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奉命罵人(上)
本來謝陽聽到楊君蘇痛快答應,不由得暗自起疑。畢竟兩人可是競爭對手。他以已度人,換作他是楊君蘇,也不想讓對方超過自己。
但聽到後面楊君蘇提出要他幫忙,他不禁莞爾一笑,這才對嘛。
他調整臉上的表情,問道:「楊同志,咱們可是老熟人了,你不必跟我客氣,你說吧,需要我幫什麼忙?」
楊君蘇為難道:「還是人才,我們四分場新建,沒有人才儲備,事情又多又雜,我不得不厚著臉皮向一分場求援,想從他們那兒弄幾個勞改犯,但葛科長說有些麻煩。你這人聰明辦法好,你給我出個主意該怎麼辦好。」
謝陽無言以對,他也沒想到楊君蘇竟然把主意打在了勞改犯身上。
他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話鋒一轉:「楊同志,你們四分場缺人,我們倒是可以支援一部分,你看這樣行不?我這邊派出一批職工去你們四場學習勞動,你隨便使喚。」
楊君蘇笑道:「那也只是短暫的呀,你們學習完一離開,我又得抓瞎。謝同志,我把工作上的煩心事告訴你,主要是咱倆熟。你要是不方便也沒關係,我去找二分場的伊書記聊聊。」
說到這裡,楊君蘇嘆息一聲:「現在這個飼料廠牽扯住我的大部分精力,不把它弄好,我實在沒什麼心情干別的。」你要是不肯幫忙,來了人也別指望從我這兒學習真東西。
謝陽沉思著,他知道楊君蘇的為人,想從她那兒白佔便宜很難,看來這個忙不幫是不行了。
想到這裡,謝陽說道:「楊同志,你的心情我理解。這忙我不是想幫,是有一定難度。這樣吧,我今天就在總場等紀書記回來,跟他說說這事。」
楊君蘇面帶笑容:「謝同志,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幫忙。有你出面,事情基本就穩了。」
謝陽提議道:「咱們以後別叫同志同志的了,咱跟別人一樣,你叫我老謝就行,顯得親切些。」
「行,那你就叫我老楊吧。」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君蘇告辭離開,她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不用多說。
謝陽也返回三分場場辦,見到場長陸長安,順便跟她提了這事。
這兩個平常互相爭權,內部不見得多和諧,但一致對外時倒挺團結。
陸長安做為在楊君蘇吃過虧的前對手,一提起她,平常的好涵養就少了一大半:「這個楊君蘇不是聽說懷孕了嗎?怎麼還到處折騰?就不能好好在家呆著嗎?」
謝陽道:「她這個性子就是如此。」
陸長安:「我聽說,她愛人天天在家洗衣做飯,唯她的命是從,真丟咱們男同志的臉。」
謝陽笑而不語,其實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謝陽今天不是來跟陸長安談論楊君蘇的私事的,他不動聲色地把話題拉回來:「這個女人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她想要一分場的勞改犯,讓咱們幫忙,你看這事怎麼辦?」
陸長安道:「我覺得這個忙不幫也沒什麼,我們派人去四分場學習,只要總場那邊同意,他們難道還敢違抗總場的命令?再說了,四分場又不是楊君蘇做主,她上面還有宋場長和張書記呢。」
謝陽說道:「咱們是可以拿總場壓他們,但是人家也可以陽奉陰違。表面一套,私下又是一套。用心教跟糊弄著教那是兩回事。咱們場跟著四場學習,全場的人都在看著呢,若是學個四不像回來,咱倆的臉也別要了。」
陸長安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他兩手一攤:「老謝,這事只能交給你了。我也沒辦法。」
謝陽面帶微笑,心裡卻湧起一絲鄙夷,陸長安這人外戰外行,內戰內行。對付別人凈出昏招,但給他使絆子爭權奪利時腦子又挺好使。
關於怎麼幫楊君蘇的事,陸長安撒手不管。回到辦公室就把他的助手小朱叫過來。
小朱當年受楊君蘇矇騙的事只跟自己的好朋友和哥哥傾訴過,對上級領導,他可不敢說。說了領導懷疑你腦子不好使以後還怎麼敢用你?當年陸長安沒競爭過宋要武,也挺憤怒,對小朱也是恨鐵不成鋼,但這人畢竟跟他了很久,而且忠心耿耿的,陸長安最後還是把小朱留了下來。小朱經此一事,知恥而後勇,再加上他哥大朱的點撥,這幾年進步很大。陸長安對他還算滿意。
陸長安慢條斯理地說道:「小朱啊,咱們場要派出一批精英骨幹去四分場學習,我打算派你和長寧過去。你們要好好學習。」陸長寧是陸長安的弟弟,在三分場供銷科。
小朱一聽說要去四分場,一臉糾結,他真的不太想接近楊君蘇那個人,當年他們平起平坐,不,當年他是被巴結的那一方,現在人家是副場長了,自己還跟以前一樣。而且他想起自己被忽悠的經歷,忍不住背後發涼。
陸長安看著小朱的臉色,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朱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派你去我放心。而且你也有別人不具備的優勢,你堂哥大朱是張書記手下的紅人,有他照應著,你說不定能學到別人接觸不到的核心知識。謝陽派了小李和小衛,這兩人鬼精鬼精的,你要注意他們。」
話說到這個份上,小朱不得不答應:「嗯,好的,陸場長。我會好好學習的。」這次絕對不能再被那個楊君蘇騙了。
……
三分場要派職工來四分場學習的申請先提交到總場,總場同意後下達通知到四分場。
謝陽還親自來找張書記和宋要武聊了一通,雙方正式確定下來。三分場一共了派了十個人,全面學習四分場的新政策。
宋要武就把這些人交給楊君蘇安排。
楊君蘇看了一眼人員名單,眉毛一挑,這人員的構成有點意思啊。
陸長寧應該是陸長安的弟弟吧,難不成就是幾年前小朱給看過照片、行美男計未遂的那位?
