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容器
太極圖和盤古幡一時間都想起了一些人。
好吧,直接念身份證號,它倆是想起了太清和玉清的當年。
當然,面前這個年輕的道人是沒法子和那兩位大人物比肩的,畢竟光年齡,這小夥子甚至都沒過萬歲,完全沒有可比性。
但不知道誅仙劍是不是在這人身上看到了些上清的樣子,才生死相隨地跟了他那麼久,但那份進退有據講究禮儀像玉清,那份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從容則像太清,這讓兩個寶貝都一時怔忪。
不過正事還是要談的:「你知道不妥?」
「自然知道。」玄明真人笑道,「晚輩用來鎮壓氣運的寶貝雖多,但認真算起來,似乎只有人蔘果樹一個管用。倘若是根本沒有什麼別的寶貝可以選擇也就罷了,偏偏不是。」
太極圖和盤古幡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既然知道,為何……」
「總要留一點別人不知道的底牌嘛。」玄明真人笑道,「再給現在的天庭一個錯覺,讓他們堅定認為飛升仙人都是泥腿子,連鎮壓氣運都做得讓人啼笑皆非,豈不是最好的示敵以弱之計?」
太極圖和盤古幡交流了片刻,帶了一點疑惑:「示敵以弱也就罷了,別人……你是擔心有內鬼,還是擔心天庭的人本事太大知道了實情?」
「就不能都擔心么?」玄明真人笑道,「小心使得萬年船,現在的天庭必然容不下飛升修士,何況是另建天庭?再說金鰲島內部,湘影仙子和歸鶴道友晚輩好歹還算深入接觸過,倒不至於無法放心,但後續飛升的道友可難說,並沒有人能保證他們里不會出現個黎澤天尊啊。」
這話出來,太極圖和盤古幡都一陣沉吟,還得是誅仙劍沒長太多心眼,疑惑地問:「既如此,你只拿人蔘果樹出來不就好了么?」
「那也藏鋒得太過了。」玄明真人失笑,「飛升仙人的天庭設立伊始,昭華宮中重寶無數,新建天庭卻只掏了個人參果樹,如何能安定人心?」
誅仙劍「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懂了還是沒懂。
但玄明真人也願意說給大寶貝們聽,別的不說,讓寶貝們安下心來並覺得新建天庭靠譜,也方便他將來把昭華宮搬空呀:「飛升仙人們大多都去過魔界,也見到了魔界那棵人蔘果樹,但凡是個有心人,都能看出來人蔘果樹狀況不對,這人蔘果樹是瞞不住的。
魔族拍賣會時,晚輩布下了誅仙劍陣壓陣,道友們這才能肆無忌憚直接進入給貴賓準備的小木屋中殺人,是以,誅仙劍陣也是瞞不住的。
至於說業火紅蓮……現在若是魔族再開秘地,就會發現業火紅蓮不在了,他們一旦把這一串事聯繫起來,業火紅蓮同樣瞞不住。
如此,索性將這三件寶貝都拿出來讓可能的敵人覺得飛升仙人就這麼三板斧,到最後才好抽冷子給他們一下狠的,不是最好?」
大寶貝們都「哦~~~」地恍然大悟了起來,不過小醋精還是比較關心自己的宮斗對象:「那為何有青萍劍?」
「前輩。」玄明真人苦笑,將斷了的青萍劍取了出來,「青萍劍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誅仙劍知道青萍劍是斷了的,但斷後它們就再也沒有見過,知道玄明真人拿到了青萍劍,還下意識地覺得青萍劍即便傷了又能傷到哪裡去,還不是要和我爭寵的小妖精,但是看到了真實的情況之後,誅仙劍的幻肢都有點疼。
而青萍劍自己還自嘲一笑,雖然沒有明說,但暗搓搓儘是退出宮斗的涵義:「我都是這個樣子了,帶我不帶我,有很大的區別么?」
誅仙劍一時間竟然生出了些「也對,這麼慘的倒霉蛋我和它爭什麼寵啊」的不好意思。
而玄明真人彷彿完全不知道誅仙劍的小心思,只道:「青萍劍前輩意義特殊。一來,除了最開始的湘影仙子和歸鶴道友,並沒有人知道晚輩還拿到了青萍劍,鎮壓天庭氣運時晚輩連青萍劍都拿了出來,便能給外人一種已是掏空了所有儲備的感覺,二來,誅仙劍前輩勿惱,青萍劍代表著金鰲島的傳承。」
誅仙劍默默地有一點酸,但這次它沒有生氣,畢竟實情如此——再是個小醋精,也不得不承認,在青萍劍陪靈寶道君走到了最後一刻的時候,誅仙劍卻在玉清祖師的宮殿里安富尊榮,固然這麼多年來誅仙劍一直沒有一刻忘記那個要為天下生靈截取一線生機的道君,但……有沒有陪他到最後,終究是不一樣的。
「前輩。」玄明真人還多解釋了一句,「下界和仙界不一樣——因為貧瘠的緣故,下界非常珍惜任何一本修鍊功法,尤其看重對資質的要求不高但修鍊下來威力非常大的功法,在這一點上,上清祖師傳下來的各種法門得天獨厚,我等下界修士固然對三清祖師都非常尊敬,但一定要評個一二三的話,上清祖師的地位無以倫比。」
也因此,玄明真人能拿出青萍劍,在飛升仙人們心中,猶如正統,政治意義非凡。
「是以。」玄明真人團團一禮,「諸前輩都莫要惱怒,晚輩之所以沒有來昭華宮借寶,實在是已經經歷了深思熟慮,絕非晚輩忘記了諸前輩的緣故。但,晚輩仍要謝過各位前輩的關心,亦希望接下來的所作所為,能不辜負諸位前輩的牽挂。」
眾寶俱是被這樣的話哄得通體舒泰,唯有太極圖有些憂慮:「但說到底,僅有人蔘果樹鎮壓氣運,無妨么?」
「無妨。」玄明真人笑道,「新的天庭成立,得的不過是天道一個『善』字,說到底,現在的金鰲島有那麼多氣運需要鎮壓么?至於人蔘果樹就鎮不住么?」
太極圖:「……」
默默嫌棄了一波天道果然還是那個兩頭下注的老逼登!你別看它現在覺得飛升修士新建立的天庭「善」了,要是轉眼天庭抽冷子弄死了這幫飛升修士,它立刻就能把自己說過的話吃回去!
