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陡山驚魂」

「第2章 陡山驚魂」

這期間有近三小時的車程。沿著盤山公路,車子在爬了一座非常高的陡山之後,也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龍頭山村。

至此,我終於理解到這村子為什麼叫龍頭山村了,敢情這地方真有種站在龍頭之上的感覺。一眼看去,遠處的山丘竟沒一座比它高的,從這兒幾乎能俯視一切。

而相對村子而言,就要顯得普通得多了,不時的雞犬聲,倒有了種幽靜的感覺。

車子進入村子后,那龍頭山村的村長倒是忙來迎接。我一看對方,倒覺得他並不像一個普通的小村長,那標準的領導大翻頭型,油光煥發,加上說話時的大氣感,倒給了我有點大人物的感覺。他表示要跟我們一一握手,我第一次這麼鄭重跟他人握手,說實在的還真有些不自在!

他籠統介紹了一番,聽久了我倒是有些乏了,但當他說到相關墓葬發現的大體過程時,我卻又來了精神。他簡短敘述了幾句,又將那最初發現墓葬的村民給請了過來。

據那村民回憶,挖地基那天,一個工人在「當」地一聲把鋤頭折斷後,才引起了眾人的警覺,知道那下面肯定埋有東西。於是幾人是刨的刨,理的理,居然就挖出了一塊大石碑,石碑上的字有些年代久遠,但大體能看出那是篆文。沒過多久,其他的地方也相繼發現東西,不僅有人的骨頭,還有一些散亂的陶器、青銅器及玉器。幾天後,現場才被相關考古單位接手。

沒多久,我們幾人就被帶到了發掘現場。到地方時,我發現那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而且還有人在巡視,裡面的考古人員正拉的拉尺,拿小本子記的記,挪土的挪土,一切都在進展著。

在表明了身份之後,我們被允許進入,但被限制拍照。在這墓葬的周圍,面對這古人所躺過的土地,我不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總感覺又回到了盜墓小說里的場景。但小說畢竟是小說,而面前可是活生生葬人的墓地,我至今連死人都沒見過,現在卻如此近距離,觀看著這些被挖開后的死人墓葬。那每一塊破陶碎瓦,每一根枯骨跟爛棺材板,都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這種場面,也許我一生也碰不到幾次,除非我真是盜墓的。

陳老師沒多說什麼,只是叮囑我仔細看,把握好細微之處,因為被限制拍照,能找感覺就只能找感覺,回去后才好寫稿子。其實不用他說,我本身就是帶著找靈感的思維來的。

這個時候,天最終還是開始下起了雨,也表明壞天氣就將到來。雨雖不太大,但總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這小的來了,大的想必也就不遠了。

這種情況,我估計也是考古工作者的噩夢,這預示著他們得加快挖掘進度,而且是搶救性挖掘。一旦暴雨來臨,墓葬區將有被淹的可能。

出了考古現場,再簡單地了解一些情況,一天的採訪也就差不多了。下午三四點的樣子,我們才準備返程,然而雨勢大得更離譜了,這期間還不時伴隨著炸雷聲,路面上更是有了一股水流在涌動。

出了村,車子開始緩緩下山,雨水不停腐蝕著窗外的景象,那兩個雨刷器好似根本就忙不過來。前方的視野也幾乎成了霧狀,再加上山路很窄,司機似乎更加謹慎了起來,他幾乎不再說話,兩眼直注視著前方。

車子繼續沿著盤山公路緩緩下行,每過一個稍大的彎,速度就減慢了一些,這也是為了儘可能做到安全。

而當我們以為一切都很順利的時候,不知怎麼著,

期間我不自覺地向上面的山坡,這麼看了一眼。透過那水流在玻璃上形成的扭曲視野,我竟然看到有一棵樹,在輕輕地挪動了一下。我本以為,自己是一時看花了眼,但當我眨了眨眼睛,再這麼看去時,發現那樹竟又輕微挪動了一下。我心想,好好的樹,為什麼會向下移動了一下呢?

