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章：其五：退與進

「creation們很少會在白天行動，雖然他們的降臨並不以此世的人們為存在基礎，但是creator們依然賦予了他們應當具有的是非觀念。」

「他們是一個成分複雜的群體，通道已經開啟，英雄與凡人，善者與惡者，人與非人，都將沿著這條通道跨越次元之壁。在這樣的前提下，如何處理好creator與creation之間的關係就成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是最有權利制約他們的人，不過在那之前，請先弄清楚自己的立場。」

——摘自某本蒙塵的筆記。

…………

龍靈的腦子現在有些懵。

她只是剛剛從自稱克萊恩的男子的書店裡走出，結果還沒走出多遠就撞見了這樣驚險的一幕。

瘦高的男子揮動著手中的月狀彎刃，他有著殺手的眼神，而這眼神此刻正指向了澤野介。

宛若在打量一具屍體。

怎麼看都是避無可避的一擊，刀鋒距離澤野只剩下了數米遠，她所在的拐角卻是在戰場的二十米開外。

儘管如此龍靈還是下意識地沖了上去。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衝動，等她回過神來半個身子已經探了出去。

「住手！」她開口喊道。

明明自己也和阿介一樣是個普通人。

自己就這樣衝上去能有什麼作用么？

龍靈神情一滯，感受到了手上傳來的寒意。

那是一柄劍。

刃纏混沌，看不清黑白，卻似乎能窺見深淵。腦海深處不禁傳來眩暈之感，只是簡單的對視，靈魂就彷彿要被看穿。

（這是？）

她不知道，沒有時間給她思考，唯一能做的只有順從意識，試著將長劍揮出。

「嗡——」

寒氣散去，凝聚成為劍意。身體似乎回想起了動作，劍光劃開了她的視線，留下蒼白的眼靜靜觀察的一切。

「什麼？」覺察到威脅的二號回過頭，「神域武藝？」

龍靈沒有意識回答，時間的流速在此刻變得緩慢，她只是覺得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速度。

能趕得上！

「阿介！」她向澤野伸出手，拉住了男人的肩膀。

刀劍相撞，二號迅速抽回了武器，只是這一動卻已將龍靈送到了外圍。

及至三號從天而降，龍靈已經退開了老遠。

一直沒有動作的梅浪這時才緩緩開口：「打空了，你們。」語氣平淡，但搭配上他那個半睜眼的表情以後莫名就有了股嘲諷味。

「嘖，」二號面色逐漸難看，他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僅僅因為龍靈刺來的一劍就錯亂了自己的判斷。

並非是真正的神域武藝，準確地講是只有些許相近的氣息，而那女孩身上甚至沒有creation應該有的魔力波動，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位普通人。

自己居然被區區凡人嚇退了？

「追！」他憤憤地喝道，唯有殺戮才能夠平負他心中的怒意。

此時的龍靈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是拉著澤野在街上奔跑，同時一隻手裡還提著把莫名其妙變出的劍。女孩聲音顫抖：「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又是什麼？」

「你現在問我我也不知道啊！總之看樣子我是又被哪位搞事的盯上了呢！」澤野只是笑，「比起這個你怎麼來了，那劍又是哪裡的東西？」

「你還笑？！比起這個你倒是告訴我該怎麼辦啊喂！」龍靈叫道。

後方傳來爆炸的聲響，二號的影子鬼魅般閃出。剛才二人能夠脫困只是因為各種因素組合的結果，而現在的追逐戰里，已經沒有了取巧的空間。

「你快跑！」龍靈猛地剎車，一把將澤野甩入了巷子，而她自己只來得及借力就地一滾，試圖避開二號的正面攻擊。

下一秒，刀光攜雷霆而來。

「轟——」

龍靈落地回首，髮絲在捲起的風浪里不住舞動。

「做好赴死的準備了嗎，人類？」背後，二號自煙塵走出，揮手拂去了刀上痕。

「呼——」龍靈一邊喘氣一邊從地上爬起，握劍的手還在不停地打顫。

記憶里自己似乎是學習過劍術，不過那都是不知何時的事情，到了現在只怕已經生疏地只能復刻出最基礎的部分，姑且可以將其稱為雜耍。

可是她面前這人顯然不是這樣就能對付的，男人的刀懷抱著殺意，只有真正見過死亡的人才能有這樣的殺意。

「怎麼，這就不行了？」二號俯視龍靈，十分自然地就換上了一副戲謔的表情。

「你剛才的技藝去哪兒了？不認真起來打的話可是會死的喔。」男人步步逼近。

「本來就沒想和你打……」龍靈緩緩退後，盯著二號的眼睛不停地著警惕的光。

「哼，沒用的。」二號笑著出刀，狂風將周圍花壇里的塵土卷在空中，塵埃讓人看不清眼前的畫面。

「嗚——」龍靈在驚呼之中撞在了牆上。她的身上流著血，血液沒有低落，而是順著傷痕擴散開來，將外衣漸漸染色。

「所以說這些凡人才這麼沒意思，還是太弱了。」遠處的三號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不過你能被這樣的小鬼晃到一次，也真是不容易啊。」

「滾。」二號冷哼一聲，抓著龍靈的肩膀將其拉起。

結束了。

龍靈苦笑。沒想到自己這一生平平無奇，最後的結局卻是倒在這樣的怪物手下。

「龍靈？！」似乎是聽到了澤野的聲音，自己剛才那一甩，想來他摔的也不輕，爬起來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意識漸漸模糊，遠方似有人語。

「起。」

空氣里的魔力匯聚，化作大戟將一方地域斬開。看樣子是又有人來了，不過這個時候還能來現場的人，大概也不是什麼普通貨色吧。

「算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