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飛鴻仙

一場場戰鬥對李長思底蘊消耗並不算大，除了因孽龍而捨去的玉華樹枝葉，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的戰力保存完好。

為了將金光空間維持住，李長思耗費了不少精力，他不是本尊，這些金光是法力顯化，並非渾然天成的領域。

大洋深處滲出縷縷幽光，肉眼不可見得。

金光明滅不定，李長思正在猶豫，他捨棄後方到底能不能脫身，那位神秘的海族真君到底有沒有關注著這裡。

最終在青龍灑出一片寒光時，李長思還是一聲長嘆，選擇了迎難而上，他實在沒有把握順利脫身。

無邊的寒氣從大洋中襲來，金光被凍結，李長思伸出手掌看了看，如白玉般的手掌已經被冰雪覆蓋。

緩緩坐下，李長思徹底被冰雪淹沒。

他的對手是龍族天驕，想要和他單挑，這樣有利的條件他為何不應，有神志就能圍攻，再來幾個元嬰他可真扛不住了。

金光從冰雪中滲出，如同暖陽一般照耀八方，冰雪消融。

李長思證明了他有資格和對方捉對廝殺，龍族天驕也會壓住己方圍攻消耗的念頭。

如果不出意外，這會是最後一戰。

寒氣肆虐大洋，金光照射蒼穹。

這是一片絕美的戰場，寒氣成冰，金光做劍，或自成戰陣，或亂殺一通，二色光輝相交，讓人不由嚮往。

森然的寒氣升騰，幽藍的火焰燃起，卻是凍徹空間的嚴寒。

轟！

空間在震動，這是二人的交鋒第一次露出煙火氣。

天地萬物，包括無處不在卻無法琢磨的靈機，所有能感知到的一切，都在劇烈震顫。

李長思有些疑惑，哪怕他只是一具化身，可戰力究竟怎樣他是清楚的，眼前的青龍出乎他的預料。

這種天驕不應該被送到這種戰場，一個萬一就會讓己方的未來夭折，不值得。

所謂的天驕和真正擁有光明未來的天驕是不同的，對方充滿朝氣的氣機絕不會是靠著時間磨上去的所謂強者。

不得不說，不會真正死亡就是好，換了旁人，絕無在生死關頭抽出空當瞎想的閑心。

法劍揮出，霎時間劇烈的波動四散開來，寒氣凍徹大洋，金光撕裂虛空。

金光中偶有雷霆落下，似是天地絕罰。

寒氣一如既往的以冰光應對，天地交戈何人能比。

李長思跌坐在金光的中心，看著無趣的戰鬥。

轟隆！！！

雷霆再次劈落，毫無建功。

金光閃爍依舊，寒氣森森刺骨。

僵持的戰鬥中，李長思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這是？下雪了？」

和上次為了激起對方好勝心，他主動步入對方術法不同，這次他可沒有輕敵。

伸出手，接住金光中緩緩落下的雪花，似乎就是普通的細雪。

遠方，青龍的神姿已經看不真切。

李長思雙目流出金光，運起目力一看，卻見青龍口中吐出一粒寶珠，正在綻放爍爍光華。

再看向自家身側，金光空間已經被一縷縷極細的蒼白絲線覆蓋，細雪便是細線割裂金光后的結晶。

一條條蒼白的絲線順著寶珠擴散，看起來似乎下一瞬就要徹底包裹李長思一般。

冰晶落下，雪花洋洋洒洒，片刻便讓金光空間染了一層厚雪。

寒冰意要凍徹空間，雪花想要同化萬物。

奈何雪消冰融之時，天地還是依舊。

李長思緩緩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望著青龍的神姿笑笑，撐起玉華樹向前方走去，一步踏出便是金光永盛。

「看來，打不下去了啊。」

在李長思開口的同一時間，大洋中的青龍也重新浮現了身姿，一聲嘶吼，龍潛深淵。

無聲的力量爆發，空間開始坍塌，承禮府外圍層層破碎，就連大洋的力量也退避三舍。

漆黑的裂縫不斷延伸，恐怖的風暴在極速摧殘李長思的金光空間，這比孽龍和青龍要快不知多少倍。

只是瞬息，金光已經被蠶食殆盡，所幸裂縫蔓延的有指向性，否則一萬個李長思也無力回天。

黑色裂縫還在向四方擴張，李長思飛退入承禮府核心，這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天塌了啊，高個的呢？」

俗話說得好，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人家的真君直接出手了，飛鴻山的人呢？

龐大的空間裂縫幾乎貫穿了天穹，毫無疑問那位海族真君的目標並不是承禮府，他只是被波及的一小塊而已。

也許是為轉移爭取時間，也許是最後撈一筆，他從不認為飛鴻山能廢物到把這裡都丟了。

但不論如何，現在的戰場與李長思無關。

漆黑的空間裂隙不斷延伸，直到一片白光的湧現。

白光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如空間裂縫是人皆可見一樣，這是安撫人心之舉。

黑色的裂縫不斷擴散，萬萬裏海疆就此消散。

然而輕飄飄的白光一閃而過，還了天地清明，還了一切如舊。

李長思親眼看著即將破碎的承禮府轉瞬復原，這堪稱奇迹的操作讓他震撼不已。

「空間造詣何其高深，不亞於再造天地。」

經歷過弱化了無數倍開天闢地的李長思無疑很了解這種力量，層次雖天差地別，本質卻是相似的。

並非燒土成陶，那是真正的憑空造物。

無盡長空破碎，卻不再是破壞，而是創生。

無量量靈氣從虛空灌入，萬萬裏海疆在飛速恢復元氣。

一道人影站在虛空，偉岸不可視。

「我等拜見飛鴻祖師！！」

「我等拜見飛鴻祖師！！」

「我等拜見飛鴻祖師！！」

飛鴻仙，李長思聽過他的存在，但這種與世界齊平的姿態還是讓他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在飛鴻仙出現的一剎那，李長思就明白了自己認為的青天域只落後一線是多麼可笑。

散仙不光光是恭維之言，那是真正的仙神之資！

天地頌我名，萬物尊我身。

長生不老體，天墮吾長存。

不過這也讓他產生了一些疑惑，自己看到的兩域大戰確實堪稱一邊倒，但青天域也沒有一觸即潰，這就奇怪了。

要麼青天域還有他不知道的隱秘，要麼渡劫散仙在青天域並不能擁有如此大的威勢。

這個疑惑也只能留待日後，現在他還沒有探尋答案的資格。

這和紫雲身神通的演進有一定關係，雖說現在紫雲推演的更加詳盡了，卻也更加難以理解了，之前那樣看圖說話的情況不會再有。

這讓李長思對未來更了解的同時，也有了更多未知，這個神通的作用較以前變小了，至少目前是這樣。

好在領域成型以後，李長思對這些就不關注了，他很少再去觀瞧未來，首先未來不定，一言一行都會改變，再者也很少有事能再讓他不看一眼就不放心的。

下一刻，萬千流光灑落大地，一切有功之臣都獲得了封賞，包括正在放飛思想的李長思。

在這一時刻，他選擇祭出玉華樹，這樣雖有些奇怪，但藉此祭煉本命法寶還是可以理解的。

玉華樹在瞬間便恢復如初，隨後便是瘋長，轉瞬便已覆蓋萬里天地，這比李長思煉化秘境本源還要快。

那是一種和天地本源很像但又截然不同的感覺，同樣高貴純潔，卻更平易近人。

李長思明白，如果他選擇將這股力量引入體內，他的一切都會獲得提升。

但何必冒險，再說玉華樹和他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