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2章 第二章

隨著對蟲星進一步的了解,司焰發現,事情原來還能更糟。

司焰以他的慣性思維理解了雄蟲和雌蟲,然而在蟲星根本沒有女性形態的蟲。

所有蟲在外貌上都是司焰所知的男性的模樣,比如司焰眼前這個三大五粗穿著西裝的引導員,他就是只雌蟲。

而司焰,從檢測的結果來說,他是只雄蟲。

是只極其稀少且珍貴的,雄蟲。

在蟲星有三種性別,雄蟲、雌蟲和亞雌,比例大約是1:100:100。

兩百隻蟲族裡只有一隻雄蟲,並且只有雄蟲擁有令雌蟲或亞雌生下後代的能力。

這懸殊的比例以及蟲族天生的繁衍本能,導致雄蟲在蟲星的地位極高,從出生開始就有各種優待,甚至不需要工作。

社會上所有的工作幾乎都由雌蟲和亞雌擔任,而雄蟲一個個被養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脆弱的像玻璃,唯一的使命就是娶雌君生崽崽,而且還有可能因為床事太激烈而死亡。

根據檢測結果,司焰就是一隻會因為床事太激烈而去世的……珍貴雄蟲。

司焰快要窒息了:「能不能再檢測一次,原主……反正我覺得有問題,別的不說,我的身體素質明顯更接近雌蟲……好歹我受傷那麼重還活了下來吧?」

看他這雇傭兵特有的頑強生命力,哪裡像是孱弱無力的雄蟲了?

司焰這話一出,周圍的白大褂們都變了臉色。

好幾道同情又心疼的視線落在司焰身上,反反覆復,流連忘返。

司焰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曾在屍橫遍野的血海走過,充滿仇恨和恐懼的目光在他每一場夢裡閃回,那樣的日子他都撐過來了,但現在,他感覺他快要不行了。

和這些莫名其妙的心疼比起來,仇恨都顯得正常多了。

引導員慈愛又難過地看著他:「崽崽受苦了,我以雄蟲保護協會的名義保證,從此以後崽崽再也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司焰:「……」

在他原本的世界,星際雇傭兵就是世界上最危險的生物。

引導員看向身邊的白大褂,詢問道:「那隻傷害崽崽的雌蟲還沒有被定罪嗎?警衛隊的效率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白大褂道:「閣下,警衛隊的意思是等雄蟲閣下醒來再定奪。」

引導員大怒:「警衛隊這群狼狽為奸的蟲渣!崽崽都被傷害成這樣了還要為這種事勞心勞神,即使法律放過他們,協會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司焰:「……等等,誰傷害我了?」

真要說傷害的話,從醒來到現在,他心靈上確實受到了堪比過去幾十年的傷害。

引導員就是罪魁禍首,周圍的醫生全是從犯。

但他身上的傷是在任務中受的,和蟲族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聽司焰這麼說,引導員大驚失色:「怎麼會呢?難道不是那隻把您送到醫院的雌蟲傷害了您嗎?」

司焰下意識道:「沒有,我見都沒見過你說的雌蟲。」

引導員循循誘導道:「崽崽再回憶一下,那隻雌蟲是低賤的癸蘭血統,有一雙藍色的眼睛。」

藍色的眼睛……

司焰確實想起了些什麼。

難道是……是那個漂亮又身手矯捷的路人?

司焰產生了不好的預感:「我好像知道你在說誰了,他怎麼了?」

引導員正色道:「我們已經因為襲擊雄蟲幼崽對他提起了公訴,很快他就會被定罪,崽崽放心吧,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崽崽面前了。」

司焰:「……?」

難道不是他先動的手嗎?

真要說起來,要不是他身受重傷動作遲緩,現在躺在醫院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蟲族的法律也太包庇雄蟲了吧,這種情況下居然要給雌蟲定罪?

