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交匯
A區的管理員頓了下。
兩天前他們才阻斷過連通兩個區的航班,原因是C區的那位S級,跨國合作的項目,名單上竟有A區的S級名字。
所幸發現得早,A區的幾位看守員,馬上以新項目為由,將S級轉移走。
至於C區的S級,到時候再來,兩位也碰不了面了。
這次險些碰面的漏洞,被A區的管理員認為歪打正著,C區的S級向來是最穩定的,可不像他們A區這位那麼不可控,你永遠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幹啥。
A區管理員回復陸殊道:「她已經被轉移走了,在E區無法管轄的邊沿,不必擔心。」
也就是E國邊境的海平線上。
陸殊聞言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們這邊出了點意外,S級正在往你們A區移動,只要你們那位S級不在A區,就沒什麼事。」
A區管理員還挺感同身受的,安慰道:「看樣子你是頭一回碰見S級行為不可控的事,唉,真好啊。」
「我們這裡那位S級,能守序穩定就不錯了,漏洞那是天天都有,A區也因為她多置入了一倍的執行員和定查員。」
管理員倒是按規定只有兩位。
也因此,A區的管理員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接收A區各地城市應接不暇的漏洞。
陸殊確實被對方安慰到了,說道:「這麼一看,我這邊的S級還不錯。」
瞬間原諒了裴路行的颱風漏洞。
又重新充滿了對S級的愛。
和工作信心。
陸殊心情放鬆下來,又跟A級管理員調侃聊了幾句,很是舒暢地掛了電話,繼續補覺去了。
A區的S級已經轉移走,那就不用擔心。
但陸殊鬆懈警惕,倒是忘了注意A區管理員說的不可控。
他們A區的S級向來難以預控,那麼,S級的坐標不一定準確。
這是陸殊疏漏的地方。
……
飛機即將降落A國時,林茗裝睡裝得很入迷。
是的,在裴路行說完那句「你真信我帶你來工作啊」,她便開始裝暈。
演得像是那種受了過大的刺激而昏迷的心臟病患者。
繼精神病以後,她的頭銜又多了個「心臟病」。
很好。
這樣下去,她離得絕症也不遠了。
林茗暈過去之後,令她意外的是,裴路行居然不當畜生了。
輕輕將她腦袋枕向他的肩,他在飛機上拎了本書看。
氛圍安詳而寧靜。
林茗心情些許複雜。
原來你還是能正常的啊!
唉,為什麼總在我面前犯病呢。
現在可以加個前綴。
總在「清醒的我」面前犯病。
林茗不由想起那天晚上,被裴路行親完后陷入沉睡。
醒來在他懷抱里,感覺他抱了一晚上。
那天也像今天這樣,他由此恢復正常了吧。
林茗想著,悄悄睜開一條眼縫,瞧他在看什麼書。
咦,好像哪裡不對。
林茗掃了又掃,發現那是英文原籍的黃書,教你如何獲取女人的身心。
「……」
我操。
林茗忍住了撕他書的衝動。
裴路行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麼東西啊啊啊。
你那個清冷無欲的設定就是讓你來看這種書學習的嗎!!!
林茗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在「他不是畜生」與「他是畜生」之間,選擇了確定是畜生。
唉。
飛機落地。眼瞧著裴路行不叫醒她,大有抱著她下機的意思——
林茗連忙懂事地醒了。
不想頂著大家驚異的眼神,被認為是撒狗糧無下限。
裴路行不要臉,她要臉的。
「剛好到了啊。」林茗摸著頭裝醒來的樣子,「看來我睡得挺久。」
男人剛站起,打算將她打橫抱起來的手放在她腰間,臉色有種溫柔的戲謔。
林茗避開他的目光,不受影響地繼續演:「哎我們下機吧,我腦子好像睡迷糊了,都不大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
看!我給你台階下了!
別不識相!!!
求你不要提耍我的事嗚嗚嗚。
我還是想工作的。
你要是真騙我到異國來,我一定拉著你一起死。
幸好裴路行只是跟她開玩笑,說待會兒就跟A國的科學家見面,在晚上的標本展覽會。
林茗松下一顆懸盪的心。
謝天謝地。
他們下了飛機,機場有接送的工作人員,開車將他們接到棲息的酒店。
是五星級酒店。
但林茗無暇打量豪華的裝潢,小心翼翼地先一步到前台,問:「我們是分開住的吧?」
前台問了預訂時間和姓名,查詢后告訴她:「是的,裴先生訂了兩間。」
太好了。
林茗放心地看著工作人員幫他們把行李搬上去。
裴路行走過來,掃了眼腕錶說:「時間有點緊,我們得去展覽會了。」
「這麼快?」林茗有點驚訝。
她也不疑有他,跟裴路行一塊坐上車,前往舉辦展覽的會館。
不到半小時。
他們風塵僕僕地抵達會館大廳。
現場人還挺多,都是平時只在報紙上見過的大拿,學術界里地位極高。
要說到A國最出名的,還是前段時間連獲兩個諾獎的生物學家,霍格思。
當然,裴路行那一屆更強,他的研究把能拿的獎都拿了,囊獲所有獎項。
霍格思作為後起之秀,年紀好像二十五左右,非常年輕。
不過媒體比較喜歡寫八卦。
提到霍格思身邊有個男朋友,亦步亦趨,如影隨形。
甚至有傳言說是她搶了男朋友的研究成果。
林茗當時看到這個八卦就覺得清奇,外國媒體也喜歡亂寫奇怪的小道消息。
但當時她還覺得有點熟悉。
難道她跟霍格思見過面?
