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比賽

莫竹尷尬地點了點頭，小聲說：「我輸了。」

「沒有沒有，你明明贏了，你看，剛剛好，一點都沒剩下。」爺爺哈哈大笑起來，揮舞著乾淨的飯煲和飯鏟，開心地像個孩子。

「還想玩點什麼嗎，下棋怎麼樣，我聽說你是個很厲害的棋手。」爺爺興緻勃勃地問，「沒有考驗你的意思，我很喜歡和年輕人玩點類似的小遊戲，可惜家裡的後輩都不爭氣。」

「抱歉，我不想下棋。」

莫竹不開心地說，自從父親出事，她再也沒有碰過圍棋。

「明天的預言術大賽，有信心嗎？」爺爺再次問。

「呃，我其實沒有老師，都是自學的，所以。。。」莫竹猶猶豫豫地說。

「我就說你缺少自信，小姑娘，預言術等於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賦加百分之一的努力，那百分之一的努力也是可有可無的。」爺爺喝了口茶，眯著眼睛半躺在沙發上。

「聽說你擅長夢境占卜？」他繼續問。

「嗯，夢裡我會特別敏感，對於，世界命運的糾纏。」莫竹小心翼翼地說。

「夢境世界是個綺麗又危險的世界，你很勇敢。」爺爺皺著眉頭說，「但我不建議你比賽的時候使用夢境占卜，帝都的夢境一直。。不怎麼穩定。」

他仔細斟酌著語句，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擺了擺手，放莫竹離開。

「等等。」

莫竹剛起身，爺爺突然叫住了她。

莫竹疑惑地轉身，老爺爺慈眉善目地說：「你和簇錦，可以領養一個孩子，但是得姓李。」

莫竹羞地回到了樓上，和李簇錦度過了難忘的一夜，看的程魄滿地打滾。

第二天早上，李簇錦開車送莫竹前往比賽地點，是個體育館。

「比賽只有一輪，把很多人封在一起，出個題目讓他們猜，比如明天天氣啦，足球比賽啦，交通事故之類的，等出了結果解封，加油哦小竹。」

李簇錦下車，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莫竹臉上紅紅的，看著一側壞笑的李簇錦爺爺，大膽吻了回去。

莫竹獨自步入體育館，館內搭建了多個隔間，工作人員指引莫竹前往自己的隔間，莫竹一路上新奇地東張西望著。

場館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騷亂，莫竹看到有個鬚髮皆白的老頭正和工作人員激烈爭辯，莫竹依稀聽到「不讓我帶道具，憑什麼」的聲音。

進入隔間，莫竹注意到隔間里擺著鏡子，蠟燭，銅錢，龜甲，水晶等慣用的占卜道具，看來主辦方為了避免作弊，會提供公用的道具。

進入隔間沒多久，莫竹忽然感到一股無形的場域在體育館中展開了，一股混沌的氣息讓她微微顫抖，她抬頭看向體育館的上方，一根透明的弦正在空中玄妙地舞動著。

彈天儀，用於隔絕信息流的傳遞，如果程魄能開啟望氣視野，會看到場館代表『信息』的命運之線已經封成了一個巨大的命運牢籠，把眾人包裹在了一起。

在彈天儀的領域下，基於介質的信息傳遞被封死，有線和無線的網路統統被切斷，常規的儀式也無法得到任何回應，杜絕了作弊的可能。

莫竹深呼吸，聽到場館外喊「正式比賽將在九點半開始，各位還有五分鐘熟悉環境。」

莫竹坐在桌子前，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桌上的各種道具，玩著玩著，忽然覺得不對，氣氛有點詭異。

她看向隔間門上的窗戶，窗外霧蒙蒙一片，頭頂也是，莫竹拿起桌上的銅鏡，鏡中映出她俏麗的臉，但這張臉迅速模糊起來，莫竹忽然拿過筆，在桌子上迅速寫起來。

「542326，125846，359842。。。。」

真正的比賽，在比賽開始前就開始了。

來自彈天儀泄露的一道外界信息流，全部是六位的數字，莫竹大口喘著粗氣，看著桌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她數了數，一共寫了九百多條，她估計總數在一千條左右，但沒全部記下來。

時間到了，正式比賽開始。

題目是什麼？莫竹把目光看向桌上密密麻麻的數字，難道這就是題目？

總得告訴我這些數字代表的含義吧？

此時隔間外，已經有幾位占卜師推開門大罵起來，然後被保安架走，裁判席上李簇錦爺爺正和幾位裁判喝茶。

「老李，7號用的是你家的名額，怎麼沒讓簇錦上？」一個慈祥的老太太笑呵呵的問。

「讓她上？她上現在已經推門出來了。」爺爺看著一側嚼著口香糖的少女，恨鐵不成鋼地說。

「哼。」李簇錦撇開頭，專註看著監控里的莫竹，眼裡有星星。

此時莫竹點燃了蠟燭，正看著搖曳的火光發獃。

火焰占卜是離省的傳統項目，離省出過的幾個大占卜師都以火焰占卜聞名，這也是莫竹除夢境占卜外最熟練的占卜。

火焰搖曳中，莫竹得到了一個啟示：

「萬物流通之介質」

是什麼，空氣？不，壓根不沾邊。

是錢，莫竹眼前一亮，錢是萬物交易流通的介質，那和錢有關的數字，六位。。。

是股票代號。

那題目就是預測這一千支股票當日的漲跌。

莫竹深吸一口氣，確定了題目。

她撕下一張窄窄的紙條，寫下六位數的股票代號，點燃，紙條很快化為了飛灰。

薄薄的煙霧中，莫竹得到了預言，漲，但不多，具體的數字不清晰。

她記下來，再次撕下一張紙條，寫下另一支股票代號，如法炮製，得到了漲停的信息。

如此重複十次后，她已經得到了十支股票的漲跌情況，七漲三跌，一支漲停，看來今天是個牛市。

莫竹感覺有點暈，火焰占卜會吸入大量的煙霧，用身體感知煙霧帶來的信息，這讓她有點缺氧。

主辦方似乎有意提高難度，這些紙沒有脫酸，含有部分硫化物，燃燒形成的二氧化硫非常刺鼻。

莫竹低頭看看手錶，手錶停轉了，這難不倒她，她重新做了一次火焰占卜，確定時間。

已經過去十分鐘，自己得到了十條數據，股市交易從上午九點半到下午三點，五個半小時，如果自己一刻不停的占卜，自己只能得到三百多條數據。

莫竹看向角落裡的沙發，猶豫是否要使用夢境占卜，夢境占卜無論準確性和效率都遠高於火焰占卜，肯定能得到準確的結果。

但她想起李簇錦爺爺的勸告「帝都的夢境世界，不怎麼穩定」。

為什麼夢境世界會不穩定，我只在自己的夢裡，不侵入他人的夢境，難道也會不穩定嗎？

猶豫再三，莫竹不想讓李簇錦失望，她想起李簇錦說，家裡一直催她相親，大家庭的獨女，又沒有出眾的本事，身不由己。

如果自己能獲得冠軍，想必能保護她吧。

莫竹走向沙發，安靜側卧，很快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