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包容
在場的人微怔。
E區管理員竟是要聯繫另一個管理員,要跟他們打一場。
卡明審視當前局勢，友善地拉攏時云：「我們這次是來找C區S級的，跟E區S級無關。」
時云：「呵呵。」
卡明：「……」
隨後，他跟哥哥注意到那個長得很像林茗的女人,正掉著眼淚。
奇怪,照她的性格，大概不會露出此類神情。
目前時機不對,兩人先按下不表。
與此同時,時雲不聲不響地,將「桑秋言」拉到自己隊伍。
眼下,A區有四人，C區有五人，E區有四人。
算入S級,E區這邊稍顯劣勢,因為他們的S級還年幼,力量不足。
陸殊和伊狄這邊沒言明S級碰面的一級戒備。
而時雲那邊對著另外兩個S級,警惕又慎重地開口,「這不是……」
陸殊睜眼說瞎話：「不是。」
「……」
時雲認出他,「陸殊？你從C區到E區，有何貴幹？」
陸殊：「沒什麼事，過來探望你。」
時雲微微眯眼。
正好她需要拖延時間等危澤到來，對方隱瞞不報也好，可以扯皮很久。
不過……
個S級都在這兒,已是他們最忌諱的一級戒備。
時雲嘴上雖沒說，但臉色已經變得凝重，隨時準備用許可權召集E區的人員。
陸殊盯向裴路行，語氣耐心道：「嗯……你過來我們這邊,我不會害你。」
裴路行沒動。
陸殊便看了眼他旁邊的林茗。
目光滿是狐疑。
怎麼哪兒都有她？
就在陸殊對林茗身份懷疑時，湯廷開口：「在別人家裡打，似乎不太好。」
他笑著，暼向了窗外。
時雲倒乾淨利索，說：「可以出去打。不過你們得先解釋一下他們吧？」
她指向霍格思和裴路行。
霍格思她是認識的，托A區那對兄弟的福。而裴路行則只在電視上見過，她不太確定是否真的他。
而且A區和C區的人也很可疑，竟然瞞著一級戒備不報，造成了他們E區一座城市停電。
危澤到現在還在電網那兒，沒能及時趕過來。
時雲能找到這兒，靠的是許可權搜出信息素的數十個標記點。
她也是幸運，從上午得知桑秋言沒來上學就開始找，晚上停電之後也沒停下，最後終於搜查到柏雨的房子。
陸殊打算編一個真實點的理由，但那個蘇藍沒給他機會，忽然聲嘶力竭哭喊著：「阿裴，你看看我……她是假的……」
不好，她要壞事。
柏雨試著使用那一點許可權力量，正要把蘇藍的嘴封起來。
有人比他更快。
下一秒蘇藍就說不出話了。
最不妙的是，她沒發現到底誰搞的鬼，想找源頭出來攻擊也找不到。
「唔！唔唔唔！」蘇藍瘋狂謾罵，但只能發出單個音節。
柏雨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管是誰幫了他，反正別讓那個女人開口暴露林茗就行。
眼下這裡共有四個管理員，而林茗又未恢復記憶，這時候絕不能被暴露身份。
陸殊果然起了疑心，瞧著裴路行和蘇藍，說：「你們又整什麼花招兒？什麼叫她是假的？說的是誰？」
緊接著，他的目光很自然也很順暢地落在林茗身上，想著似乎好像只有她符合語境……
伊狄出聲打斷：「時雲，你這S級不對勁。」
時雲想也不想地：「滾！又他媽想搞我區S級，信不信我殺了你的霍格思！」
看戲看得正起勁的霍格思：「？」
頭一回吃瓜被殃及。
儘管有轉移話題之嫌，但伊狄確實沒說錯。
陸殊聞言盯過來，表情微滯，提醒時雲道：「你家S級在開啟生物力場。」
時雲剛要反駁說不可能。力場頓時從她身後傾覆偷襲——
猝不及防就籠住了時雲和兩個執行員。
然後時雲被透明尖刺抵著脖子。
成了「桑秋言」的人質。
「桑秋言」以一種不符合過往形象的語氣念：「現在他們在我手中，你們得聽我的。」
客廳陷入死寂。
伊狄冷眼瞧著，埋汰時雲道：「E區的S級又叛逆了，可以說死性不改么？這回挾持起管理員當人質。」
時雲額頭冒著冷汗，一聲不吭。
卡明一直在觀察，隨即開口：「我記得E區S級被削過，但是這個生物力場……」
時雲立刻打斷道：「別說了！能不能先救我！我是人質！！」
