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凝望之人，於遠方
「嗡——」
耀眼的白光猝然爆發，瞬間填滿了這個狹小空間的每一寸角落。
白光帶來強烈的衝擊波，它們以陸秋手中的筆記本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去，只是一瞬間就掃過了整個辦公室！
陸秋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搞愣在了原地，腦迴路一時半會可能還沒轉回來，下意識地扔掉筆記本。
隨後腦神經開始工作，迅速判斷了一下眼前的場景。
最後智商到賬，意識到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象徵性地呼喊一下？
於是——
「什什什什什麼鬼！」
陸秋大吼著護住了自己的腦袋，雙腿驀地一軟，整個人順理成章地就癱瘓在了地上。
他這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
那道白光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道班主任神通廣大，提前預知到自己會來這裡拿東西，所以特地布置了一個什麼裝置？
他魔怔似地搖了搖頭，很快就排除了這個可能。
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對著天花板愣神，一個大膽的念頭不由自主地就從他的腦海里冒了出來。
難道是……穿越？！
又或者……小說里的故事成真啦？！
他頓時一個哆嗦，下意識地開始回憶各種作品的開局模式。
作為一個常年混跡於某站的資深二次元，中二病晚期患者，他非常清楚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首先應該檢查一下環境。」
雖然人在辦公室，不會有什麼泥頭車突然出現把自己撞飛到異世界這樣的事情發生。
也不應該有走出便利店後人就沒了這樣的操作。
但是穿越到方法千千萬，總會有一條是適合的！
一想到這，他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跑到了窗邊。
「呃……」
結果並沒有看到什麼古典小鎮，鐘樓教堂之類的東西。
依然還是熟悉的教學樓，遠處別墅區的燈光默默地亮著，什麼變化都沒有。
「不是穿越啊……」他喃喃道。
「那或許是我有了什麼特殊能力？」
他連忙跑到辦公室的洗手間，對著鏡子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然而另他掃興的是身體上並沒有什麼契約圖騰出現。
超能力什麼的好像也沒有感覺。
總而言之就是，一切都正常得不成樣子。
陸秋猛地捶了一下洗手間：「尼瑪什麼玩意兒，搞了半天就是虛驚一場？」
他端著下巴走出洗手間，百思不得其解。
不應該啊，照理說這種神奇現象發生以後，肯定會有不一樣的地方才對……
難道真的只是自己眼花了？
他內心鬱悶地走到筆記本的邊上，這本膠套軟面抄維持著被自己扔飛時的狀態，仍然是第一頁翻開，平放在地上。
陸秋拿起筆記本。
沒有白光，沒有衝擊波，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啊，這種想想就離譜的事情。
「怎麼可能會發生嘛。」
他輕輕撣了撣筆記本上的灰塵，大概是剛剛掉落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上去的吧。
最後望了辦公室一眼，他才向門口走去。
既然已經拿回了筆記本，那麼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在班主任面前矇混過關的問題了。
他走出大門，不知為何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被審視的寒意。
「噫，惡作劇也該結束了吧。」
然而他並沒有理會這個感覺。只是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就飛快跑下了樓梯。
而與此同時，某不知名的小區內。
黎凱摘下耳機，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剛剛通關了遊戲里主線劇情的一個關卡，內心不免一陣輕鬆。
儘管如此，當他退出手頭上的遊戲，放下手機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開始吐槽。
「啊這農神是真的噁心！」他罵罵咧咧道，「鎖定助戰實在是太煩了吧，回血還回得賊厚……」
沒有人回答，整個家裡面只有他一個人的房間亮著燈。
他這才想起來父母今天似乎是有事情出去了，所以家裡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唉，沒勁。」
黎凱嘆了口氣，推開了房間的大門。
他的家位於小區A1單元的十四樓，由於前方的樓房都是六層樓封頂的，因此視線異常的開闊。
他來到了客廳，來自窗外的各色霓虹燈光將原本茶色的牆壁映得炫目不少。
「呼啊～～」他打了一個哈欠，看了看掛種上顯示的時間。
掛種的時針正指向「十一」的位置。
「咦，原來還怎麼早啊？」他略帶驚訝地說道。
「所以我們要不要出去逛一圈？」他說話的時候轉向的是窗口的位置。
囊括了整個陽台的落地窗呈現出的是半圓的形態，女孩的身影靜靜地佇立著。
那是一個身著黑色洛麗塔裙的女孩，這種衣服平時只會在漫展或者演出的時候用到，此刻卻是出現在了一個普通的商品房裡。
一頭黑髮垂至腰部，頭頂是一個形如王冠一樣的東西，隱隱暗示著她的身份。
更加令人在意的是她的皮膚，那是一種近乎白瓷般的顏色，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起精緻的人偶表面，而這種顏色，絕非普通人類能達到的。
至於嬌小的個頭，更是讓人一眼就能生出一種保護的慾望。
女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微微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后，就又轉了回去。
「呃……你不願意那算了。」黎凱看上去有那麼些許的失望。
他走到陽台邊上，與那女孩並排站立，城市的霓虹燈閃爍，將他們的臉映照成各異的顏色。
絕佳的視野帶來的是絕佳的風景。沒有了障礙，甚至可以看到遠處的江海市第一中學。
除了……氣氛有那麼點點的尷尬。
「所以你在看什麼啊？」他試圖聊些什麼，以打開話題。
「出現了。」女孩的聲音似響動的風鈴一般，偶然碰了一下，就能發出動聽的翠響。
「出現了？」他一愣，「什麼出現了？」
「其他人。」女孩的聲音驀地變凝重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后，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又補充道：「和我一樣的人。」
「啊，和你……」黎凱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一……樣？」
女孩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他的樣子看起來稍稍有些失望。
「還有其他的人啊……」黎凱垂下了頭，「可以看到是誰嗎？」
「一個男孩。」女孩的眼裡透射出冷厲的光，「在江海市第一中學。」
「嚯，沒想到還是校友？」黎凱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微妙了起來。
「要不咱們去看看？」他滿懷期待地說道。
然而女孩的回答直接就撲滅了他的熱情。
「不行。」她認真地說道，「父皇說過的，十點以後我就不能出門了。」
——父皇，一個古老的稱呼。在歷史進步文明發展的現代，除了少數的國家還存在著君主以外，這個稱呼已經很少能聽到了。
然而女孩卻毫無負擔地說了出來，彷彿這個東西本來就應該在那裡一樣。
「可是這裡也不是庫伯佩恩帝國啊，話說回來這個規矩又是怎麼一個回事？」令人意外的是黎凱竟然也對上了暗號。
兩人的談話看起來十分的奇怪，好像在舉辦一場中二病交流會，但又在不經意間給人正常的感覺。
黎凱十分堅決地看著女孩。
女孩則回以淡漠的表情。
最後還是黎凱率先認輸：「好吧好吧，你是公主你說了算……早知道就不那麼寫時間了。」
女孩依然面無表情地站著，她的視線一路投往高樓大廈的彼方，安靜得如同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