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留住洛京
陳逸一愣,甚是驚奇,自己竟然被人給威脅了,倒是破天荒。
陳逸作揖道,「在下救兄台一命,怎麼能以冤報德,不過若是兄台就此離去,在下定當不會在意。」
鄭千金看向陳逸腰部,怕是銀兩沒有放在裡面,又看了看衣袖,袖口倒是極大,卻沒有一絲鼓起,這讓她泄了氣。
鄭千金沒好氣道,「你一個富家子弟,出門怎麼都不帶銀兩的,莫非是那紈絝,專做那賴皮之事?」
陳逸笑了笑,「兄台誤會了,在下雖是富家子弟,可也算是熟讀經書之人,禮義廉恥還是知曉一二,做不得那種勾當事,至於銀兩,在下自然放在常人不能看見之處,要不然偷了去亦或者搶了去,豈不是令人傷心。」
鄭千金聽他這麼一說,眼神不自覺往下挪了挪,那雙腿之間也沒有異常啊,銀子莫不是藏在他屁股後面?
陳逸面色尷尬,自己救的那男子莫非有龍陽之好不成,這般毫無顧忌地看去,不覺得羞人。
鄭千金不再關注那富家子弟,扭扭捏捏的,以為自己被一個男的看去,臉色那般羞紅作甚。
「那銀子沒有放在你家公子身上,就一定放在了你身上了,你一個書童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還是交出來的好,要不然我今天就讓你們二人知道什麼叫做龍陽之事。」
鄭千金露出一副邪魅面孔,伸出舌頭舔了舔雙唇,留給他們二人一副意味深長。
陳逸笑著說道,故意提高几分聲音,在這兒洞穴中回蕩,「小墨啊,你家公子可是被威脅了,你就不打算出手?」
那書童依舊毫無神色變化,只是默默站在陳逸身邊。
鄭千金也是疑惑,那書童想來應該算是護衛,可這個護衛對於主人所說之話卻沒有一刻聽入耳中,想來也只是受命護衛他的生命的死侍。
自己今天也不過是劫財而已,沒有一絲殺心,那護衛也是認定自己不會殺人,想來也就沒有作為。
鄭千金嘴角一撇,實在是一個愚蠢的富家子弟,出門時也不知道換一個護衛,偏偏選了一個木頭。
「這位兄台,還是將銀子交出來的好,莫要等到我起了色心,順道劫了你的美色。」
鄭千金身影一閃,抓住那富家子弟手臂,接著順勢向著他屁股摸去,若身前沒有,那也就只剩下屁股那處,可能藏有銀子。
陳逸全身一抖,身後傳來瘙癢,一時間有種莫名的滋味回蕩心尖,等到他回過神來,兩人相貼極近,眼神對視,他這才看清楚自己所救下之人容貌,先前因為太趕時間,也只是將她帶到洞穴,就不再過多關注。
「你……」陳逸還沒說出口,自己那腰部倒是突然一緊,接著瞬間鬆開。
鄭千金拿到那錢袋子,迅速後撤,鄙夷說道,「還以為你會拿屁股夾著,搞半天原來是放在腰后,倒是看不出來你還白白嫩嫩的,像個小娘子似的,都不夠我一拳打去。」
陳逸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腰帶松垮下去,因為衣物厚實的緣故,露出一絲雪白的肌膚。
陳逸急忙整理自己的衣物,實在沒有想到自己今日竟然被一個女子給打劫了去。
剛才那一幕久久圍繞在他的心尖,幽暗的火光映在那黝黑的臉蛋,一時間似乎白了許多,僅是驚鴻一瞥的面容,深深地驚艷他心中平靜的湖泊,盪起一圈圈青澀的漣漪。
「咦,你前世莫不是個女人,羞什麼,一點兒肌肉都沒有,還沒有大虎好看。
」
陳逸一愣,大虎是誰他不認得,倒是自己今天又被人給看不起了,還都是同一人身上。
陳逸無奈笑道,「你倒是膽子大,就不怕我出去后報官?」
「報官有什麼用,我出去后換身行頭,哪個知道我,難不成你還知道我姓什麼?」
鄭千金晃了晃手中錢袋子,沉甸甸的感覺,有許多天都沒有體驗過了,自從離開陪千鎮,倒是日夜奔波,沒有一點兒要停的意思。
「兄台以後還是小心地好,小心哪天不小心被人看上了屁股,貞潔不保。」
鄭千金說完,在兩人眼中化作鬼魅一般,消失不見。
「強!」小墨突然開口說道。
陳逸疑惑看著他,你這時候開口有什麼用,別人都走了。
「我不是對手,就算拚命…我都傷不了她絲毫。」小墨嚴肅說道。
陳逸嘆了口氣,自己這算是留下來一條命嘛?
