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知不覺，我的手鬆開了。

嗓子很乾，好像裂開了一樣。我嘗試咽口水緩解一下，然而，卻感到嘴裡的一切都產生了因為我咽口水的動作而皸裂開來的疼痛。

我睜開眼，一股濃厚焦土味，這味道很是刺鼻難聞，喉嚨里好像有痰卡著，可我咳不出來。

「用靈氣引導，然後調動體內的雷電。」

我聽到陳瑞嘶啞的聲音。

我從未這麼做過，畢竟一般人是不可能讓天雷入體的，更別說去引導雷電了。但我好像就是莫名的信任這個雷族來的傢伙。

體內本就虛浮的靈氣被天雷轟得只剩點遊絲般的殘餘。我竭力引導著天雷轟進體內的雷電，雖然那些電流也已經不復從前了，但依舊狂躁無比，根本不是我那雜兵靈氣可以引導的。

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些文字，然後還有一些被完全煉化的雷靈氣。

陳瑞在給我傳功？

我甩掉剛剛的挫敗感，借用陳瑞的雷靈氣引導雷電，化雷霆入體。

終於，身體有點恢復了。陳瑞扛著我站了起來。

「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我嘶啞著，苦笑著。

對面的雷軒狀態比我們好很多。雖然他衣服也殘缺不全，身上一處處還冒著一股肉烤焦了的煙，但是身上涌動的雷光卻是強盛的出奇。

「還真是託了你們的福了，」

雷軒咬著牙，那雪白的牙齒在他現在焦黑的臉龐中特別顯眼。

「居然這麼快就把我全身的靈氣轉換成雷電。作為回報，那我就送你們上路吧！」

雷軒手臂上雷光流轉。他伸手一揮，只聽「唰」的一聲，一道電弧奔襲而至，我和陳瑞都已不堪一擊，雙雙倒地。

「螻蟻就是螻蟻，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你們什麼都不是！」

雷軒怒瞪著眼，血液順著嘴角滴落。

「嘿嘿，俺也是這麼覺得。」

一道陌生的嬉笑聲突然回蕩在山頭。

「誰？」

雷軒警惕地看著周圍，掌間雷光凝聚。

「我可是雷族三長老之子，閣下還是少管閑事，來日必有重謝！」

「第一，你傷了俺的猴子猴孫時俺便已不算多管閑事，」

它身披一副岩石的鎧甲，石甲上紅色的花紋發著光像是流動的岩漿，它凌空踏步一般向前這邊走來，岩甲碰撞，噼啪，噼啪。眼冒金光，氣勢如虹。

「第二，俺若要送你上路，還會在意你的身份么。」

「俺打爛的腦袋，可比你頭上的毛還多。」

雷軒不再多言，掌間光芒大作，一道瓶口粗細的雷電奔涌而出，雷蟒飛騰直衝猴王胸口。

「嘭。」

電光四濺，可那猴王卻連一步都沒退。那猴王撣了撣盔甲。

「怎麼，撓痒痒？那俺也給你來一個吧！」

隨著猴王一聲清脆的口哨，一根鐵棒破開雲霧從天而降。猴王凌空躍起接過鐵棒，只在空中晃了一晃，那棍子竟變成井口粗細的巨大鐵柱。

「看棍！」

巨大鐵柱應聲落下。鐵柱在雷軒眼中無限放大，遮天蔽日一般。

「轟！」

我和陳瑞相互倚靠著站了起來。

「多謝猴王救命之恩。」

我艱難地拱起手說道。猴王伸出手，順著手吹出一口氣。我和陳瑞卻感到一陣如秋風般清涼的微風，身上的傷痛似乎都在瞬間化去。

「俺這花果山素來不喜不請自來的客人。」

猴王背過手，似是一臉陰沉地看著我們。

「我們這就走。」

陳瑞立即拉著我轉身欲走。

「但若咱們成為兄弟，就不再有客人不客人的說法了。」

猴王突然笑了出來，一臉頑劣。

「啊？」

「之前那雷劫真是差點要了俺老孫的性命，若不是你們強行分走一部分的雷劫，只怕是俺老孫也得被這雷劫打得魂飛魄散。這總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吧。」

「可說實話，當時我們也只是選了一個九死一生的方法求自保而已。」

我尷尬地撓撓頭。

「那就更對俺胃口了，這種膽識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

猴王不再詢問我們的意見，轉過聲去，拱起手。

「蒼天在上，今日俺孫悟空！」

我與陳瑞對視一眼，分別站到猴王的兩邊，拱起手。

「我陳瑞！」

「我易澤帆！」

「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福同享，難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