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腿虛什麼
梁菀音色柔淡,聽在人耳中如加了一層微光濾鏡,格外舒適。
她纖白的指尖指向布料縫密的絲線上,「臣婦可根據殘缺布料的線性走向,復原整個布料花紋。」
這可引起皇帝興趣,問:「哦?朕還未聽過這種技能。你且做給朕看。」
梁菀應聲,不緊不慢走向旁,與府中管家低語幾句。
那管家連忙跑走。
所有人都看她,梁菀一舉一動高潔得體。從旁尋了張桌子坐下,落座時她用手輕緩裙角褶皺的模樣,溫婉端莊。
管家拿了筆墨紙硯來,交給梁菀。她當即將殘缺的布料鋪在紙上,細細觀察上面脫絲的密線,片刻,便在紙上畫了起來。
霍凝那雙眼好似粘在她身上,自她開始執筆沾墨,他卻看見梁菀渾身肌膚如雪緞一樣白,在他纏.綿的吻中一點點化了身骨。
那是與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無法忘懷的一次。他以前自詡常在花叢混,見過多少妙齡女子的容顏,都沒她那樣勾人。
那日在床笫之間的她,比夕陽彩霞還要惹火,讓他幾乎失控。
霍凝想到這裡,身體變得僵硬如鐵,似有什麼蘇醒。
時間瞬息而過,當梁菀終將一張完整的畫展現給所有人看,只聽一片倒抽涼氣。
定國侯這位夫人,當真有點本事在身。
梁菀畫的栩栩如生,仿若她親眼看過這種布料,不說紋理,便是暗花與樣式,她都畫的分毫不差。
梁菀道:「聖上,您瞧這布上綉五蝠與節竹,可見穿戴人與商賈有關係又喜文人那套。而向來長安身份等級森嚴,公候伯爵都有其特屬的衣飾加身。我定國侯府每年做衣的布料都有專門絲造處來分發,聖上可派人去查看一番,看侯府是否有這種布料的使用記錄。」
「再者,臣婦剛才摸過這布料的粗糙程度,並不是普通商賈所穿的那種粗中帶硬的料子,相反,這料子極軟,上面還熏了一種極其特殊的香料。」
梁菀將碎布往鼻間一放,淡淡說出:「蘇合、白芷、鬱金、細辛、冰片……」
她每報出一個名字便引得在場人呼吸短促,不過高門大戶的夫人,上哪裡知道這些如此偏門的學識。
「最後一味…梔子。」
梁菀的話戛然而止,正停在最關鍵處。她一雙剪水眸望著皇帝,又是一福身:「聖上,據臣婦剛才所言,想這兇手,應是身穿這種紋飾衣物、平時喜歡舞文弄墨,經常與商賈打交道,能接觸到梔子的人。」
「霍將軍,您,聽清楚了?」
梁菀回答完皇帝又轉向霍凝,語氣的冷淡毫不掩飾。霍凝隙出一絲笑,不由拍掌鼓勵。
「好,二夫人言辭縝密,本將佩服了。」
霍凝剛誇完,臉上神色頓時變了,他一掃在場所有人,威赫地喊一句:
「長安少府寺主薄可在?!」
少年反應太快了,梁菀剛給出結論,他馬上便想到有這些共同特點的是誰!
隨他一聲喊,剛才還在眾人中旁觀的某個人神色有異,知道身份暴露,頃刻欲逃——
「擒住他!」
霍凝厲聲與府中侍衛下令,剎那破竹等人飛身一躍,從四面八方拿人。
四下大亂起來。
梁菀捂住心口,破竹恰好從她身邊躍過,弄的她心驚肉跳,她向旁退去,也未看腳下台階。
地毯皺起一角,絆在梁菀鞋下,她身邊沒人,此時倒下去,免不了要摔成狼狽模樣。
手肘便在這時被人拉起,原地轉了個圈,又讓她穩穩落下,霍凝適時出現,以一掌穩了她身。
人多眼雜,霍凝不便與她曖昧,卻也挑著笑意說:「嫂嫂,腿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