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客人上轎叭
拿著試卷看著題,白夢撓撓頭,只是看了一遍,他就知道這道題要考的考點了,把幾個公式列出來后,白夢記得有人教過自己這些公式的應用與拓展。
結合題本身,白夢想出了三種解題思路。
感覺好簡單鴨!
是這道題真的很簡單,還是自己飄了呢?
聽著劉茜茜的講題,白夢眼皮越來越重,慢慢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色已黑,回到家時,母親丁月已經做好了晚飯。
「怎麼回來這麼晚啊?」
「哦,在學校趴了一會兒才回來。」
白夢這不是第一次了,有幾次他都在學校趴到了半夜,父母背回來的。
「爸呢?他還沒回來嗎?」
白夢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半了,父親白建軍是名巡衛官,年紀大了後手下有倆徒弟,很少見他早出晚歸了。
「最近有個案子,唉!」
丁月這一年多來,嘆的氣要比前半輩子還多,兒子得了怪病,丈夫乾的又是個危險工作,去年頭上才有幾根白髮,現在耳鬢都白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門打開,白建軍走了進來,緊鎖的眉頭看見白夢后舒展開來。
「我回來晚,都說不用等我了。」
「小的不回來,大的也不回來,我自己吃呀!」丁月沒好氣的回懟一句,父子倆笑笑,誰都不敢吱聲了。
吃著飯,白建軍想起案情,吃著吃著又鎖起眉頭來,對著空碗扒拉著。
丁月奪過空碗,白了丈夫一眼,給他盛好飯,不由關切道:「發生了什麼大案子啊?我記得你都忙了好些天了。」
白夢才知道父親這麼多天都早出晚歸,他也好奇的看過去。
「一件怪案,或者叫詭案更合理吧。」
對於案情,白建軍其實不該多說的,但兒子馬上畢業,大學是考不上了,他就尋思著走走門路,讓兒子當個輔巡。
在衙里幹了大半輩子,又只是讓兒子幹個臨時工,這點面子隊長肯定給,畢竟他是隊長,也是自己徒弟嘛。
所以吃完飯,白建軍就讓媳婦去收拾桌子,他叫著白夢給他看了些照片。
「受害者分佈廣泛,互相之間沒有什麼交集,各個職業和年齡段的都有,唯一共同點就是都是在睡覺時心悸而死。」
心悸而死通俗點講,就是嚇死的。
照片上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眼睛瞪得滾圓,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面目猙獰,臉上除了恐懼,更多的是痛苦。
遇害者分佈在丘市各個地方,有縣裡小區的,也有縣裡各個村子的,有時一晚上死兩三個,有時一晚上死七八個。
生前,他們沒有任何異常,而被害當天,就連枕邊人都沒察覺出他們是怎麼死的,按說都被嚇死了,怎麼也得叫一聲吧,但沒有,他們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被嚇死了。
「看看就得了,你高考完就和我去衙里報道,希望那時候這件案子結了吧。」
白建軍收好照片回屋了,而在他坐過的地方,有一張硬紙卡片,白夢好奇的撿起。
卡片上寫著鬼府宴會,然後就是一閃看著鬼氣森森的硃紅色大門,門匾上寫著鬼府兩個血淋淋的大字,在卡片上還寫著個大大的邀字。
「這是哪家鬼屋的打折券嗎?」白夢想問問父親,但見父親去洗澡了,他揣進兜里回屋了。
剛一躺在床上,白夢就進入了夢鄉。
坐在熟悉的教室里,
站在講台上的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者,他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個老夫子。
「先生好。」
雖然是在夢裡,但台上的老人現實中乃是古宮博物館的館長,更是全鍋聞名的國學大師,少年時聰慧過人學業有成,中年後漂泊在外,對外弘揚國學,年老后歸國繼續發光發熱。
一生無兒無女,卻桃李滿天下。
「坐下吧,我們繼續講……」
床上的白夢,沒有絲毫察覺,口袋裡的鬼府邀請券,此刻無火自燃起來。
火苗碧綠,非但不灼熱,還透露出一股陰寒,而且卡片燃燒過後,沒有一點兒紙灰殘留。
等邀請券燃燒結束,正聚精會神聽課的白夢,感覺到一股陰風吹來,講課的孔夫子也停下粉筆,凝重的看向教室門口。
教室門打開,兩個穿著花哨和詭異的人,抬著一頂轎子進來,走到白夢面前道:「小郎君,既然收到鬼府宴客邀請,請上轎吧。」
「呔!何方魑魅魍魎?速速離去!」
聽到孔夫子的喝聲,兩個人只是陰笑,既不回話也不退去。
「這是兩個紙人,紙人抬轎只坐死人,你萬萬不可上轎。」
「先生您別管,莫名其妙闖入我的夢裡,還敢邀請我赴宴,我倒要去瞧一瞧。」
白夢三分生氣七分好奇,雖然這紙人詭異,但在夢裡,而且還是自己的夢裡,他沒有半點害怕。
說完,白夢掀開帘子坐進轎子里,兩個紙人抬起轎子,朝著迷霧深處走去。
轎子一搖一晃還挺舒服,坐著坐著轎子突然停下來,然後傳來打鬥聲,白夢好奇掀開帘子望去,只見一個老道士正和兩個紙人打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兩道金符射中兩個紙人,兩個紙人立刻燃燒,化為了一堆紙灰。
老道幹掉兩個紙人後,頗有種悲天憫人道:「劫數至,眾生苦,無量天尊!」
看著從轎子里出來的白夢,老道手掌按在他腦門上,喝道:「元神!歸位!」
這人誰呀?
先是冒出倆紙人轎夫,接著又蹦出一個老道,今天自己的夢,咋這麼精彩呢?
「咦?」
老道詫異,深吸口氣一巴掌拍在白夢腦門上喝道:「元神!歸位!」
「老道士,你是從三醫院跑出來的嗎?」
「……」
連續兩次,沒能讓白夢元神歸位,老道士先是不解,接著恍然大悟,看白夢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元神無法歸位,要麼是自己道行不夠,要麼就是元神沒有身體可歸。
老道士當然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那問題只能出在白夢身上了。
可憐的娃兒啊,做著夢就死了,而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已經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