來找我的那一刻,我就察覺到他後悔了,只是那時候他自己還沒意識到,你去說,他會答應的。」
姜梨瞧著葉子汮精神狀態不太好,不予跟她多糾纏,畢竟是個有身孕的人,出點啥狀況,說不清。
「流言能殺人,你慎言吧,我要收攤走了,麻煩你讓一讓。「
葉子汮這會根本聽不進去,也不放姜梨走,爭執間推倒了小吃攤,煤爐里沒燃盡的炭火傾瀉飛濺,姜梨嚇的尖叫後退。
薪火撲面而來,姜梨以手遮面,下一刻,有人擋在她身前,幫她擋掉了大半的炭火。
姜梨手腕劇痛,顧不及查看傷口,推開緊抱她的男人,耳根子紅透了,「這是大馬路,人來人往的,秦隊長快放開我。」
秦朝沒放,看到姜梨雪白的藕臂上燙紅了一片,要送她去醫院包紮。
而一旁的葉子汮也嚇到了,連連說著她無心的,還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她臉色很差,看上去是真的很不舒服。
姜梨想了一下,不能放任她在街邊不管,央求秦隊長給葉子汮也捎上,一起送醫院去。
秦朝歪頭看看小未婚妻,沒同意,「爛好心收起來,她差點害你毀容。」
姜梨解釋說自己不是爛好心,「要只是她,病死在這裡我都不管,可你看她痛的都抽搐了,再晚一點肚子里的孩子不知能不能保得住,我就當是替秦朝積德,期盼他下輩子平安到老。」
最後這句話叫秦朝無奈,而且看葉子汮是真不好了。
不管葉子汮要不要這一胎,都不能在市局門口出意外,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秦朝便給葉子汮也塞到車裡。
上了車葉子汮難受的更厲害,姜梨一直給她掐著虎口,叫她忍著點,又催秦隊長開快點。
葉子汮扶著后腰,坐的很辛苦,想想剛才的衝動蠻後悔,委屈湧上心頭,跟姜梨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路漸文沒找我之前,我是打算把孩子生下來的,他來找我,我看出他是有點喜歡我,但其實沒他以為的那麼深沉,便想找個機會,讓他以為孩子是他的,到時候再說孩子早產,孩子的事便能糊弄過去。」
她懊惱道:「卻沒想到,不知道誰把我懷孕的秘密打聽出來,還告訴了我婆婆,路漸文就不肯見我了,沒想到你能不計前嫌,央求秦隊長送我。」
姜梨也好奇這個人,原著里,路漸文到重生都以為孩子是他的。
她道:「其實沒有路漸文,或許你能更堅強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你怎麼想。」
「就像你沒了秦朝,隔幾天就能在他單位擺攤子賺那三瓜兩棗,你也覺得焉知非福嗎?」
姜梨說:「我不想跟你鬥嘴,你帶錢沒有,我是不會幫你墊付醫藥費的。」
秦朝在後視鏡看到小未婚妻,像個被激怒到的小刺蝟開始扎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
姜梨手臂的燙傷並不嚴重,消毒后抹了膏藥,秦朝剛上身的新衣裳燙壞了,後背也有傷,姜梨歉意的很,說免費給他做一套補償。
秦朝提了個要求,說要淺色的,不要深色的,姜梨說好,幫他做一套煙灰色的。
葉子汮及時送到醫院,肚子里的孩子暫時無礙,醫生說要留院保胎,讓家屬繳費去。
秦朝剛幫姜梨交了治療費,沒接醫生遞過來的葉子汮的繳費單,還強調,「別看我,她肚裡孩子又不是我的,我是公安不是冤大頭。」
姜梨在一旁聽的耳根發紅,把秦隊長幫自己墊付的治療費給了他。
秦朝自覺失言,「不是說你。」
姜梨說:「一樣的,不該你出錢。」
兩人出了醫院門口,秦朝跟姜梨說了個事,他調查葉子汮弟弟跟匪首的聯繫,自然要把葉家成員全都查一遍,意外查出葉子汮前段時間跑到隔壁市,這是個疑點,他便安排人過去查,一查才知道,葉子汮是過去找小診所確認身孕的。
他道:「是我找人把這個消息告訴葉子汮婆婆的,路漸文也不用當這個便宜爹,他不是說秦朝欠他一條命嗎,我替秦朝還他點利息。」
姜梨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道:「你這是報恩嗎,報仇還差不多。」
秦朝說:「都差不多吧,看他怎麼想了。」
沒一會兒路漸文竟然來醫院了,還進了葉子汮病房,路漸文並沒有避著人,說了幾句就走了,葉子汮哭的挺傷心的。
姜梨聽清了他們的對話,一時間覺得原著男主重生后,加上原著女主換了她的芯子,這劇情發展崩的有點厲害。
……
秦隊長要送她回去,姜梨沒好意思耽誤他的時間,自己坐公交車回了娘家。
娘家沒人在家,門鎖著,姜梨奇怪,這都午飯的點了,她媽怎麼還沒回來?
等了一會兒,,對門楊蓮芳到家了,她是聽說了兒媳婦在醫院的事,急匆匆的回家拿錢,還跟姜梨道謝,謝她及時給她兒媳婦送到醫院。
「子汮答應我,說她會把孩子生下來。」
楊蓮芳心酸,又拿出錢,請姜梨代還路漸文幫葉子汮墊付的醫藥費,「他們倆不可能了,那這住院費不能要路家的。」
姜梨說她不好幫忙的,「嬸子,不是我不幫忙,只是我現在守寡呢,找路表哥不合適。」
楊蓮芳沒繼續央求,說路上碰到她媽去三梨家裡,商議三梨相親的事,讓姜梨別等了。
姜梨便去了裁縫鋪找四梨,打算挑塊淺灰色的布料,做一套衣服賠給秦隊長,四梨這最近沒什麼生意,叫她去後院做飯,陪她吃飯說說話,下午帶著做好的衣服再走。
等做好了午飯,兩人就在廚房的小桌子上吃飯,姜梨把一上午的事兒大概說了一遍,說秦隊長送她跟葉子汮去了醫院,然後路漸文也去了,和葉子汮做了了斷。
「路漸文幫著交了她的住院費,但他也跟葉子汮說清了,不管葉子汮要不要孩子,他都不會娶她,還說他們倆只能做朋友,不會再談到感情了。」
四梨說路漸文愛的不夠深,知道有孩子了就退縮,那說明一開始說的深愛就是假的。
姜梨不言語,沒一會兒親媽過來,說三梨的婚事談的差不多了。
姜梨問道:「還是上回說的有兩個兒子的季家老二嗎?」
大兒子娶了導師的女兒相當於半入贅了,小兒子繼承家裡的生意,確實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親事。
唐蓮心說:「對,這次多虧了你大姐出力做媒,兩邊家長都滿意,只等你三姐跟季家老二相看,看中了,就能訂婚了。」
四梨說家裡這事辦的不厚道,萬一被男方知道三梨和婁慶平曾經的小心思,大姐在婆家難做人,但架不住親媽和婁家都願意。
一眨眼就到了四梨結婚的日子,姜梨歇了早點攤,一早過來娘家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