「可惜啊,若是我的護衛在,我一定把她綁去我宮中,做王妃。」
「沒用的,你們都打不過,只會死。」
陳逸不情願看了一眼身旁小墨,「我王府座下江湖能手數之不清,還留不下她一個女子?」
小墨這次沒有回答,若是仔細看去,他的瞳孔一直都處於緊縮狀態。
鄭千金提著錢袋子,默默聽著山洞內那兩人談話,「王妃…還沒有大虎好看,不知道哪來的底氣,弱男人一個。」
天色陰沉,白雪茫茫。
鄭千金不知不覺來到城門外,上面赫然寫著洛京二字。
「第一次來這地方,若是阿爹在就好了,也就不用到處擔心。」
鄭千金嘆口氣,抖了抖身上覆蓋的白雪,向著城內而去。
京城的景色倒是令她不由得一驚,街道行人匆匆,與那陪千鎮上的清冷寂靜好似兩種天地,一處流民苟且,一處
安居樂業。
鄭千金進了一處客棧,店家是一位老人,看著這麼晚的天色進來的客人,自然一眼就知曉是來住店的。
「客官可否需要二兩黃酒壓壓身上寒氣?」老人露出慈祥的面孔,站在櫃檯前。
鄭千金摸了摸衣袖中的銀子,不情不願地點頭在多要了一盤羊肉用來填填肚子。
老人高呼一聲,吩咐人備好飯菜,自己則是去了酒窖,順便開了一處房間給她。
鄭千金登上二樓,將身上那件獸皮脫了下來,這處客棧暖和不少,穿太厚容易出汗,冬天衣物本就不易洗,到時候怕是會傳出一股味道。
鄭千金身上穿著墨色長衫,看得出異常厚實,等到安置妥當,就往一樓而去,在房間里吃屬實沒有滋味,樓下人多熱鬧,自己剛進來時,還有那說書先生在台上一唱一和。
鄭千金選了一處靠前位置,聽得詳細一些,方木桌上也端來一碗羊肉,一疊花生,一壺溫黃酒,一碗米飯,一個酒碗,一雙筷子。
鄭千金道了一聲謝,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送入嘴中。
花生米是用油炸一遍,然後撒上一些鹽巴,裡面帶著一絲清甜一絲鹹味,不僅好吃,做起來也是容易。
那書生拍了拍桌面,「天要殺人,以冷雪凍肉,以寒風刺骨。世道本就萬分艱難,如今更不知從何處冒出魔頭,屠了一個鎮,怕不是不給我們活路。」
「若非那豪傑姍姍來遲,要不然魔頭哪敢作惡,看那滿地屍骨,化作膿水,看那寒風吹起,腥風血雨,讓人心中好似吃了狗屎一般,異常難受。」
書生繼續說道,「不巧那魔頭欲要逃命,卻不曾想撞上正在氣頭上的豪傑,兩人只是對眼,就劍光四起,只聽噼里啪啦,二人周身劍氣縱橫,漫漫長夜之下,兩人不知交手多少招來,只在那天亮之際,天幕中最後一縷月光欲要射入人間,卻被那豪傑持鐵劍連人頭一齊斬斷。」
「那豪傑早已精疲力盡,可不想讓世人知道自己,最終還是騎上馬兒,繼續行俠仗義。」
「啪!」書生重重敲了一下,「須知那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書生起身,笑著離開,台下掌聲四起,就連鄭千金都覺得異常精彩。
「呵呵,故事極好,可最後那魔頭的屍體卻連個毛都沒有找到。」老人搖了搖頭,又端上來一壺黃酒。
「看你這丫頭不是本地人,想來也是逃命,人老了,總是擔心這兒那兒的,就多送你一壺黃酒,可別嫌棄。」
鄭千金接過,抱拳行了一禮,算作感謝。
「老頭子我冒昧問一句,小丫頭從何而來?」老人看著身前女子,面容黝黑,看不透徹,但走了這麼多年江湖,什麼奇怪沒見過,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個丫頭。
鄭千金說道,「大雪封了田地,沒有糧食可以吃,腦袋迷糊就跑來了這裡,至於從哪裡來的,就是一個叫不上名字的山裡跑出來的。」
老人點了點頭,沒有在繼續深究下去,一把年紀了,還是少說點兒話好,現在的年輕一輩,最煩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