原則上這事和司焰也沒什麼關係,蟲族的法律,蟲族的蟲,非他族類,與他無關。

可是司焰想起對方想起那雙澄澈到刺眼的蒼色眼眸,心中不知怎麼的,就是無法平靜下來……像是被淘氣的貓崽子沒輕沒重地撥了一下心弦。

司焰咬咬牙,撒謊道:「其實我和他當時只是擦肩而過,我們誰也沒動手,我身上的傷是我自己不小心……」

引導員不認同地搖了搖頭,說道:「可是崽崽,那隻雌蟲是個娛樂主播。」

司焰大怒:「娛樂主播怎麼了?娛樂主播就沒有人……蟲權了?」

引導員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他是個主播,當時他正在開著直播,直播間里有十萬觀眾都目睹了他襲擊您的全過程,有蟲將其錄下並分享到了星網上,這段直播錄像將作為視頻證據被遞交法庭。」

司焰:「……」

司焰很快在星網上找到了視頻。

一開頭的劇情和司焰記憶中的一樣,路人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和他狹路相逢。

兩人一番交手后,司焰不敵對手,被踹翻在地。

從視頻里可以清晰地看見,司焰無力地趴在地上,掙扎了好幾下都爬不起來,模樣狼狽極了。

而那個路人就連髮絲都沒亂,半個身子被罩在日光里,淺色的碎發在黑暗的環境里顯得那麼璀璨奪目。

重新看一次,司焰依然覺得對方怎麼看怎麼好看,就像是矜貴的貓咪打著暖色的小領,居高臨下地看著冒犯他領地的外來者。

而他……就和灰撲撲的流浪狗沒什麼差別。

一想到這個視頻可能還要在星網內傳播很久,司焰就很想換個星球生活。

視頻中雙方開始對話。

「……痛快點給我一刀……」

「不用你說我也會……」

接下來的事司焰就沒什麼印象了,他那時候已經意識模糊了。

直播間忠實地記錄了一切。

路人突然發現了什麼,驚道:「等等,你怎麼有點像雄蟲?還是非亞成年幼崽?」

原本沒什麼人氣的直播間,彷彿被「雄蟲」兩個字引爆了,無數條彈幕被炸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畫面都快給擋住了。

「什麼情況啊?」

「一來就是這麼刺激的劇情啊」

「主播還愣著啊,沒上過學嗎,這種情況都不知道要幹什麼?」

「已經報給警衛隊了,主播等著牢底坐穿吧」

看見彈幕內容的路人眨眼間變得六神無主,高大的身軀一下子矮了下來,冰藍的眸子里充滿無措:「我也不知道啊,這隻幼崽突然就拿著刀衝上來了……」

雖然他看上去很可憐,但直播間的觀眾卻不準備放過他。

「這一看就是雄蟲崽崽的遊戲啊,你不會裝作被捅死嗎?」

「還強調刀呢?雄蟲的力氣能給你劃破皮嗎?」

「快點裝死啊,沒看見崽崽要哭了嗎!?」

「崽崽別哭,你看他已經躺下了!」

彈幕的壓迫下,路人像是完全沒有辦法了一樣,把已經繳械了的刀又放回了司焰手中,然後原地躺下裝死。

司焰:???

在他意識模糊的時間裡,居然發生了這麼離譜的事?

視頻的最後,還是路人發現他人快不行了,一路狂奔把意識全無的他送到了十六區醫院。

於是他進醫院被救治,路人進牢里等……可能是等死。

司焰的心情難以言喻,感激路人救他一命的同時,又非常不理解路人的行為。

蟲星法律是什麼樣的,路人肯定也清楚,都到這一步了,救他也是死,不救也是死,為什麼不幹脆撇下他不管,直接去逃命?

就算蟲星不能待了又怎麼樣?這麼大的星際,到哪裡不是一樣活?

像是路人這種以德報怨的傻白甜,放在司焰原來的世界里,要麼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要麼就剩一張黑白照片,被裱在相框里,花團錦簇地受萬人膜拜。

引導員添油加醋道:「崽崽不用擔心,證據確鑿,根據雄蟲保護法,這隻雌蟲的行為構成嚴重的襲擊雄蟲幼崽罪,最低流放最高死刑,我們一定儘力爭取死刑,相信法庭一定會給出公正的審判。」

司焰:「……」

這法庭不能要了。

司焰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變了臉色,用強硬的語氣說道:「我不同意,開什麼庭,我不同意開庭,這件事我要私了,哦不對,既然有法庭,我要申請庭外調解。」

做了這麼多年雇傭兵,他在和人打交道上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幾句話談下來,司焰已經對蟲星的文化了解了七七八八,他合理推測蟲星的雄蟲可以要通過強硬的耍賴手段來獲取想要的結果。

至於什麼是強硬的耍賴手段,簡單來說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引導員急了:「這樣絕對不行,崽崽……」

司焰冷靜道:「我一定要庭外調解,不然我現在就跳樓。」

跳樓——去劫獄。

然後帶著路人到隨便哪個小星球上過他以前的生活。

引導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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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渣攻,在線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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