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願效犬馬之勞

「韓信，東海郡淮陰縣人，因整日研讀孫子兵法無心農事，故而經常在南昌亭的亭長家裡吃閑飯……」蒙犽張開雙臂，立刻就有兩名侍女幫他穿戴好衣物：「嘿嘿嘿嘿，一代兵仙，準備來做我的部將吧。」

楚漢相爭時，韓信佔據齊地之後，完全有資本和劉邦分庭抗禮。可為了報答劉邦的知遇之恩，韓信還是率兵圍困垓下滅掉項羽，並且交出了自己的兵權，可見其為人忠貞。如果沒有韓信的協助，劉邦是不可能統一天下的。

蒙犽來到秦朝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尋找韓信。此時的韓信極為落魄，窮到連飯都吃不飽，蒙犽只需給予他衣食地位，就能輕易的招募到這位絕世名將。

秦朝有『驗』、『傳』，這就如同後世的身份證，只需在淮陰縣一查，片刻間就可找到韓信的住所。

「可惜項梁是個逃犯，行蹤不定難以找尋，否則他侄子項羽也是我的。」沉吟片刻，蒙犽從懷裡抽出一張絹布，上面記錄著他所知的秦漢歷史，這可是極為寶貴的資源，萬金難求：「至於劉邦……留在身邊不給實權，讓他去噁心趙高。」

彭城之戰，項羽率領三萬人馬擊潰劉邦五十萬大軍，慌亂之中，劉邦換上女人的衣服狼狽出逃。而在這逃亡過程之中，劉邦竟為了減輕戰馬負重，數次將自己的兒女踹下馬車。

虎毒不食子，一個連自己兒女性命都不顧的人，蒙犽實在是不敢委以重任。

「算算時間，韓信應該就快到了。」從侍女手中接過青銅茶杯，蒙犽輕抿了一口杯中液體，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六國已經滅亡，下一步大秦就要南征百越了，不如就讓韓信領兵前去，幫我賺取一些軍功。」

自從商鞅變法之後，秦朝就開始推行軍功爵制，給了平民百姓上升的渠道。軍功爵位共二十級，分別是公士、上造、簪裊、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長、右庶長、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良造、駟車庶長、大庶長、關內侯以及徹侯。蒙犽雖然是蒙恬之子，卻因從未上過戰場，沒有爵位。

秦人好勇鬥狠，最敬重猛士，只要能得到軍功換取爵位，蒙犽就不必再打著蒙恬的名頭欺男霸女了。

趙銘走進客房，恭敬的對著蒙犽抱拳作揖道：「公子，東海郡淮陰縣人韓信到了。」

「哦？我正想他呢，不料他竟來得這麼快！」蒙犽聞言撫掌大笑道：「哈哈哈哈，快請韓信將軍進來！」

韓信將軍？

趙銘實在是無法理解蒙犽的行為，據侍從所說，他們找到韓信的時候，韓信正坐在河邊釣魚，魚餌都被吃光了，韓信卻仍在翻看半卷殘破的竹簡。

於是侍從們斷定，這韓信絕對是個愚鈍之人。從形象上來看，韓信衣衫都爛了，內里的蘆絮黑乎乎一坨，蓬頭垢面簡直狼狽不堪，像個乞丐。

此時的韓信年僅十九歲，正是身強力壯的年齡，若辛勤勞作，絕不至於落魄成這個樣子，連妻都未娶。秦時男女成婚很早，通常都是男十五、女十二，像韓信這種年齡，已經算得上大齡剩男了。

由此可見，韓信還是個極其懶惰之人。這樣的人，怎麼能稱將軍呢？

「草民韓信，拜見公子。」韓信踩著破草鞋走進了客房，他從未見過這樣豪華的府邸，動作表情都有些拘謹：「不知公子派人尋草民來……所謂何意？」

「哎呀呀，你就是韓信？哈哈哈哈……果然氣宇不凡！」蒙犽站起身來圍著韓信轉圈，

兵仙啊，看著這個蓬頭垢面的傢伙，他不禁想，這……就是兵仙？

可別搞錯了啊，蒙犽記得很清楚，楚漢相爭時還有個韓王信。天下何其廣闊，有幾個同名同姓之人，實在是太尋常不過的事了。

「你們縣的屠戶是不是羞辱過你，曾逼著你從他胯下鑽過啊？」

「是……」韓信低頭，每每提及此事他都覺得羞恥：「胯下之辱，莫敢忘懷。」

「《孫子兵法》兵勢篇，你可會背誦？」

韓信點了點頭：「孫??：凡治眾如治寡，分數是也；?眾如?寡，形名是也；三軍之眾，可使必受敵??敗者，奇正是也；兵之所加，如以碫投卵者，虛實是也……」

蒙犽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如今秦已滅五國，主力已向齊國進發，你認為以大秦之力，多久才能一統華夏？」

舉薦他人做將軍，肯定要慎重一些，現在的韓信畢竟過於年輕，萬一統兵作戰連吃敗仗，蒙犽丟人不說，還會被朝廷問責。

韓信輕笑作揖道：「呵呵呵……我料齊國必會不戰而降，想必此時此刻，秦將王賁已進入齊境了。」

我靠！

不愧是兵仙啊，竟能預料到齊國不戰而降？

蒙犽滿臉驚駭之色，他知道韓信很強，卻沒想到韓信能強到這等程度！用料事如神來形容，似乎也毫不過分，簡直恐怖如斯！

怪不得項羽打不贏，任誰對陣韓信這等妖孽，恐怕都要狼狽而逃。

「韓信，你可知我是誰嗎？」

韓信恭聲道：「路上早已聽貴府的侍從們說了，蒙恬上將軍之子，蒙犽。」

蒙犽滿臉壞笑，像是邀請雞來家中做客的黃鼠狼：「你可願留在蒙府啊？我會向大王舉薦你，讓你做我的麾下將領，保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知遇之恩，沒齒難忘！」韓信聞言大喜，直接半跪於地抱拳作揖，激動道：「草民聽聞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惶惶不可終日，今得遇明主，願效犬馬之勞！」

「你速去沐浴更衣，稍後秦王定會問你兵法要略，你自稱是我學生，如實對答即可。」蒙犽笑吟吟道：「面見秦王所需注意的禮節，沐浴時自會有人告訴你。」

蒙犽之所以這麼做，卻是在防備趙高……為了保住那一萬鎰的賭金，趙高會怎麼做呢？當然是想方設法的詆毀蒙犽、唆使秦王來考究蒙犽的兵法。

對於兵法，蒙犽雖說也了解頗深，看過許多古籍。可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讓韓信跟在身邊才好。

從胯下之辱就可看出，韓信是個極其惜身的人，寧忍奇恥大辱也不願受體膚之痛，根本不用擔心他會做出行刺秦王的傻事。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