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玫瑰不叫玫瑰

入畑教練不再糾結，轉頭開始主持今天的訓練。

兩人一組，互相墊球熱身。

「以後少了齊飛這樣的功手，你一定會不習慣吧」。

岩泉對著及川說道。

習慣了只要傳球就能得分的感覺，以後肯定很難適應別的功手節奏。

「哼」

及川不屑道：「你說反了，是齊飛不適應沒有我這個超級二傳手，

我的存在對於齊飛來說，就像是水對於魚兒一般重要。」

及川絲毫沒有收斂自己的音量。

「啊，對對對！

一旁的齊飛陰陽怪氣，大聲道：「魚兒不能沒有自行車，就像我不能沒有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哄堂大笑的大夥，及川終於反應過來，拿起排球就朝齊飛砸去，「給我去死！」

......

訓練結束，

眾人像灘爛泥躺在墊子上，等待著齊飛與岩泉的寵幸。

岩泉與齊飛雙手塗上酒精凝膠，仔細的擦拭著。

「不打算成為職業選手，想好以後做些什麼嗎？」

岩泉問道。

「先體驗一下大學生活」，

齊飛漫不經心的說道，「接著就去周遊列國，然後...」

齊飛頓了一頓，含糊其辭道：「大致就是這麼個計劃。」

「別裝了」，

岩泉直截了當的說道，「你跟及川是同一類人，到老了都不安分，你真正的計劃是什麼。」

「......我有這麼好猜嘛」

既然被拆穿了，齊飛就如實相告，「週遊世界的同時順便挑戰一下『尾崎八項』。」

岩泉：「......」

知道你是個瘋子沒想到你有這麼瘋！

尾崎八項為了向大自然的力量致敬而提出的八項極限運動的考驗。

分別是力之湧現、天之降誕、地之覺醒、水之生靈、風之涌動、冰之固結、命之主宰、終極信任，對應的極限運動是猶他州山地越野飛車、珠穆朗瑪峰摩托車高空跳傘、墨西哥燕子洞定點跳傘、科爾特斯海衝浪、阿爾卑斯山翼裝飛行、阿爾卑斯山速降滑雪、委內瑞拉天使瀑布徒手攀岩和委內瑞拉天使瀑布後仰高空跳水。

「要不再考慮考慮？」

岩泉不是一個好為人師的人，也不認為他偏頗、狹隘的人生經驗足以去指導別人，但他還是忍不住擔憂的勸道。

這他媽的是「尾崎八項」啊！

極限運動本就危險，一個細微的失誤就容易造成傷殘，更何況是在鋼絲線上跳芭蕾的「尾崎八項」，一個不小心，以後真的要燒紙才能跟齊飛聯絡。

紅牛是極限運動中最大的贊助商，贊助語經常被人戲改為，「你的死相超乎你的想像」，「我出錢，你出命」。

紅牛最富盛名的營銷便是2012年的菲利克斯「太空跳傘」挑戰，當時，奧地利極限跳傘運動員菲利克斯，為了挑戰超音速：

他從接**流層、也幾乎是太空的邊緣位置，攜帶降落傘瞬間跳下。

也是這玩命一跳，最高速度突破了音速，達到1342km/h。

齊飛雖然不執著於勝負，但他同樣很討厭敗北的感覺，岩泉毫不懷疑，齊飛一定會挑戰前人的記錄。

「我想清楚了」

感受到朋友的關心，齊飛笑眯起雙眼，「放心吧，我也不是白痴，不會做完全沒把握的事」。

潛台詞就是，他還是會這麼做。

岩泉言盡於此，只能無奈的說道：「量力而行，安全第一」。

隨即自嘲的笑道，「我好像講了句廢話......」

什麼是量力而行？

沒有人事先了解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力量，直到他試過以後才知道。

安全第一？

就沒有那個競賽的標語會寫成「安全第一，比賽第二」，何況還是作死出名的極限運動。

齊飛笑了笑，沒再搭話，扭頭點了點墊子上的眾人，率先向及川走去，岩泉緊隨其後。

有什麼鬱結就發泄到及川身上吧，身為隊長的他身兼樹洞的職責。

......

夜幕降臨，鷲匠家。

影山、日向二人伏在桌上，奮筆疾書。

齊飛將遊戲投屏至電視中，戴著耳機，握著手柄，玩的不亦樂乎。

少頃，伏在桌上的二人長舒一口氣，將作業本雙手奉上，遞給齊飛。

齊飛對著耳機說了一句，「有點事，看我單手操作一會」，接著伸出左手接過作業本，摸出鉛筆，一心二用，一邊幫倆人批改作業，另一邊右手瘋狂的操縱的遊戲桿，控制角色身位。

遊戲內的隊友大局觀極強，看著齊飛操縱的角色不停走位，就知道齊飛選擇操縱桿，放棄技能按鍵的施放，他不像一般人，降低輸出甚至放棄輸出，深怕OT（仇恨失控），反而加大輸出，配合著齊飛的走位，使BOSS、齊飛、他始終處在三點一線上，利用齊飛卡住BOSS的身位，少一個輸出的情況下，絲毫沒有影響攻略節奏。

