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巧克力的苦和甜
鑒於顧沉自己之前已經有過一次在語文課上學數學被老師點名的經歷，這次在英語課上偷偷的寫數學試卷那可真的是小心多了。
就連試卷都沒敢攤開，被半壓在英語的複習材料下面。
快下課的時候，顧沉就已經將數學試卷寫了個大半面，除了後邊壓軸的選擇填空沒把握，憑自己感覺做了，剩下的都寫了上去。
按照顧沉自己的估計，這種水平最起碼能混個及格以上的分數。
再高的話，他可能就沒有把握了。
顧沉活動了一下發酸的手指，正打算聽會兒英語課的時候，一個小紙團被精準丟到了顧沉桌面。
顧沉先是抬頭看了眼講台上的沈老師，發現此刻她正在背對著學生眾人板書，才尋著方向朝左前方看過去。
褚魚努努嘴，昂著小下巴示意讓顧沉看紙條。
顧沉抿著嘴輕笑，點點頭。
不知道怎麼的，看見褚魚傳小紙條的時候像是受驚的小貓一樣，又急忙縮手坐回去的模樣，就覺得很有意思，這樣的生活很愉悅。
如果說宋盈的氣質是幽靜如蘭，溫婉似水，坐在那回眸一笑就驚艷了顧沉的學生時代，是遙望而不敢觸及的夢中月光，那麼褚魚就是熱烈嫵媚，知性體貼，是無數同齡人念念不忘的願。
有賴於上天緣分的安排，顧沉就這樣陰差陽錯的在初中就遇見了這樣的兩個女生。
「放了學陪我走走，有小禮物要給你。」
顧沉看了眼褚魚，這會兒丟完紙條給自己的姑娘一本正經的坐在位置上，時不時抬頭看老師的黑板板書，完全是認真聽課的樣子。
「剛好，我想去看黑天鵝了。」
顧沉低頭給褚魚寫回復，身邊的宋盈自然也覺察的出身邊人的動作，視線並未看顧沉，繞過不遠的走道，看見了同樣扭頭過來看情況的褚魚。
兩個好看的女生相視一笑，隨即又皆旁若無人的收回目光。
顧沉當然不知道身邊發生的事情，將小紙條折好，仗著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前傾一下身子，將紙條放在了褚魚桌角上。
而宋盈之後也沒有對兩個人傳紙條討論的話題表露什麼好奇的意思，繼續在做自己的事情。
一切如舊，顧沉傳遞完了小紙條之後繼續攻克剩下的數學試題。
宋盈不急著催顧沉交，顧沉也就沒那麼趕，還抽出時間來研究了下複習不到位的知識點。
最後這張卷子在下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終於做完了。相比於前兩天的水平，顧沉感覺應該算是小有精盡。
等到放學的鈴聲一響，宋盈帶著顧沉還有其他人的數學試卷就往數學辦公室里趕。
負責教顧沉他們班數學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中年女老師，姓劉，對待學生特別親切。
宋盈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辦公室里並沒有劉老師的身影，準確來說，這間聚集了八位老師的辦公室裡面，此刻就還有三位老師在收拾東西。
看見宋盈進來，挨著劉老師座位的一位中年男老師說：「剛才你們劉老師走的時候還念叨，怎麼今天沒能按時把作業收齊，回頭還說要讓你把沒按時交作業的學生名字記下來呢。」
「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我給忘記送來了。」宋盈臉色微紅，不知道是因為羞的還是其他原因。
而就在宋盈給辦公室送數學試卷的時候，這邊的褚魚已經收拾好東西和等在教室門口的顧沉匯合了。
三月初的天氣雖然算不上寒冷了，
但是臨近傍晚，氣溫還是有點低，穿了白色的打底衫和鵝黃色毛絨外套的褚魚此刻感覺到了些許涼意，忍不住將小手縮進衣袖裡。
顧沉就走在褚魚的身邊，哪怕靠的不近，卻依舊能夠嗅到若有若無的幽幽香氣。
