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翦紜到訪,再問
是夜,聶卿縈剛用完晚膳,蕭奕辭便過來了。
「嗯?你怎麼過來了?」聶卿縈有些意外,這不是大病初癒,一直在處理政務嘛?
「朕不能過來嗎?」蕭奕辭邁步走上去,攬住她的肩頭。
「能,你是皇上,我怎敢替你作決定?」聶卿縈笑道。
得了,反正累的不是她,她擔心個什麼。
蕭奕辭目光灼灼盯著她許久,直到盯得聶卿縈渾身不自在。他才開口問道:「你沒有什麼事要向朕交代的?」
「嗯?交代事情,我要交代什麼?」聶卿縈一時沒有聽明白他的話。
「裝糊塗?」蕭奕辭不安分的手落在她的腰間,有意無意地撓她痒痒。
「別……癢啊!」這男人怎麼回事?知道她弱點是怕癢,便這樣「無恥」。
「說不說?」蕭奕辭不甘示弱,低聲問道。
「讓我說什麼啊?」聶卿縈欲哭無淚。她今天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啊?
這男人是不是摺子批久了,腦子有問題了?
見她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蕭奕辭更不饒她,繼續撓她痒痒……
聶卿縈徹底崩不住了,笑著按住他的手求饒道:「夫君,我錯了。」
「錯在哪兒?」
「……」嘿?真是給臉了!「我不該沒有提前向你打招呼,去找鄔良媛二人理論。」
蕭奕辭這次移開了手。不逼一逼,還真是什麼都要瞞著他。
「朕不是同你說過嗎?鄔良媛那裡的事朕會派人處理。」她去了雲影殿也就算了,怎麼能去那兩個別有用心的女人那裡?
真是不讓他省點心!
「人家這不是在宮裡閑來無聊,想要找些事做嘛?」聶卿縈一臉委屈樣,解釋道。
她知道蕭奕辭不希望自己去衝鋒陷陣,畢竟有了那麼多前車之鑒,一不小心又要被人坑害。
「閑來無聊,找事做?」蕭奕辭眉頭微蹙。這女人還真是放縱慣了。
「嗯……」聶卿縈剛應下,便察覺到男人再緩緩靠近自己。
「誒?你……你幹嘛?」
「找事做!」蕭奕辭丟下這句話,便攔腰抱起她,朝床頭走去。
就該讓她懷娃帶娃,這就有事做了。
想來這麼就過去了,聶卿縈的身體該是調理好了。
翌日,聶卿縈剛梳洗好,短暫的用了膳。一個宮女便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什麼事?」聶卿縈輕聲問道。
「回皇後娘娘,是熠王府翦側妃求見!」
「哦?她見我。」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還會親自入宮見自己。
「讓她進來。」
「是,奴婢告退!」宮女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翦紜一襲淺碧色錦緞裙邁步走了進來,行禮道:「妾身側妃翦氏見過皇後娘娘!」
「翦側妃此刻來見我,有何要事?」聶卿縈徑直問道。
她可不想和翦紜多浪費口舌。
看著聶卿縈春光如沐的模樣,翦紜只覺得氣得牙痒痒。
「……」真是命大,這都還活得如此安穩。你越是安穩,我便越不讓你安穩!
翦紜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淺笑道:「皇後娘娘多想了,妾身入宮,是想來自打新帝登基,便許久未曾前來拜見皇後娘娘,昨兒個才突然想起來,這才尋了時間入宮拜見呢!」
「只是這樣?」聶卿縈狐疑。
翦紜只是強壓著不滿,點了點頭。
可她怎麼就覺得翦紜來者不善?本是要看她笑話,結果發現自己過得越發好了,心中不悅,惱羞成怒無處可發唄!
這才憋紅了耳根子,聶卿縈不多想都不行,還讓別多想?
