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話題總是自然而然地跑偏

「感覺怎麼樣？」

「還沒有速食麵調味包裡面的脫水菜粒大。」白泉吟砸吧砸吧嘴。

還沒有嘗到味道，那一丁點兒菜葉便進了肚子，甚至連口感都沒有嘗出來。

「我沒問這個！我指的是你感覺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感到有股能量正在噴涌而出？」

「這倒是沒有，」白泉吟揉了揉肚子，「硬要說的話，唾液開始分泌，嘴裡發酸，感覺再不吃點兒東西填一填胃，今晚我指定是睡不著覺了。」

銀渺臉色發黑，頓時就想要指著白泉吟的鼻子來兩句經典的國粹，以你我他人稱代詞加親屬名稱再加動詞的那種，但轉念想了一想還是放棄在以往部下面前如此不成熟的做法，而是換了種更加文明的說法。

「宵夜食堂二樓有提供，錢從你這個月工資里扣。」

說完后便不等白泉吟回答，銀渺又拿起只剩一半的巧克力，皺眉想了想，又扔回雜亂的垃圾堆當中，撿起橡皮泥捏成的小黃鴨。

「看一看這個。」她把橡皮泥小黃鴨遞給白泉吟，「是不是什麼威力巨大的法寶，或者代表著什麼特殊寓意？」

白泉吟接過橡皮泥小黃鴨，在手心裡翻來覆去看。「這個小黃鴨……看上去有些熟悉。」

「嗯？」銀渺挑起柳眉，表情終於有了一絲喜悅，「是不是在什麼典籍裡面見過？是不是仿製的古代神獸法寶？！」

「唔……可能有些遠。你有沒有看過電視節目？」白泉吟問。

「很少，至少這幾年都沒有。」銀渺蹙眉，一種不詳的預感浮現在她的心頭，「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你可得好好補一補，」白泉吟把小黃鴨放回銀渺伸出的手心。

「每周六周日晚七點半，少兒頻道，三集連播，《小黃鴨托奇》。」

「儘管捏的屬實是很抽象，但還是能認出來，」白泉吟給一臉懵逼的銀渺指，「喏，這個小黃鴨頭頂看起來多的一塊兒就是它標誌的閃電髮型。」

「……你說，這玩意兒是個動畫片裡面的？！」銀渺語氣帶上難以置信的酸痛感。

白泉吟撓頭：「雖然我對你說的動畫片三個字想要糾正一下，但從結果來看，確實是這樣。」

「不可能！不對！一定是有著特殊的含義！」銀渺眼色有些發紅了，也顧不上形象，用手掐住白泉吟胸口的衣領使勁搖晃，「他們憑什麼給一個動畫片里的角色作為禮物？！還是在這種重要的場合！」

「銀參謀，不要忘了一件事情。」白泉吟在劇烈的搖晃當中豎起自己的手指，「他們大多數還是未成年的小孩子，或許只是單純覺得《小黃鴨托奇》好看。」

「……你覺得這個理由合理？」

「那銀參謀，你覺得還有什麼理由？」

片刻過後，銀渺頹然鬆開揪住白泉吟領口的手。「你認為他們只是孩子？」

白泉吟正了正身子，面向銀渺，攤開雙手。

「銀參謀，從一開始我就說了，不要拿看待敵人的思維來看現在的狀況。他們對人類也沒有什麼惡意，沒必要一直用冷冰冰的利益交換來束縛自己——他們確實只是孩子而已。」

銀渺保持沉默，似是內心在做劇烈掙扎，最後化為一聲嘆息。

「我做不到。」

「銀參謀，直接放棄可不是我所熟悉的你的風格，最起碼也要試一試，」白泉吟給予鼓勵的眼神，「我有幾個建議要不要聽一聽？」

「說來看看？」

「別加那麼多班，

回去休息的時候先從看《小黃鴨托奇》開始，回歸童心。」白泉吟不知為何突然興緻勃勃，「然後是《火車俠和它的小夥伴們》《水賊俠》《達芬奇的奇妙冒險》《血物語》……」

「打住。」銀渺一臉黑線，「都是動畫片？」

「你這樣說真的很冒犯，請稱之為優秀的動漫作品。」白泉吟糾正。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要百忙當中去抽空看這些動畫片？」

「和孩子們有共同話題才能更好接觸嘛。」白泉吟眉飛色舞，「實在不行我回去可以給你列一個必看錶單，你照著從上往下看就行。」

「你這傢伙，怎麼怎麼熟練？」

白泉吟露出羞澀的表情：「還是蒼鷹他們熏陶的好。自從他們不在後，我沒事的時候就去看他們之前一直在說的動漫，確實像他們說的那樣好看。」

蒼鷹他們已經死了。

銀渺沉默。

她疲憊地坐在椅子上，揮了揮手：「你回去早點休息，讓我再想一想。」

「那桌子上這些東西？」白泉吟問。

「就先留在這裡，雖然都是些沒用的垃圾。」銀渺自嘲道，「這次任務算是失敗最徹底的一次，我要負大部分責任，今晚我得好好寫反思報告，明天拿給你看一看。」

「……倒也不必這樣。」

銀渺看著桌子上的雜物愣神，突然說話：「我們可以再來一次。」

「啊？再來一次？」

「就照你說的，把他們當做孩子。這次想要空手套白狼是我們不對，」銀渺激動地站起來，「下次去帶上禮物！」

「銀參謀，好想法！」白泉吟也激動地拍起大腿，「不愧是銀參謀！輕易就能想到——」

「《各國軍隊制度對比分析》和《集束炸彈簡易製造方式》兩本書，還是三挺重機槍和小型核彈頭比較好？」銀參謀因為自己突然一閃而出的天才般的想法，原本白皙的面色現在因為激動而變得潮紅，像是釀酒的紅葡萄。

「一般人想不到的事情。」白泉吟尬在後半句，愣了半天後才叫了起來。

「等等，銀參謀！你確定你說的是送給小孩子的禮物？！」

「我小時候就挺喜歡的，不過生日禮物只有袖珍手槍。」銀參謀砸吧嘴，「我父親在我十八歲成年那天才送我第一把全自動衝鋒槍。」

「你那是哪門子的童年？不要拿你的愛好來強加到別人身上！送小孩子禮物肯定是要送動畫光碟和手辦！」

「那也是你自己的愛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