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拒絕
風平客棧歷經三代,那京城的街道更不知修繕多少次,早已變得四通八達。
老一輩以為的熱鬧地早已經變得清涼,就算是有那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招牌,也吸引不來多少顧客。
也幸好客棧不怎麼大,只要坐上十幾個人都顯得很熱鬧。
只不過如今的客棧還是白晝,沒有那說書先生,受天氣緣故,倒是顯得異常冷清。
鄭千金回到客棧,除了來來往往昨夜定房間的顧客,也就沒有瞧見新面孔,讓她覺得舒坦,心中也多有奇怪之處。
這麼一處荒涼的客棧,還能夠開三代人,也是豪橫。
不過取名一事上很是好聽,以風平浪靜前二字做名,若無風這江水也就平靜,很是膽氣。
不過在鄭千金心中若是將風平二字對調,其中意味就很足,平風,這就顯得很有格調,怕是路過的江湖人都得向門外的匾額多看兩眼,約莫不是想壓它一壓整座江湖。
鄭千金從酒窖里拿出黃酒,接著一屁股坐在了長木椅上,正好離老不在,喝的是自家客棧的酒,不用花錢,就算被發現那也有理,自己今天可是差點兒丟了性命。
只說那鎮府司的林九,在她眼中好似神劍藏鋒,收斂著全身鋒芒,若是開竅,則給她必定見血的錯覺。
倒不是打不過,就怕自己這一身衣物都會碎上七七八八,到時候春光乍泄,豈不是便宜別人。
在她心中,雖然臉黑,但身子可白嫩著,不能讓外人看去,這就划不來。
就算真動起手來,鎮府司那麼大地兒,看著倒是清冷,指定會從地上冒出一隻手,趁人不備抓住自己小腿,給人一刀劈了去。
就這麼想著,令她身體一激靈,急忙給自己倒了一杯黃酒,呼呼而下。
許是京城人氣足,一人一口氣怕是能夠鎮壓住北風,來了一天了,還是沒有見下雪,讓鄭千金心中生出一種桃園感覺。
「也不知道這京城的地貴不貴,能不能讓自己蓋棟房子……」鄭千金嘀咕一聲,又給倒了一杯黃酒,剛想要下肚,卻被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搶了去。
鄭千金自然是心急,好不容易有理由白得來的酒,你一個外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實。
氣得她就一拳打了過去,也不管是何人,那沉重的一拳震蕩林九的胸腔,手中酒杯更是不穩,掉了下去,幸好被一隻黝黑的手給接了去。
鄭千金急忙一口喝完,看著捂著胸腔滿臉血色的林九,憤憤道,「你不在鎮府司好好獃著,跑客棧搶一個女子的酒作甚。」
林九此刻只覺得咽喉處有異物滾動,哪裡顧忌得了鄭千金說話,立馬運功通暢經脈流轉,許久才反應過來。
等到林九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雙手抱胸,作出一臉不滿模樣的鄭千金。
他心中只覺得異常尷尬,自古人外有人,可被一個女人騎在上頭,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還未回答我問題,可莫要裝傻充楞!」
林九撇了撇嘴,強顏歡笑道,「看姑娘一人走在這兒京城,在下心中甚是擔憂,湊巧姑娘回到住處,我也就放下心來,可不湊巧突然嘴唇乾裂,想來是口渴緣故,就急匆匆跑進來,搶了姑娘酒水,還望姑娘莫怪。」
鄭千金也是做出慌張模樣,擺弄雙手,很是裝模作樣,「使不得,使不得,我可是一點兒怪罪大人的意思都沒有,畢竟大人沒有搶到嘛,民女可不能給大人定一個莫須有的怪罪。」
鄭千金似笑非笑著,
順道將方木桌上的黃酒往自己身前拉了拉,免得某人真動了心思。