好在翦紜果然沒有多待,便尋了借口離開了。不然她面對這個女人,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蕭奕辭在御書房批閱了幾個時辰的摺子,便給高禧提了醒,讓其派人去請鄔良媛、姜貴人前往興德宮問話。
二人一路上各有擔憂,姜樰菁手中的帕子都絞成了一團。鄔悅只是故作鎮定,深吸了幾口氣。
兩頂小轎在興德宮外不遠處停了下來。
一個太監輕聲提醒道:「鄔良媛,姜貴人,興德宮到了。」
二人這才從轎子里慢步走了出來,姜樰菁一臉擔憂,拉著鄔悅的袖子問道:「鄔姐姐,皇上此刻召我們來興德宮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瞧你那樣!」鄔悅沒好氣地瞥了姜樰菁一眼,提醒道,「姜貴人莫要忘了,當初太皇太后出事不久,皇上早就召我二人問過話了。你我皆是如實相告,現在還擔驚受怕的成什麼樣子?」
話盡,便邁步朝前走去。姜樰菁察覺到自己手上握著的衣片一松,連忙追了上去。
但願是自己多心了吧。
只見蕭奕辭正襟危坐,似乎已經等候她二人多時了。
「嬪妾參見皇上!」二人連忙福身行禮道。
蕭奕辭暗聲道:「朕讓人召你們二人前來興德宮,是有事要問清楚的,只要你們可以如實相告,朕不會拿你們如何。」
「皇上儘管問話,嬪妾知道的,絕不欺瞞皇上半字。」鄔悅壓低腦袋,開口道。
「嬪妾也是,皇上想問的,皆會如實相告!」姜樰菁應和道。
天威不可冒犯,她們不過是後宮之中,身份低下的小嬪罷了,哪敢有所欺瞞。
「朕想知道,當初你們隨其他妃嬪前去太皇太後宮中請安后,單獨又特意留下來同太皇太后說了什麼話?一字一句都要交代清楚。」
「這……皇上先前不是問過嬪妾和姜妹妹這件事嗎?」鄔悅故意裝糊塗,不過是解釋一遍的又拿出來解釋一遍罷了,她還怕什麼?
「大膽,皇上要你們說什麼儘管說就是,還敢質疑皇上的話?」一旁的高公公顯然不滿了,厲聲呵斥道。
「皇上恕罪,是嬪妾多嘴了。」鄔悅見情勢不大好,連忙伏地叩首求饒。
「知道自己多嘴了,還不儘快回答皇上問的?」高公公拂塵一甩,提醒道。
「是!當日嬪妾同姜妹妹留在永福宮內,和太皇太后抱怨皇後娘娘是個自私的女人,成日里迷得皇上日日宿在鳳鸞宮內,嬪妾和諸位姐妹入宮多時,從未得見皇上一眼。心中記恨皇後娘娘是一個魅惑君心的妖后。」
「那些日子嬪妾和姜妹妹不過在涼亭小歇了一會兒,皇後娘娘便派了下人過來,無緣無故甩了嬪妾和姜妹妹耳光,嬪妾和姜妹妹心中不滿,可又不敢當面找皇後娘娘理論。只能將皇後娘娘仗勢欺人的事告訴給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後知道這件事後,心中自然也不滿。更何況那日皇後娘娘還遲了請安,太皇太后本就心情不好,這才將皇後娘娘晾在外面站了一段時間。皇後娘娘許是被太皇太后責問了,這才心有不滿,動了殺心。」鄔良媛戰戰兢兢解釋道。
「沒了?」蕭奕辭冷聲問道。
「有,皇上,嬪妾和鄔姐姐無意間收到一張字條,上面寫了關於皇後娘娘一年前在外發生的事。嬪妾和鄔姐這才動了心思,想要戳一下皇後娘娘的銳氣。可是沒想過要置皇後娘娘於死地。」姜樰菁連忙補充道。
蕭奕辭想著她二人要是今日不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便以欺君之罪將她們給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外出。
「朕且問你們,那個字條是何人給你們的?」蕭奕辭冷聲問道。
「回皇上的話,是嬪妾的兄長在外辦事之時,有人故意遺落在兄長面前的。」鄔悅解釋道。
「哦?你兄長偶然所得,既是如此,你兄長為什麼要將字條交給你帶進皇宮,還呈到了太皇太后的跟前?」蕭奕辭厲聲問道。
「嬪妾有私心,是嬪妾為了能讓皇上多注意除皇後娘娘以外其他的后妃,這才私底下命兄長將此物送進宮,好利用這張字條趁機讓太皇太后打壓一下皇後娘娘,誰曾想事情會變成那樣……」
她從未想過太皇太後會因為此事沒了性命。
「皇家清譽,豈容他人肆意抹黑,太皇太后亦是如此,才當面質問了皇後娘娘,哪知皇後娘娘那麼顧及面子,不願按照太皇太后的話去做。二人才發生了爭端,皇後娘娘失手,害死了……」姜樰菁應和道。
這後面的話可不就是照著先前靈杞向他交代的話大致不差嗎?