「猜猜我爸昨天來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好東西？」
褚魚和顧沉走在小路上，微風拂過，少女那散開的長發垂下，因為風被掀起來的髮絲打在顧沉的臉上，弄的鼻尖痒痒的。香氣就更濃郁了些。
說這句話的時候褚魚笑意盈盈，看著顧沉的側臉，孩子氣的竄出來擋在顧沉身前，也不整理凌亂的頭髮，只把它撩起到腦後，露出潔白的天鵝頸。
老實說和褚魚這樣的女孩兒出來單獨走在一起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情，哪怕是此刻的顧沉和褚魚兩個人選擇小路，也難免遇見路過的學生投來或是艷羨，或是欣賞的目光。
雖然褚魚早已習慣，可是剛剛重生回來的顧沉，總有一種被當稀奇物件圍觀的不適。這是他哪怕有了這麼多年人生閱歷之後所依舊不能坦然對待的事情。
看著面前笑得單純，卻嫵媚天成的極美容貌，顧沉話到嘴邊，鬼使神差的說：「紙包糖？」
「錯了喲！給你個提示，是我們倆最愛吃的東西哦~」
褚魚晃了晃白嫩纖長的手指，經過這麼一提醒，顧沉恍然回憶起來。
「是巧克力對吧。」這一次，顧沉十分的肯定。
顧沉和褚魚兩個人都是相當愛吃巧克力的人，也因為巧克力結緣。
和宋盈這樣的驚艷了顧沉少年時代卻最終沒什麼交集的青春遺憾不同，褚魚和顧沉相識於初中，青梅竹馬，戀於大學畢業，是他前世的妻子。
更是他溫暖心頭的燭光。
兜兜轉轉，竟然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嗯，那進入下一個問題，你想挑哪個吃呢？」褚魚見顧沉猜中了答案，也就不再賣關子了，從口袋裡掏出兩塊巧克力，嘴角掛上得逞的壞笑。
顧沉看著面前的女孩，感覺自己心尖都要化了，想要伸手捏一捏少女的鼻尖，卻在動作發出前，收住了自己的年頭。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呢！
到底是老男人，也不過是剎那失神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不要。」
顧沉難得的也跟著笑，只不過笑的很溫柔，不知道是傍晚的霞光溫柔，還是迎面的晚風溫柔呢？
關於挑選巧克力這件事，-前世的顧沉已經踩過N多遍的坑了，因為褚魚爸爸是在安市做購物超市的，從小家境富裕，吃巧克力都是真材實料，沒有那些代可可脂的仿品。
每次褚魚讓自己先挑，就是為了把苦的百分百黑巧給自己，然後在當著自己面小口吃甜的那塊。為了逗弄自己，某人還在婚後特地把兩塊巧克力都換成苦的坑自己。
「不行，快猜快猜~」褚魚正激動看自己一會兒出糗呢。
「我就不猜了，我讓你給我挑一個。」顧沉湊近一點，還是沒忍住，伸手將褚魚額角亂了的髮絲理順。
「無聊，沒勁，你這人怎麼還一點都不配合啊！」臉色微紅的褚魚跺跺腳，做出氣惱的樣子，伸手往顧沉大手裡送了一塊巧克力，隨後才說：
「我不管，今天你只有這個吃了。」
顧沉也不惱，只是努力做出驚嘆的樣子逗褚魚，「啊，原來我還有的吃啊，真不錯。」
被顧沉刻意的搞怪逗笑了，某某腹黑的少女安靜下來看著顧沉，顧沉當然知道褚魚在等什麼，也不多說，撕開包裝一口悶了整塊兒巧克力。
黑巧入口苦澀，只是重生回來的顧沉舌尖卻體會出了某些不一樣的味道。
「甜嗎？」
褚魚湊上來，好奇的看著顧沉，微微抬頭，視線一下撞入顧沉變得滄桑的眸光。
那麼一瞬間，心裡莫名一酸，明明兩個人天天見面，可她就是很想張開懷抱抱一下面前的大男孩。
「真甜。」
顧沉看著褚魚，情緒再度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