在思考一秒半鍾之際,我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我腦袋忽然閃過了一種可能性,我不知道那種感覺怎麼形容,但確實是有種……死神正悄然逼近的感覺。

直覺告訴我不對勁,我此刻沒再多想,炸開了鍋似的立馬大叫了一聲:「停車,停車,趕緊停車!」

司機一聽,倒是一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一腳踩在了剎車上。車在滑行了一段距離后,最終就停了下來。

但還沒等他再開口問,我就又喊了一句:「趕緊倒車,快!別愣著,趕緊往後倒車!」

因我這語氣,司機似乎也意識到了嚴重性,他立馬就掛了倒車擋,車輪頓時在飛速往反方向轉。與此同時,前方頭頂的山坡上,開始有泥土往下滑,才沒幾秒,一棵棵的馬尾松居然像乘電梯一樣,在陡峭的坡壁間開始往下狂飆了起來。漸漸地,兩邊的面積在越拉越大,眼看著,就要順著山壁蔓延過來了。再這麼下去,我估計懸在我們頭頂上的那一塊,怕也是保不住了。

一時間,車內的陳老師跟鄭哥也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兩人幾乎快喊破了嗓子!

「快……倒,再倒!上邊兒要塌下來了。」

「左……左,再靠左!加速!……右,往右!」

一分鐘不到,車內就幾乎已亂成了一鍋粥,車內的物品也是散了一地。那裝著數碼相機的盒子,是一下就砸在了我腳趾上,痛得我直咬牙,就差罵了娘!

我想說,畢竟這司機也就一人哪,你就是嗓門兒再大,奈何方向盤又不在你那兒。這一瞬間,我是痛得快暈了過去,根本就沒力氣再去喊了。

山體滑坡還在繼續,那剛才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木,現在卻已成了光禿禿的一片,我估摸著那路,已快被埋了百十來米。況且,這一帶還是盤山公路,下方的情況估計更糟。

以目前倒車的速度,我感覺我們就像是一隻螞蟻在被一個人追著踩。要說那司機的魄力,還是有的,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居然還如此鎮定地把著方向盤,絲毫看不出太過急躁的樣子,可見心理素質相當過硬。

然而好景不長,車子在倒了五六十米之後,居然就不動了。我忙伸出頭往後面的車輪處一看,不由地我心裡直叫苦啊!娘的,那路面居然是長了青苔,加上雨水的覆蓋,車輪打著滑,就是怎麼也倒不上去了。而我們頭頂上方的坡面,又明顯開始有泥土滾了下來,估計再過不了一會兒,剛才的一幕就又要重演了。我心說乖乖,這是閻王爺要來點名兒了!

情急之下,我們只能選擇棄車而逃,臨走時帶上一些重要的東西,迎著傾盆大雨,撒開腳丫子一路往上坡奔去。陳老師跑得比較慢,沒轍!我們得不時等著他,幫他拿點兒東西。

果不其然,一行人上氣不接下氣跑了大概離車一百米的時候,車上方的坡面終還是出現了垮塌。不到幾秒,那車子便一下被泥土給埋掉了,就跟電影里的災難片兒一樣。要是我們幾個再遲疑一點,估計就要嗝兒屁了,得虧動作快,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雨,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我們幾人喘著大氣,全被淋得通透。一時間,心裡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就覺得這一切都發展得有些太快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找到最近的一處岩壁,看上去正好可以容幾人擋擋雨。就這樣,四個人忙往那處岩壁靠去,雖然是那麼窄窄的一點兒空間,但總感覺比那豪華酒店還來得珍貴。

我摸了摸包里的手機,還好沒有著水,但是現在已經沒了信號,估計也打不通。陳老師也帶著一個包,好像是裝著一些紙件。我最服的就是那鄭哥,他帶的東西最多,特別是砸了我腳趾的那台數碼相機,我心說命都差點兒沒了,你小子居然還不忘帶著那麼笨重的玩意兒,這是要留著拍遺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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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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