林九哪裡聽不出話中意思,眼前的鄭千金怕是將自己當成了中看不中用的紈絝子弟,能夠進鎮府司的本事,想來也是靠老一輩人吧。
好在林九並不是太過於在意,問道,「姑娘第一次來京城住得可好?不知道是離老給你安排的是一間客棧房間,還是這客棧後院啊?」
鄭千金笑道,「大人莫非身子骨孱弱,怕夜晚受凍,所以就想問問民女住處在哪兒,好晚上和我擠擠睡在一張床上?」
林九無奈搖頭,「姑娘哪裡話,在下怕姑娘住不習慣,想邀請姑娘在在下府中歇息,姑娘初來京城,自然人生地不熟,可不要被壞人騙了去。」
鄭千金抬頭做出思慮模樣,隨後又搖了搖頭,「大人說笑了,只要民女不出客棧,也就沒有人能夠騙得了我。」
「哎呀!」
鄭千金突然捂著嘴巴說道,「怪民女愚鈍,不懂大人深意,只是民女心中甚是疑惑,莫非大人喜歡那種黝黑膚色的女子,所以看上民女想要把我收入帳下,在大人府中做一個妾室。」
林九對此異常無奈,這又是什麼話,自己身前的這個鄭姑娘腦子長得與常人很不一般。
林九再次勸說道,「在下請姑娘入住府中,一是怕姑娘出了意外,這二自然是受離老所託,畢竟是個清冷客棧,能夠維持住已經算是天大事情,現如今又突然多了一張飯嘴,哪裡能夠吃得開,姑娘身子骨也會瘦弱下去。」
鄭千金搖頭笑道,「大人哪裡話,民女就是吃那些粗茶淡飯長大的,若是現在吃到一點兒油鹽,怕很是不習慣啊。」
林九笑著嘆口氣,也不妄自己一直拐彎抹角,眼前的姑娘也一直挑逗自己,還是最後一句話價值極大。
油鹽不進,看來是這些所謂的世俗在自己身前的姑娘眼中,沒有一點兒用處。
「罷,罷…終究是我太貪心了,好不容易有一個白日夢,又想它美夢成真。」林九笑著搖頭,弄得一旁的鄭千金一頭霧水。
莫不是真看上自己的姿色了……這京城的男人口味倒是清奇。
林九問道,「姑娘既然選擇客棧林九自然也是不能強求,既然如此不知道姑娘住得可心安?」
鄭千金突然一愣,心湖好似被一粒細沙攪動,微波漸起。
鄭千金神色冷漠,神情猶如翻書快速,「林大人是哪裡話,自然心安。」
林九看見她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露出一抹笑容,「鄭姑娘口是心非不是,你都將那緊張二字寫到了臉上。」
隨即林九嘆道,「吾心安處既是吾鄉,這京城擾得姑娘如此心煩意亂,不妨出去走走,過些時間在回來,說不定能夠平靜下來。」
鄭千金冷笑道,「你們鎮府司是沒有人嘛,叫一個女子去做那除魔衛道的大事,就不怕大乾這座江湖笑話?」
林九露出一抹苦笑,捂著心尖,眼角更是擠出兩滴淚珠,「看姑娘心神不安,我這心裡就不是個滋味,一想到姑娘的面容更是寢食難安,在下不忍心姑娘整日擔驚受怕,自然是給姑娘出一個主意,至於我們鎮府司,自然會一旁協助姑娘,好撫平心中大風。」
林九心中甚是欣喜,原本以為真就是那油鹽不進的姑娘,原來是一個看不得他人因自己緣故而受苦的女子。
鄭千金看了一眼林九,突然笑道,「你和我那大哥對弈,把我當棋子作甚,你不會真以為我看不得他人受苦吧?如今的大乾每時每刻都會死人,你們這些高官倒是身無一事,好似瞎子一般。」
鄭千金從長木椅上起身,走向了客棧大門,「對於那些人來說,魔教可是他們的解脫,對於我來說,沒有做那大俠的心,為國為民這種驚天壯舉還是交給真正有俠義之心的人士,我只是一介女流,路見不平自會一劍平,除魔衛道…呵,說得好聽,你們鎮府司到現在可都沒有傳出一點兒事迹。」
「還請林大人以大乾百姓為重啊,畢竟政務繁忙,哪有時間來這兒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