要不是聶卿縈親自解釋了事情的經過,他想必還是被這些人蒙在鼓裡,認為是聶卿縈失手,情緒過激,害死了皇祖母。
「永福宮的下人什麼時候和你們沆瀣一氣了,竟連說辭就一模一樣?」蕭奕辭神色更冷,開口問道。
「皇上,嬪妾所言皆是事實啊!」鄔悅連忙道。
「事實?鄔良媛可知……欺君的下場,會是什麼樣的?」蕭奕辭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了她。
「嬪妾不敢欺君,皇上,嬪妾知道的都告訴您了……」鄔悅往後縮了縮,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得慌亂。
「是嗎?鄔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腐朽了,什麼人都敢亂用。」蕭奕辭冷笑道。
「嬪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鄔悅搖頭否認道。
「不明白?朕會讓你明白的。」蕭奕辭拂袖示意了高禧。
高公公出聲解釋道:「皇後娘娘在雲影殿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這一問下來,那人後來入了鄔良媛的寢宮。想必那人正是鄔良媛的兄長派進宮的吧?」
「這……那人確實是兄長派給嬪妾的人。」鄔悅應道。
「那人為何會出沒在雲影殿?」蕭奕辭面不改色,再次問道。
「那人不過是替嬪妾去雲影殿傳話的,順便在暗中幫嬪妾觀察覃妃的動向。」鄔悅解釋道。
「那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兄長昨日召回了他,昨兒便出宮了。」
「高禧,馬上派人出宮,去鄔府將人給抓過來。」蕭奕辭看向高公公,冷聲吩咐道。
「是。」
蕭奕辭再次將視線移向地上跪著的二人,道:「你們二人妄議皇后,本是罪該萬死,還妄動私心將事情鬧到太皇太后那裡去,釀成大禍。」
「來人啊,即刻起,奪去二人封號,打入冷宮。無朕之命,永世不得外出!」
「皇上恕罪啊!皇上……」二人震驚不已,連忙求饒道。
兩個太監入內,便將她們給拉了出去。
「皇上恕罪啊!」哪怕她們磕破了腦袋,也沒有讓蕭奕辭有絲毫動搖。
鄔悅死死地盯著裡面臉色暗然的蕭奕辭,嘴角微微上揚。
他以為,這樣可以讓聶卿縈沒有威脅了嗎?錯了……她不過是隨意一說,怎麼可能會告訴蕭奕辭,那個人去了何處。
她故意說成是被兄長召回了鄔府,不過是拖延一下時間罷了。
到時候當蕭奕辭發現鄔府搜了個遍也尋不出人,反應過來怕是什麼也晚了。
此刻,聶卿縈已經換好了一襲便裝,出了宮門。
腦海中回想起前不久的事,鄔良媛突然派了自己的貼身婢女來了鳳鸞宮。
說是有事情要同她講。
「你家主子派你來我這裡要什麼事要說?」聶卿縈瞅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宮女,問道。
「回皇後娘娘,主子說她偶然遇到過一個陌生的太監入了寢宮,主子本來是要告訴皇後娘娘的,只是那日那太監拿著匕首架在主子的脖子上,警告主子不要暴露他的行蹤。」
「主子當時害怕得緊,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姜貴人又恰巧找了過來,主子無奈,只能暫時答應。」
「既然如此,為什麼當時你家主子出來后,沒有派人去叫人入寢宮拿人?」聶卿縈狐疑地問道。
嘴巴長著幹什麼?既然逃離了魔爪,不知道派人拿人嗎?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故意幫著那個人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