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諸葛亮《兵法24篇》

「臣蒙恬，參見大王。」蒙恬對著嬴政作揖行禮，見王不跪，整個朝廷也唯有王翦和蒙恬二人有此殊榮。

相較於蒙恬這種儒將風格，蒙犽就顯得粗俗了許多，納頭便拜，且張口就是一套彩虹屁：「臣蒙犽拜見大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大王厚德載物乃古今罕有，今日親自駕臨寒舍，臣不勝榮幸，只覺得神清氣爽、蓬蓽生輝！我大秦能有王上這等聖主賢君，真乃社稷之福、萬民之幸！大王日理萬機，卻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找尋微臣，微臣實在是感激涕零，忍不住要為大王歌功頌德！大王之雄才偉略，真如黃河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

趙高微微皺眉，他最擅長溜須拍馬迎合秦王，可即便是他引以為傲的奉承之語，居然還不如蒙犽這個黃口孺子。

古人最重氣節，他趙高是個宦官，沒有子嗣，所以才整日拍秦王的馬屁。蒙犽卻不一樣，這小子出身名門，難道不要名聲了嗎？怎麼臉皮比他趙高還厚？

對於名聲，蒙犽確實滿不在乎，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身為咸陽第一紈絝，惡名昭彰的二世祖，我蒙犽還特么有名聲嗎？

嬴政心中暗爽，文武百官都要講風骨，除了宦官之外，極少有人會稱頌他的功德。可身為君王，他面上卻仍舊冷若寒霜，只是微微頷首，便帶著趙高與八名侍衛進入客房，頭也不回道：「蒙恬將軍，孤要考究一下蒙犽的兵法，你莫要入內。」

「喏。」

「大王還有公事在身，不可在蒙府耽擱太久。」剛剛進入客房，趙高就在嬴政身後站的筆直，用鼻孔看著蒙犽，滿臉的嘲諷與戲謔之色：「蒙犽，你是如何知道齊國會不戰而降的？恐怕是提前得知了消息，這才跑到大王面前邀功的吧？」

他已迫不及待要看蒙犽出醜了。

一個十四五歲的黃口孺子，且還是咸陽城內出了名的紈絝二世祖，眼力怎麼可能會比王翦還要老辣？

「沒想到趙大人連這等簡單的事都不懂，我卻是有些懶得回答。」蒙犽無奈的攤了攤手，輕笑道：「徒兒，你來給趙大人解釋一下。」

「哼！」被一個小輩如此輕視，趙高老臉微微抽搐，緩緩閉上了眼睛。

「想斷定齊國不戰而降，其實非常簡單。」韓信聞言立刻前踏一步，恭敬的對著嬴政抱拳作揖道：「其一，數十年之前，齊國吞宋而不分，最終招致五國聯軍討伐，雖成功復國，卻也元氣大傷國力一落千丈，以至於齊王只想偏安一隅，再無問鼎中原之心，又無賢相治理，根基受損難以修復，不過是外強中乾而已。其二，正因五國伐齊所導致的數十年偏安一隅，使得齊軍兵卒懈怠軍事不願再起兵戈，戰力十不存一。其三，君王於帝國就如頭腦於身體，齊王坐視五國被滅而按兵不動，可見他並無雄才大略，甘願做守城之主。這等人往往最為惜命，而今秦國大軍壓境，齊國以一隅之地抗衡天下，勝算極低，為繼續享受富貴，齊王自然不願冒險與秦軍交戰。其四，齊相后勝大權獨攬，此人是個佞臣，極度貪財而又非王族貴胄，即便齊國滅亡，他也無性命之危，與其為國而戰，倒還不如以禮來降侍秦以謀求官位。凡此四種，齊國焉有不降之理？」

「嗯……你是蒙犽的徒兒？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見解……」嬴政眼眸微眯，卻是對得韓信頗為欣賞：「何名何姓？」

韓信點了點頭，朗聲答道：「草民韓信。」

「哼！想必料中齊國會不戰而降者，

正是這韓信吧？蒙犽不過是奪人之功！」趙高冷笑道：「蒙犽，老夫考你五題，若是你能全部答對，便證明你在軍事層面確實有著一些天賦。可若是你答不上來，老夫送你兩座宅邸，那一萬鎰金的賭約便不作數了，如何？」

「憑什麼？」蒙犽戲謔笑道：「堂堂中車府令國之大臣，莫非想要賴賬不成？傳出去，我朝廷的威嚴何在？」

「你想怎樣？」趙高咬牙切齒，卻是有些惱羞成怒了。贈給蒙犽兩座宅邸，他只覺得肉痛萬分，想不到蒙犽這小畜生竟還不知足。

「若是我答對了，你立即送來兩萬鎰金。若是我答得不好，那一萬鎰金的賭約便不作數了，如何？」蒙犽雙臂環抱胸前，滿臉自信。作為歷史資深愛好者，他可是看過許多兵書古籍，把諸葛亮的《兵法二十四篇》背誦出來，怕是連韓信都要驚為天人。

不知趙高傾家蕩產時，是否會如喪考妣呢？

「一言為定！取筆墨來，即刻立下憑證！」

「且慢。」蒙犽打斷了趙高，極認真道：「趙大人位居中車府令，蒙犽也不願讓你太過難堪，今日想要賴賬再賭，我也就不追究了。可若是此次再賭輸了，你又要賴賬，該當如何？」

「請大王恩准在賭約上加蓋傳國玉璽。若是我趙高賴賬，即刻斬首分屍！」趙高撲通一聲跪在嬴政面前，惡狠狠的瞪著蒙犽。

他這是想要魚死網破。

兩萬鎰金，可不止是變賣家產那樣簡單，足以讓他傾家蕩產了。

傳國玉璽代表著大秦律法，趙高敢這麼做，肯定是擁有著必勝的把握。

考究兵法有著極大的主觀性，除非蒙犽能回答到驚才絕艷的程度，否則必輸無疑！

「就依你所言。」嬴政有些睏倦了，用眼角餘光斜撇一眼韓信。他雖覺得韓信精通兵法，卻也沒有用韓信為將的想法。當年長平之戰，那紙上談兵的趙括可是斷送了整整四十萬大軍。

立刻有太監從王輦上取來傳國玉璽，輕輕的落在竹簡的左下角，那竹簡之上便多出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

趙高獰笑道：「這賭約上加蓋了傳國玉璽，蒙犽，你可以放心了吧？」

蒙犽取來竹簡看了看，輕輕撫摸左下角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手指上留下了淡淡的紅印。確定沒有任何紕漏之後，終於是對著趙高作揖行禮道：「趙大人，我們開始吧？」

「哼哼哼哼……好！」趙高冷笑，眉頭緊鎖沉吟良久，這才輕聲問道：「何謂為將之才？」

此言一出，便是連韓信的臉色都變得陰沉。嬴政也是略感錯愕，閉上雙眸單手托腮假寐起來。

趙高的臉皮還真厚啊，竟以這種問題來刁難蒙犽，他這是想讓蒙犽如孫武那般出一套兵書嗎？

這等苛刻，怕是連王翦都難以回答。

然而蒙犽的嘴角卻是微微上揚，露出了森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