還有小朱,她可以再忽悠一次;小李,她也有點印象,這小夥子挺會來事,越會來事越好用。
再往後面是三個熟人,白玉鳳,史大同和吳劍。
人還沒來,楊君蘇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
楊君蘇把名單放到一邊,來飼料廠查看施工情況。
孫展青也在現場,她見到楊君蘇便上來彙報最近的工作進度:「新來的豬仔生長情況良好,基本沒有生病的。喂飼料的那批,長得不喂飼料的快。」
楊君蘇說道:「行,你繼續實驗。今天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馬上就要有一批免費勞動力,還都是青壯年,一共十個人,三分場派來的。」
孫展青道:「人家是來學習的,還得抽出時間教他們。」
楊君蘇笑著說:「可以邊教邊學嘛,寓教於幹活不是更好嗎?」
孫展青略有所悟。
楊君蘇繼續說:「三分場派人來學習了,二分場一分場很快也會跟上來的。」
孫展青擔憂地道:「雖然說他們都屬於勝利農場,但大家各有各的打算,如果咱們四場的先進經驗真被他們學去了,以他們的底蘊和人才儲備,很快就能追上咱們,到時咱們的優勢還在嗎?」
楊君蘇自信地說:「被模仿是不可避免的,但模仿不代表就能超越咱們,因為咱們也在進步呀。我就拿養豬來說,以後咱們的主要方向放在給其他分場的養豬廠提供優良豬仔,飼料供應,疫病防治方面,他們的規模越大,對咱們越有利。咱們要掌握高端技術,把技術含量低的外包給他們。」
孫展青沉思了一會兒,由衷地說道:「楊場長,跟著你真的很長見識,這的確是一個新思路。」
楊君蘇接著說養豬的事:「我看報紙上說,三江白豬,北京黑豬和哈爾濱黑豬,這幾種豬長肉快,很少生病,半年就能長到180斤。你平常關注一下這方面的消息,一有機會,咱試試能不能引進一些。」
孫展青點頭答應,從兜里掏出小筆記本飛快地記下來。
說完豬的事,孫展青鄭重地道:「楊場長,你天天這樣跑來跑去的太累了,我真心建議你能挖來一個統籌規劃的人才,好把你解放出來。」
楊君蘇說道:「我倒是想,不是一直沒有合適的嗎?你趕緊成長起來,到時我就靠你了。」
孫展青搖頭:「我的性子不適合當領導,我適合搞技術。我倒有兩人推薦給你。」
「你快說。」
「周主任和梅雪。」
周主任自不必說,楊君蘇自然知道。梅雪,她好像沒什麼印象。
孫展青苦笑著提醒道:「說她的名字你可能沒印象,但一提梅寡婦你是不是就有印象了?」
一說梅寡婦,楊君蘇還真有點印象,她媽還提過幾回呢。
孫展青說道:「這兩人各有各的優勢,周主任雖然年紀大點,但畢竟是總場的主任,以前還搞過改革。梅雪這人性格堅韌,善於處理各種人際關係,若不是家庭拖累,她不至於蹉跎到現在。而且,據我的觀察,她挺嚮往咱們四分場的風氣。這兩個人,你可以選擇一個挖來,能助你一臂之力。」
楊君蘇考慮片刻,反問道:「周主任現在是主任,他要來四分場,我並沒有合適的職位給他。」
孫展青笑道:「他可以橫著調動嘛,職位保持不變,只是來幫忙做事而已。我看他一直閑著,天天釣魚抱孩子。」
楊君蘇稱讚一句:「真是冰雪聰明,就這麼辦,這兩人我都要了。」
楊君蘇本來打算這周末再去周家一趟,問問周主任的意見。另外再去見見那個梅雪。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周五下班時,高歌紅打來電話說,她周末要跟林月和溫靜宜一起來看她。
楊君蘇只能把計劃往後推,先招待這波客人再說。
周六下午,溫明知下了班來接楊君蘇,兩人帶著香椿、槐花、榆錢等一筐時令蔬菜回鎮上。
於鳳華一聽到動靜就出來接著,關切地問道:「君蘇,路上顛簸不?」
楊君蘇說:「沒事,路還算平坦。」
胡美平在門口聽到了,嘴一撇,不就懷個孩子嗎?誰還沒懷過,她們那會兒都快生了還得去幹活呢。
但她被楊君蘇懟過幾回,丟盡了老臉,總算長了記性,這次沒敢再上前說風涼話了。
胡美平回屋就跟趙大爺吐槽:「於鳳華和老溫就可勁地慣著楊君蘇吧,等他們老了就知道苦果了,他們還能指望這樣的兒媳婦伺候他們?」