影山、日向在一旁看的嘖嘖稱奇，這個遊戲他們在田中前輩的遊戲機上玩過，毫無懸念的敗北，有意思的是，隊內自由人西谷前輩在玩這個遊戲的過程中出於本能的將怪物的攻擊悉數接下，隊長大地，則是「怕疼的我全點了防禦」，只防守不進攻。

齊飛快速的批改倆人的作業，將錯題的解題思路寫在一旁，計算著倆人的分數...嗯，合格了，對著二人大手一揮，練球去吧！

這兩人的目標是職業球手，成績過得去就行，要求不需要太高，更關鍵的是，這兩人的極限也就這樣了。

一個是熱血笨蛋，另一個是智商滿點卻特地備註為：

僅限於球場範圍內的天然呆。

二人像是刑滿釋放的囚犯，歡天喜地的捧著排球下樓。

齊飛雙手重新掌管手柄，只見空中留下殘影，快速的發動技能連招，屏幕中電光火石，一聲哀嚎傳來，boss倒地，界面出現「勝利」二字。

「今天就先玩到這裡，下次再約！」

不等回話，齊飛摘下耳機小跑下樓，身為師傅的他還是有責任關心一下自家徒弟的進展。

「哦呦！？」

齊飛有些訝異，那個不假辭色的倔老頭竟然在指點烏野二人組，他快步上前，親昵的摟著小老頭的肩膀，說道：

「不是說看不見日向的價值嗎，怎麼現在肯花功夫去培養他」

鷲匠鍛治冷哼一聲，嫌棄的甩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說道：

「我兢兢業業、教書育人四十年的門風可不能被你這混小子毀了，

哪有弟子自主訓練，當老師的躲在樓上打遊戲！」

邊說邊讓齊飛彎下腰來，一個接著一個的板栗扣在他的腦門上。

這個傲嬌的小老頭......齊飛內心腹誹，也不反抗，嬉皮笑臉的將板栗照單全收。

指點日向看似是愛屋及烏，實際上是鷲匠鍛治在與過去的自己和解。

他之所以第一眼就厭惡、否定日向，是因為日向和他太像了，討厭一個人，其實是討厭在他們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

可是，日向對排球至精至誠的熱愛敲碎了鷲匠鍛治年輕時的陰霾，晨曦從中綻放，不是離場，而是...向陽。

讓他回想起自己打排球的初心。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這也是為什麼鷲匠鍛治前一秒還喊著「我要用我四十年的時光去否定烏野的十號（日向）」，轉頭就變成了「我不允許有人比我更看好日向翔陽！」

日向注意到一旁與鷲匠鍛治嬉笑打鬧的齊飛，說道：

「魔王師傅，你與鷲匠教練和好啦？」

「和好？」

齊飛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揣揣不安的搓手，對著外公試探道：「您原諒我了？」

鷲匠鍛治牙縫中蹦出個毫不留情的「滾」字，顯然是沒有原諒他放棄排球一事。

「謊報軍情，你真該死啊！」

齊飛閃到日向身後，雙手食指、中指併攏扣緊，抵在他的太陽穴上，左右旋轉！

「錯了！錯了！」

日向抱頭哀嚎，弱弱的說道：「我看你們這麼和諧，我還以為和好了。」

誰家吵架這麼和諧啊，最不濟也是冷戰把！

「切，你不懂」

齊飛不屑道：「玫瑰不叫玫瑰，依舊芳香如故，

我不打排球，依舊是外公的親親寶貝！」

齊飛雙手掌心併攏，十指彎曲作花托狀抵在下巴上，露出標準的八齒笑容，雙眼放電的望向鷲匠鍛治，

「外公，您說對吧！」

「呸！」

鷲匠鍛治啐了一口，轉身背向齊飛，實在是沒眼看。

「魔王師傅，我要請假，下周黃金周我不能來你這訓練了，隊內有集訓。」

日向揉著太陽穴，滿臉興奮的說起這事，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集訓！

「你想來也沒人幫你訓練」，

齊飛笑著說道：「黃金周青葉城西也有集訓，白鳥澤同樣如此」。

鷲匠鍛治敏銳的察覺到齊飛的異常，之前說起集訓時滿臉愁容、唉聲嘆氣的，現在怎麼滿心歡喜，甚至隱隱期待，算了，懶得管他了，主要是管也管不動。

齊飛當然期待集訓的到來，本來計劃著在黃金周去東京見那位在遊戲中一見如故的朋友，因為集訓的原因夭折，

結果，那位朋友參加的社團會來宮城縣交流訓練，這也讓他知道那位網癮朋友的身份——孤爪研磨。

貓貓這麼可愛，一球扣下去，會哭很久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