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天都界（1）

「天都，毫無疑問是帝國首都，這一點無可爭議。正因為如此，天都，在帝國的中後期乃至末年，越來越呈現出一種趨勢：專門化。整個天都星人口高達一百億，但是隨著行政人員的增多和大量產業的外遷，其到最後十年，已經不具備完整的輕工業或是農業。這又導致其任何諸如糧食之類的必需品都依賴周圍世界。帝國最後三任皇帝都在歌舞昇平的盛世下，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事實，但他們都無能為力。因為這涉及到的蛛網般複雜的利益網路。觸動任何一根，都會牽動無數人的神經，驚動無數黑暗中的眼睛。即使是權勢滔天的皇室也顯得渺小，更何況帝國最後的三任皇帝，也早已沒有了先帝的殺伐果斷的決絕和名震四海的威望，因而顯得更加無力。只能通過發展軍事工業和擴軍來保護『脆弱的勁動脈』。但這又無形之中助長了功勛貴族的囂張氣焰。」

——《前虞遺事》

隨著一輪躍遷結束，樓船轉入勻速航行。天都也讓人嘆為觀止，但不同於邊塞瑰麗奇偉的天道靈河等景觀，天都界的星空一眼望去沒有一絲星光閃爍，皆是星羅棋布的宇宙建築物以及各類帝國軍工廠。陳燃坐在三等艙里，在狹小的窗戶里望著這一切，大部分百姓無法立足於寸土寸金的天都星，只有腰纏萬貫的商人，養尊處優的權貴和九五至尊的皇室才居住在天都星本土地表。很多百姓雖然名義上是天都界人，（至少他們在帝國胥吏所登記的天都籍貫冊上），但他們窮盡畢生血汗也無法在天都地表或地下購得立錐之地。只能在機器轟鳴的工廠中，與漂浮於空間的「安居」（帝國百姓對空間中簡陋漂浮居所的戲稱），度過終日奔波的一生。

一邊是工人們終生出賣著自己的血汗以求苟活，一邊是權貴們終生吸允著勞者的血汗以求富貴。

無數人在結束了一天了生活后，眺望著天都行星。望著美麗富饒的星球，他們又看向自己的簡陋而又惡劣的蝸居，不禁仰天長嘆。

這真是很多人無法想象的對聯式悲歌！至少醉生夢死的權貴們不會想到；無病呻吟的文人們不會想到；九五至尊的皇帝不會想到。

由於曾多次發生過躍遷后以極高的速度撞擊到「安居」，導致船毀人亡的大型事故。所以政府對此作出了嚴格規定，規定樓船必須在指定地點躍遷，否則將對船組人員處以重刑。

陳燃還在感慨於這一切的時候。樓船已經航行到了港內。他拎起行李，順著引導線走出樓船。

這就是天都嗎？他不禁感慨道。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車水馬龍，高樓林立，商戶鱗次節比，令人不禁眼花繚亂。沒有戰火，沒有狄族，沒有警報，或許對於天都星常住居民而言，這歌舞昇平國泰民安的盛世習以為常，但對於邊境的戍邊戰士而言已是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