她估計也發現了點什麼。
柏雨心道。所以才阻止卡明的猜測。
「我怎麼感覺你在慌？」湯廷沒錯漏任何一個能轉走大家注意力的點，把火引到E區管理員身上，「該不會隱瞞了什麼吧？」
時雲只道：「聽他的，然後救我行不行！」
湯廷笑：「行啊，看來大家也想出去戰一場。」
由於時雲在「桑秋言」手上，陸殊他們不得不秉著同事情誼，聽從對方，將陣地轉移到附近空曠的籃球場。
說要打架，其實也沒有動手的理由。
目前籃球場上分成派，各自站著。
C區這邊儘管多了個人。
但是陸殊看見蘇藍就心煩，她像個只會糾纏裴路行的瘋子，就把她扔給一旁的湯廷，「看好她，別讓她過來添亂。」
湯廷應下。
蘇藍壓根沒把裴路行的師弟放在眼裡，更何況他也只是個D級定查員。
湯廷沒直接逮她，而是用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遠離籃球場，走到角落處。
蘇藍瞪大眼，他一個定查員怎麼可能有這種能力……
她馬上反應過來，「是你！是你封住了我的嘴！」
想說的話到了嘴上，仍是那一串單調的音節。
根本發不出來，也不能引起那邊的注意。
湯廷卻聽懂了她的意思，笑道：「原來你還是有點智商。」
蘇藍覺得非常恐怖。
他到底想對她幹嘛？！
湯廷抽了支煙，說：「你想當天才，拿了人家的設定，但哪有隻享受好處不承擔壞處的道理呢。」
蘇藍瞪著他，死不悔改的眼神，也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何問題。
湯廷倒不意外，繼續說：「所以裴沒愛上你，才是正常的啊。」
「你該不會以為只要贗品造得足夠精緻漂亮，就能取而代之吧？」
湯廷笑她。像在笑她不自量力。
蘇藍還在瞪，頂著別人的臉做出一副扭曲怨恨的模樣。
湯廷乾脆連同她的臉一起定住，免得玷污了這張臉。
「假的，終究是假的。」湯廷說話語氣輕，殺傷力卻很大，「否則師哥過去那兩個月，怎麼從來只說不做呢。你在他面前，根本激不起他一點興趣啊。」
這話把蘇藍氣得吐血，而又不能反駁和臉上表達憤怒，越發憋出內傷。
湯廷欣賞她狠抓地面的狼狽，輕描淡寫道：「你不配擁有這張臉，她所經歷的也不是你想模仿就能模仿的。」
光有外表和設定有什麼用呢。
不就是一具空殼。
湯廷抽完那支煙，這才開始實施重置公式。
將蘇藍的記憶重置，抹去「已經猜到這張臉是誰」的記憶。
……
籃球場旁，霍格思點亮了一盞路燈。
林茗邊掃視邊想，有外人在的時候，裴路行無疑會恢復正常。
現在湯廷離開了，C區只有個人。
不。她隨後推翻自己。
應該說，她跟裴路行這邊有五個人，而符雪從控住了人，現在他們的對手只剩下陸殊、伊狄和卡明。
林茗忽然微驚。她竟然知道那對兄弟的名字。
難道……也是認識的？
那他們沒什麼反應，莫非就像柏雨說的，她現在不是以前的模樣了？
林茗回想起，那兩人似乎真把蘇藍認成故人，這才在陸殊懷疑的時候，幫忙轉移了話題。
「你們，為什麼要瞞著我們見面？」許久，陸殊很官方地問道。
他先看向的是裴路行。
男人神色靜斂，沒有特別明顯的情緒，說：「你不是看到了，我們見面並不會影響什麼。」
陸殊：「胡說。標本復活，現場的人昏迷，還有城市停電，這叫沒有影響？」
裴路行老神在在，「你知道我指的哪方面。」
那當然是綠洲給他們定下的一級戒備，會影響世界崩塌的方面。
陸殊不吭聲了。
「不行。」他隨後深吸一口氣，即便知道綠洲有所隱瞞，也不願背叛綠洲，跟裴路行他們同流合污，「我們始終是維護這個世界的工作人員。」
說什麼也得以保護世界為第一準則。
陸殊嘆氣道：「裴路行，你恢復正常吧，回到軌道上來，只要你不再錯到底，我可以不向綠洲彙報這事。」
這已經是他萬般包容下給出的選擇。S級識點好歹吧。
沒成想裴路行忽地笑了，說：「都已經失控了，你卻還想回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