趙大爺還沒說話呢,馬翠花在旁邊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倒覺得,他們越是這樣疼兒媳婦,將來老了越有依靠,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怎樣對待人家,人家就怎麼對待你。俗話說,前十年看婆,后十年看媳。前面婆婆做到位了,後面媳婦自然做到位。」
胡美平:「馬翠花,你這陰陽怪氣、旁敲側擊地說誰呢?我對你不好?我對你夠忍讓了。就你做的那些事,你要是我親閨女,我早大耳刮子扇你了。」
馬翠花冷笑道:「你閨女那麼招人討厭,也沒見你扇她呀。我建議你跟於嬸好好學學,瞧瞧人家怎麼當婆婆的。你但凡有她十分之一,我能把你供起來。」
胡美平:「……」
晚上,溫陽秋和溫明知父子倆做了一桌好菜,涼拌香椿、熗炒豆苗、蒸槐花、燉雞肉,主食是榆錢窩窩頭。
楊君蘇胃口好,每樣都嘗點。
吃完飯,兩人一起回屋。狗和貓沒帶回來,娛樂又少了兩樣。楊君蘇懷孕后又沒法吃肉,只能喝點肉湯,抱著溫明知又啃又咬的,把他撩撥得臉紅心跳、氣喘吁吁的,她又戛然而止。
溫明知低聲說道:「你以前那麼單純的女孩子,現在也變壞了。」
楊君蘇笑道:「明知,你的眼光真准,當年一眼就看出我單純了。」
她靠著枕頭,找了一本容易讀的小說看。
溫明知也抱著一本書看。
楊君蘇看著看著就開始犯困,拋下手中的書睡了過去,溫明知把書放好,輕手輕腳地給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蓋好被子,自己也關燈□□。
第二天上午,溫靜宜跟溫致遠溫定方林月他們一起回來了。於鳳華見到五個人十分驚喜:「喲,你們今天來得可真整齊。」
溫靜宜說道:「媽你也真是的,君蘇有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還是從別人那兒知道的。」
於鳳華笑道:「不是還來沒得及嗎?朵朵和魚洋怎麼沒一起來?」
溫靜宜說:「車裡坐不下,就沒讓他們來。」
閨女侄子侄媳婦都來了,溫陽秋自然是使出渾身解數給他們做好吃的。於鳳華趕緊帶著溫靜宜去買菜和熟食,溫明知也去廚房幫忙做飯,臨去前他還體貼地問道:「蘇蘇,你今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楊君蘇說:「你做什麼我吃什麼。」說著,她轉頭問高歌紅和林月:「你們兩個想吃什麼?有什麼忌口的沒有?」
高歌紅大大咧咧地說:「我啥都吃,你們隨便做就行。」
林月面帶遲疑,她現在聞不得腥味,一聞到就想吐,她也不想麻煩別人,可又怕呆會到飯桌聞到腥味忍不住犯噁心,到時會影響別人的胃口,就不好意思地說道:「旁的都還好,就是聞不了魚腥味。」
楊君蘇說:「這很正常,明知你去告訴爸,今天就別做魚了。」
「哎,好的。」
溫明知去了一會兒,溫陽秋也跟著出來了,他親切地問林月:「小月,河蝦你能吃不?」
林月歉意地笑笑:「海鮮河鮮我都聞不了。」
「那行,我知道了。」
等到溫陽秋離開,溫致遠實在忍不住了,對林月說道:「二嫂和君蘇都沒事,怎麼就你矯□□兒多,這不吃那不吃的?在家挑剔就算了,到外面還這樣。不讓你來,非要跟著來。」
林月這些日子孕吐吃不下飯,身體難受,婆婆又總說她,她心裡早憋了一肚子火,再加上孕期激素不穩定,這次也忍無可忍了,當眾發作:「我的身體不好,我有什麼辦法?我想這樣嗎?你就不能多體諒一下我?我天天在你家受你媽的氣,就想出來透口氣,你又說我。」
溫致遠不耐煩地說道:「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的態度和語氣讓林月更加憤怒:「你這種人總是這樣,我最討厭你這一點,怎麼?我不配和你吵架嗎?」
溫致遠壓著火說道:「你能不能講點道理?要點體面?孩子每個女人都能生,你能不能別仗著自己懷孕,就把家裡鬧得天翻地覆的?」
林月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