當年它就是這麼在各大勢力之間反覆橫跳的!討嫌得很!
但是這種詞兒太極圖自己默默吐槽就算了,玄明真人是不摻合的,只笑道:「再說了,也不是不能換,等局勢再明朗些,想來晚輩也就能光明正大上昭華宮來請二位前輩了,到那時,還請二位前輩也給晚輩一個面子,賜個『善』字才好。」
這樣輕巧的語氣,倒讓太極圖和盤古幡都忍俊不禁。
完了玄明真人含笑再單獨對一直在冷眼觀察的河圖洛書行了一禮:「早就耳聞前輩於卜算之道上頗有心得,晚輩倒有一事要請教。」
「哦?」河圖洛書是個沉穩的大叔音,「何事?」
「據說上古大能有屏蔽天機之法。」玄明真人道,「前輩可否賜教一二?」
河圖洛書問:「你想屏蔽什麼?」
「自然是新建立的天庭。」
「那隻怕很難。」
「不求全然屏蔽。」玄明真人道,「晚輩的底線是讓外人至少不要卜算到設立天庭並且天道許可的這一步,也不要讓人卜算到金鰲島上有飛仙台。最好是誤導一二,讓卜算之人以為是『外邪』進入了此間天地預備奪權,天道因惱怒仙魔二族都不甚聽話,所以態度有些曖昧,想借『外邪』誅滅仙魔二族再談其他。」
這個嘛,難度倒是小得多了。
河圖洛書沒有立刻著急回復玄明真人,而是轉頭和太極圖咕咕唧唧了幾聲,太極圖那邊也回復了幾句,如此,河圖洛書和太極圖便分別給了玄明真人一縷道韻。
玄明真人行禮謝過,然後才順勢結束了自己的昭華宮一日游,將誅仙劍收了起來,把斷了的青萍劍插入劍鞘,而後還溫和道:「前輩放心,每三個月晚輩便會來一次昭華宮,給前輩補充法力,必不耽誤了前輩的將養。」
「我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青萍劍笑道,「真人一切小心才是。」
然後,在誅仙劍生氣「你們就一定要這麼依依惜別嗎?」之前,玄明真人火速離開了昭華宮。
現在話說回來,除了太極圖和盤古幡感知到了天道有變之外,天庭還有沒有這方面的感應呢?
原本可以有——
別忘了白澈老祖徹底放棄了有朝一日可以身歸混沌追求大道的指望,將鴻蒙紫氣融入了體內。
鴻蒙紫氣也是和天道關係密切的寶貝,是以在金鰲島上飛升仙人們一個個焚香禮拜敬告天道的時候,白澈老祖心頭開始瘋狂地撲通撲通,彷彿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一樣的被瘋狂預警。
但是他並沒有掐算一二的機會——很快,仙侍來報,老魔君求見。
鑒於白澈老祖才笑納了鳳髓之體,加之此次仙魔大戰實在是被迫開打,白澈老祖對這敵方首腦其實並沒有太深刻的抗拒之意,直接收了功,出來見客。
老魔君盡顯其作為君主的雍容淡定:「老天君好啊。」
「老魔君也好啊。」白澈老祖含笑讓仙侍奉茶,「兩軍交戰正酣,老魔君這時候過來,意欲何為?」
老魔君便示意了一下伺候的人。
白澈老祖擺擺手讓仙侍仙娥們都下去,身上還盪出了一層淡紫色的道韻,權當強調過「我已經把天道屏蔽了,有話快說」。
老魔君這才緩緩開口:「不瞞老天君,我魔族培養冥照出來,本意是想和天庭打擂台的。」
「可如今。」白澈老祖淡定道,「魔族傾力培養出來的尊者,似乎沒能打過我族的摘星元帥。」
「是啊。」老魔君故意做了個為難的樣子,但轉而道,「但不知老天君關注沒有,我魔族未佔上風,其實不是因為摘星元帥。」
白澈老祖笑了:「總之天庭佔上風便罷了,至於是不是因為摘星元帥……很要緊么?」
「摘星元帥和天君一族有奪妻之恨,和與天君一族有殺子之仇的玄明上仙過從甚密,如今他手底下又冒出了那麼多名不見經傳的屬下……」老魔君搖搖頭,站了起來,「要是老天君覺得不要緊,那就是不要緊。本君換一個擁有鴻蒙紫氣的仙族世家去談也是一樣的。」「
「誒!」白澈老祖也站了起來,「老魔君別急著走啊。」
「我總得看到老天君的誠意。」老魔君沉聲道,「才好聊下去不是?」
「如今是本座和鴻蒙紫氣的關聯最大,這還不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