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銅鏡的乏味人生

唰唰唰……

陳驍在牢里練了幾招，拳拳帶風，殺氣十足。

他有父親全部的感悟，不需要多費心思就能發揮虎嘯功的威力。

「光回溯父親的人生就能得到這麼多，要是再回溯幾位大佬，我豈不是要逆天？不對，修為存在限制。」

修士有四個境界，分別是煉體七重，鍊氣十二重，煉法三十六重，煉神七十二重。

每個境界有對應的功法，不能逾越。

陳驍此時僅僅是煉體境界，就算給他鍊氣法訣也學不會。

興奮勁散去后，現實處境更讓他揪心。

「二十萬戰士灰飛煙滅，女皇震怒，肯定要拿陳家開刀，給天下交代。這時候，父親是不是被冤枉倒不重要了，畢竟死人沒有話語權。」

「不過只要有我在，死人的一切清清楚楚。那麼問題來了，怎麼利用這些信息？」

陳驍閉上眼，再一次梳理父親的人生，著重查看最後那段時間。

某個關鍵人物引起他的注意。

朱原，宮裡大太監，女皇親自派去的監軍。

在陳煌的人生中，朱原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指手畫腳，恨不能親自指揮戰鬥。

但是在最後半個月，朱原很低調，並且親自去管理後勤，不參與前線戰鬥。

也正是因為在後勤，朱原活著回到皇城，成為指控陳煌的關鍵人物。

「等等，父親死前留過關鍵信息，他懷疑是朱原下了毒。」

既然如此，朱原有很大的問題。

陳驍興奮起來，只要找到朱原下毒的證據，父親就是無罪的，陳家能保住。

但他很快被澆了一盆涼水。

「我知道沒用，要皇帝知道才行。要是我能回溯朱原就好了。」

陳驍睡不著，乾脆拿其他東西來嘗試。

消耗十個信息點，文字信息逐漸出現。

【目標】銅鏡

【類別】雜物

【壽數】127（年）（截至目前）

【評價】乏味一生

【目標回溯成功，你將以第一視角獲取回溯結果。】

……

【你在鐵匠的千錘百鍊中出生了，被貴婦人買走。】

【1歲，每天面對同一張臉，各種奇怪表情，你逐漸感覺乏味。】

【2歲，乏味。】

【3歲，乏味。】

……

【50歲，乏味。】

【51歲，新的面孔出現了，她美艷絕倫，翹起的眉毛最讓你喜歡。你恨不得將光芒全部聚集在此處，給她最好的展現。】

【52歲，乏味。】

【53歲，乏味。】

……

【108歲，你不小心被扔在地上，只剩下一半身體。滿臉皺紋的女人搖頭嘆息，將你丟棄在垃圾堆。】

【120歲，你被某個清純活潑的女孩撿走，鏡前又出現了可愛的面容。你喜歡她的眼睛，便把光芒使勁聚焦在這裡。】

【121歲，她帶著你被關入天牢，每日堅持修鍊，經常對你傾訴心事。年底她走了，你被遺棄在牢房。】

……

【127歲，有個傻子直勾勾看著你，嘴裡說著穿越，回溯器之內的陌生名詞。他的眼睛最好看，宛如兩顆星辰，你要把光芒全部聚集在此處。】

……

光芒閃耀，陳驍一個激靈，眨了眨眼。

若不是第一視角，他還以為這破鏡子成精了。

「人生模擬嗎？太真實了。可鏡子有屁的人生。獎勵呢？」

【你獲得了信息點：5】（餘額：2005）

等了許久，沒有更多提示。

陳驍詫異：「這就沒了？」

果真沒了。

想來也對，區區破鏡子，總不能從它身上得到修為。

「艹，浪費我五個信息點。」

好在信息點足夠多，陳驍不是很在乎。

他抬起拳頭，準備一拳轟過去。

但是突然想到鏡子的人生，居然有些下不去手。

「算了，你本來就沒錯。」

有了鏡子的先例后，陳驍沒再胡亂回溯，畢竟免費機會已經用掉，不能隨便浪費信息點。

後半夜沒睡著，他在聽隔壁牢房幾位大哥聊天。

「女皇殘暴，我等仁人志士早就該揭竿而起。只可惜敵我懸殊太大，屢次無法殺進皇宮。」

「這次行動天王沒出手，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有大計劃。」

「女皇有煉神修為的供奉保護，估計天王也有顧慮。」

……

「隔壁老哥，你也是破天軍的兄弟？好樣的，就是因為你這樣的好漢越來越多，我們的事業才能成功。死亡不可怕，大不了我們明日一起上路。」

陳驍給個白眼，並不回話。

他算是聽明白了，那幾個亢奮的傢伙是反賊。

記憶中，破天軍是一個很大的反抗組織，一直在試圖推翻皇權。

推翻皇權對陳驍來說有些意思，但這些傢伙很可惡。

因為在他們看來，百姓要麼加入要麼死，沒有中立的機會。

破天軍所過之處，屠村滅城家常便飯，和妖魔沒區別。

胡思亂想一會兒后，陳驍驚愕發現，自己的信息點居然漲了兩點。

「怎麼回事？」

【每次回溯你都有機會得到新的信息點，目標歷史越長，內容越複雜，收穫將越多。】

【你還可以通過得到新的信息來獲取信息點】

【注意：信息必須是你不知道的，否則無效。】

原來如此。

兩點聊勝於無，陳驍繼續聽。

但幾個嘍啰沒那麼多新花樣，整夜下來總共只漲了十五個信息點。

等到天亮后，有獄卒來拿人，是那些反賊。

昨夜聊得豪情萬丈，等到真要死的時候，他們嚇得屁滾尿流，連連求饒。

沒人管陳驍，他繼續躺著擺爛，偶爾找機會練功。

虎嘯功已經大成，父親的感悟都在腦子裡，他實在沒有多少提升餘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聲呼喚。

「你小子看起來過得不錯，第一次坐牢感覺如何？」

抬眼一看，是個白髮老頭，慈眉善目，沒有鬍鬚。

陳驍無奈道：「感覺不錯，李二爺是來看我笑話？」

此人叫李福，宮裡太監，但現在已經隱退，地位依然很高。

他和陳煌曾是忘年交，此次敢來獄里，肯定有要事。

李福沒有廢話，直接說：「陛下很生氣，最初的命令是抄家處死。但軍機閣的幾位將軍力勸才改為臨時關押。可是以陛下如今的暴躁情緒來看，隨時有可能下達處決命令。我來此想問問，你父親有沒有留下關鍵信息？」

陳驍本想說出朱原，但是想到李福已經沒有實權，實在沒必要把他拉下馬。

最關鍵的問題是，李福不一定值得信任。

「二娘和陳橋還好嗎？」

李福點頭：「你是長子，被按照重犯的標準關押，其他陳家人輕一些，在外層牢房。按照現在的局勢看，你多半會被安上私通妖魔的罪名，如果不能脫罪必死無疑。你的其他家人可能會流放，但是你知道邊境的情況，流放還不如死刑。」

陳驍想賭一把。

「二爺，能不能幫個忙。」

李福嘆息：「說吧！」

陳驍耳語兩句，李福詫異，但是答應下來。

在李福轉身離開時，陳驍的瞳孔前顯示信息。

【李福：人生走到暮年的老太監，他若是遲遲不能突破煉神，將命不久矣。】

【可回溯，消耗七萬個信息點。】

陳驍得到了兩個要點。

一是李福遠強於陳煌。

二是他可以回溯活人。

「只要能回溯活人，那就肯定能回溯朱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