遊離的思緒回到現在,林茗跟裴路行拿過酒杯,跟其中幾位見過面的前輩打招呼。
他們只認識裴路行,紛紛過來交談,並談到可惜霍格思不在,否則也能好好地交流一下。
裴路行沒好奇心,於是林茗只好自己問:「不在?她去哪兒了?」
對方回答:「臨時被E國出現的新物種給叫去了,估計要半個月後才回來。」
林茗不由點點頭:「確實很可惜呢。」
不知為何,她對霍格思這位生物學家,總有一種親切感。挺想跟她見一面的。
身旁的男人不聲不響,似在一直關注她的表情,忽然道:「你好像很喜歡她?」
林茗:「……」
我去,你不要什麼醋都吃啊!
不就是對科學家有敬佩之心嗎,我以前也很敬佩你!!!
要不是你後來發瘋了的話。
林茗補充上這句。
「要說喜歡,我肯定最喜歡你。」林茗被逼急了,下意識念出這句話。
等反應過來后,她不由石化。
卧槽。
卧槽槽。
她剛才說了什麼。
這他媽不是在挑逗裴路行么。
果然,他的目光變得灼熱,貼到她耳邊道:「那今晚跟我一個房間?」
林茗想也不想地:「……不、不了。」
她怎麼就說出了那種話呢!
身體控制不住就算了,怎麼連嘴都控不住。
還好是公眾場合,不然裴路行做出什麼來她都無法預估。
林茗心顫難已,默默跟他拉開點距離,以防他忽然發難搞自己。
須臾。
有個年輕男人走過來,將手中的酒杯碰了碰她的,儘管臉色沉穩,卻有一種見到好友的喜悅,「林茗,好久不見。」
裴路行斜睨,像是知道他是誰。
但林茗卻懵得很,猶豫地開口問:「您是……?」
年輕男人停了停,再次打量一遍林茗,以及一旁的裴路行。
「我是柏雨。」男人說,「我們之前見過的。」
林茗恍然大悟,然後想起來了,說:「我知道你,你就是霍格思的那個冤種男朋友。」
「……」
一不小心說出奇怪的話。
她身體僵直。都怪那些媒體亂寫的小道消息!!!
嗚嗚也怪她到處亂看八卦消息。
林茗還算鎮定地解釋,「對不起,我口誤了。」
現在只乞求對方是個中文不好的混血。
柏雨性子沉穩,或者說,更接近於沉默寡言。他話少,除了霍格思和林茗,沒人能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
就比如林茗剛才見到他,看上去似乎被重置過記憶,但還能察覺到他是老熟人的氣息,對他的語氣也一如從前。
柏雨默著,是的,通過林茗的話,他現在很確定,林茗已經不記得他了。
難怪郵件沒再回復過他。
雖然場景和面目都不大一樣了。
但唯一沒有變的是。
她身旁那個S級,也一如既往地對他有敵意。
這時,裴路行開口:「你在,她也來了對吧。」
林茗本就一頭霧水的腦子,被搞得更懵。
等會兒。
她下一秒便明白裴路行說的意思。
報紙上寫柏雨跟霍格思形影不離,所以,有柏雨的地方,說明霍格思也在——
林茗正想到這,柏雨忽然遞來一個眼罩。
?
這什麼鬼東西,還有你為什麼會隨身攜帶眼罩??
不等她反應過來,身體卻很自覺地接過並戴上,動作順暢得好像做過上百次。
就在林茗和柏雨齊齊戴上眼罩,會館的樓梯衝下來一個急匆匆的人影。
女人路途奔波,花了點時間換衣服,思維活泛得像得了多動症,一刻也不能靜下來。
她喊著柏雨的名字,視線也在此刻跟大廳上的裴路行交匯。
對上了目光。
瞬間。
會館大廳里所有人都倒落地面。
只有林茗和柏雨倖免。
緊接著,玻璃展櫃里的蝴蝶標本,一瞬間全部都活了過來,撲騰著翅膀飛。
本來玻璃是撞不破的,各類各色的蝴蝶們沒多久就會窒息消亡。
霍格思愣了下,繼續看裴路行第二眼。
展櫃的蝴蝶忽地穿透了玻璃。
玻璃依舊完好,彷彿變魔術一般。
霎時間,會館里到處飛著五彩斑斕的蝴蝶。
林茗摘下眼罩,看到這一幕便愣在原地。
……?
這他媽是什麼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