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傲慢的孩子

一天夜晚，我從黑暗中蘇醒過來，空氣中夾雜著竹葉的清香，我第一次可以感覺到這個世界，我環顧四處周圍空無一物，只是我生在一片竹林中，這時竹林間傳來聲音「孩子，你是我身分化的第一個孩子，你是傲慢的孩子，你漂流吧，去看看這個世界。」

那個聲音指引著我走出竹林，等穿過竹林我看見了一座村子，一開始我對世界只有無盡的好奇，我開始迷上了觀察人類的行為，大概就此過去了上千年，我在這些年的觀察中明白了人類的習性，我也知道了我是誰，我是傲慢原罪所生的第一個孩子，我會對人們的傲慢感到興奮，只不過在這千年前我並沒有與人融合，或許是因為我本身的傲慢讓我瞧不起人類，直到遇到了一個男人。

某天我在巷子里找到一個瀕死的男人，他穿著黑衣而白袍上沾染著自己的鮮血，我從他的身邊路過，我本不想多看他一眼，但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向我扔出了手邊的長刀，我將飛來的長刀彈飛並走到男人的面前。

我望著瀕死的他說道：「為什麼要向我扔刀。」

男人吐著血慢慢的回應我：「工作使然，至少在我的生命最後一刻我還沒有脫下這身制服。」

「既然都要死了，就不要做這些無意義的事了，沒有人會記住你的......你為什麼要做這份工作？」

「為了我的理想，我想要這世間不再有罪，不再有惡。」

面對男人的回答，我開始大笑起來，男人默默的聽著我的大笑沒有說話，而等我笑完後面前的男人勉強的笑起來「儘管笑吧，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別人嘲笑了。」

「在我看來，你的理想是絕對的虛無縹緲，因為只要有生物間的人際往來就一定有多種無法互相理解和無法調節的利益分配，簡單來說只要人還存在，就一定會有罪與惡，而你的理想想要實現唯一的辦法可能就是成為神了，而你的理想在我看來是一種絕對的傲慢。」

「這世間何種理想不是傲慢呢？但當他實現的時候，企是傲慢這等辭彙可以定義的呢？」

「這麼說的話，你為了你的理想就想要去當改變世界的運行法則嗎？就想要當神嗎？」

「若那是唯一的路，我會去走的。」

當男人說完這句話后，我沉默下來，看著眼前瘋狂的男人我感覺到他的傲慢是如此的盛氣凌人，我是第一次感覺自愧不如，於是我向他提出了融合，我說只要這樣他就能活下去，他就能繼續去完成他的理想，他沒有絲毫猶豫答應了下來。

此後他使用我的力量戰鬥，我也慢慢的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升上高位，成為了教所的官長，可有一天我感覺到他變了，他不再變得盛氣凌人，他變得平靜下來，之後他在個巷子里撿了個肚子上長著嘴的男孩，他將男孩抱回到教所，男孩很孤僻一開始不願和任何人說話，但是在他的細心呵護下，男孩開始對他敞開心扉，這時我也知道，那個男孩的名字叫呂永罪，他開始教呂永罪習武戰鬥，大概過了七八年，呂永罪可以獨當一面了。

在某天晚上他在房間和我對話「傲慢魂，明天開始你就是呂永罪身上的罪魂了，以後要好好的幫助他。」

「什麼？這種事你怎麼不和我商量商量！我什麼時候答應了！你就沒考慮過我的意願嗎？」

面對我的質問他沒有回答，而我也只是不停的質問他。

「你的理想就到這了嗎？說到底你的理想終究只是傲慢而已。

」

他似乎被我的話語刺激到了對我反駁道：「你不是人，你一輩子不會懂的。」

「笑話！我觀察了上千年的人類，難道你自認為比我了解人類嗎？」

「觀察的再多你也終究是個旁觀者，你永遠不會理解人類的。」

我被他的這句話噎住了，之後也就沒有繼續與他爭辯。

之後我成為了呂永罪的罪魂，我也遵照他的意願幫助呂永罪，只不過他總會時不時的問呂永罪他的理想，因為我希望呂永罪可以說出與他一樣的理想，可以說出讓我自愧不如的傲慢，我開始將他人的理想當做毒藥麻痹自己，但呂永罪的回答永遠是「在我成為斷罪師的那一天我的理想就死了。」

在呂永罪無數次的回答后我迷失了，我開始無法理解人類了，於是我開始奪取呂永罪的身體，我想要成為人，我想要看看他所說的人類的煩惱，可惜我失敗，我開始沉睡，睡到了一個沒有風的白色冬天，也就是我的再一次蘇醒。

也直到某一天晚上，我感覺到呂永罪的身體里住進了另外一個人，那人似乎在尋找我，於是我與問向那人：「你是誰？」

那人回答道：「你好，我是之前被你打敗的人，我叫嵐青子。」

「你怎麼會在呂永罪的身體里。」

「大概是鳥兒叼走了我的舌頭，恰好讓呂永罪吃了吧。」

「......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可以幫你，只要你幫我殺了呂永罪。」

「怎麼幫我？」

「說出你的願望。」

「......我想成為人。」

「如此傲慢的願望，我想想看......我可以幫你創造一個身體，而那具肉體可以承載你的意識，或許那樣你就可以當人了。」

「那樣的話，我可以有人的身份嗎？」

「......可以，我可以幫你成為第二個呂永罪，哦！不對，只要你殺了他你就可以是呂永罪。」

面對那個女人的條件我沒有拒絕的必要，於是我答應了她的交易，很快我從呂永罪的身體分離出去，而我的新生軀體開始慢慢成形，等我感覺到了身體后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接著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與呂永罪如出一轍，只不過我的肚子上沒有嘴，我轉身看著熟睡的呂永罪想要動手，但當我伸出手后我的手臂就像被咬斷一邊斷開，看著斷開的手我明白了是他肚子上的嘴在保護他。

於是我打算從長計議，當我走出房門后我看到一個向我走來的女孩，女孩端著葯煲關心著呂永罪，我覺得她可能是呂永罪在乎的人，於是將他打暈帶離了教所。

當我第一次用自己的雙腳走出教所門口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不同的觸感，我可以感覺到燈光帶來的安心，我聞到了草木帶來清香，我聽到了夜鶯的獻給夜晚的歌，這是我第一次明白了我第一次誕生在這個世界聽到的話「去漂流吧，去看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