溫致遠這話徹底惹怒了楊君蘇,她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他就說道:「溫致遠,你這話就不對,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每個孕婦的反應也是不一樣的,你只要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還說什麼嫂子仗著懷孕在家裡鬧,你可拉倒吧,女人懷孕時本來情緒就不穩定,容易生氣和多想。你就不能體諒些嗎?還孩子每個女人都能生,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來來,我給你肚子里塞個東西,讓你體會一下,讓你天天吃不下飯嘔吐再體驗一下。」
高歌紅也看不過去了,說道:「就是,致遠你不能多體諒一些小月嗎?別人說你哥心大,性子粗糙,可他現在也變得粗中有細,不像你,看著不糙,實際挺糙。兄弟四個,就你不行。」
溫致遠被她們兩個兩面夾擊,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
溫明知也附和道:「三哥,我覺得二嫂和蘇蘇說得都對,你這性子確實該改改了。」
他趕緊安慰楊君蘇:「蘇蘇你跟別三哥生氣,他這人從小就這樣,自以為是,說話氣人。你帶著嫂子去咱屋裡呆一會兒,等做好飯,我去叫你。」
楊君蘇對林月和高歌紅說道:「走,咱們換個地方。咱不跟他這種男人一般見識,頭髮短見識也短,自以為理智,其實是腦子不好使。馬不知臉長,人不知已過。」
溫致遠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月停住哭聲跟著楊君蘇和高歌紅一起去了隔壁院子。
三人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楊君蘇去泡了茶,拿出點心和零食擺在桌上。
林月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
她感激地對楊君蘇和高歌紅說道:「二嫂,君蘇,今天謝謝你們幫我說話。其實致遠不想讓我來,就怕我吃飯事多。可我在家裡憋得慌,就想出來透透氣,跟你們聊一聊。」
楊君蘇說道:「這就對了,就應該多出來走走。你別聽致遠的。他這人腦子不好使。」
林月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把半年多積攢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大家都說我嫁了個好人家,公婆是單位的領導,致遠長得高大英俊,可是這裡面的苦楚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整天活得小心翼翼的,婆婆總是挑剔我,我懷孕了難受,她說怎麼就我事兒多,她當年懷孩子時就沒那麼多事。我跟致遠訴苦,他開始還聽,次數多了就很不耐煩,說你們女人就是麻煩。有一次說得急了,他就對我說,我現在寧願你像楊君蘇那樣,遇到這些瑣事自己可以冷靜處理,而不是整天哭哭啼啼的。你不管蒙也好騙也罷,能把我媽哄好,讓家裡氣氛和諧就行。——君蘇,你別生氣,我們當時在吵架,他是話趕話,難免會口不擇言。」
楊君蘇淡淡一笑:「沒事,我對於智商不如我的男人都很寬容。」
林月接著訴苦,楊君蘇和高歌紅,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林月,林月的心情慢慢地放鬆下來。
於鳳華和溫靜宜出去買菜回來,聽說剛才發生的事情后,出於職業責任感和長輩的習慣,她叫溫致遠叫到一邊好一通教訓。
飯做好以後,溫明知過來叫她們三個回去吃飯。
大家安安穩穩地吃完了午飯。
飯後,於鳳華把楊君蘇叫到一邊說道:「君蘇,你的口才好,會講道理,你去給致遠說說。我跟他說時,他表面上嗯呀啊的,實際上沒聽進去。」她是做婦聯工作的,認不認真聽還能察覺不到?
楊君蘇說:「媽,我是他弟媳婦,這樣去教育他合適嗎?」
於鳳華說:「怎麼不合適?咱家的事,你二伯母也管,致遠也管,怎麼你就管不得他了?」
楊君蘇如醍醐灌頂,上次溫致遠找她談話的帳還沒算清楚呢。
你能管我的事,為什麼你的事我就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