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卷篇15:聶秋道,你死過嗎
面對前途一片迷茫時,
只有內心熊熊烈火在拷問著自己,
是什麼驅使你堅持下去?
是熱愛?是理想?
抑或是不甘平庸的宏遠志向?
心亂如麻,我該何去何從?
在心魔毒火煎熬中涅槃,
潔白的羽毛上燃起熾焰。
在無數次的失意中蛻變,
淬鍊出堅韌不拔的意志。
直面過去,不懼未來。
相信我,不要後悔當初抉擇,
跟從我,打碎眼前這片死寂!
再做一次嘗試,別再輕言放棄!
勇敢地走前進,不論前程風雨!
希望永不磨滅,任憑霜摧雪打!
他,柳莫笛,一雙彷彿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星眸,笑起來如彎月,肅然時若寒星。
輕笑時若鴻羽飄落,甜蜜如糖,靜默時則冷峻如冰,邪笑間邪魅狂狷,舉手投足間盡顯王霸之氣。
他輕聲說:「我既回來了,那便要這天翻地覆,神州震顫!」
說罷,柳莫笛靜靜地看著眼前等待已久的人,二人只一瞬間便對上了眼神……
他,聶秋道,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髮,散在耳邊,腰佩發出幽藍的光芒。
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明星。
他朗聲說:「嘖嘖,就是你叫柳莫笛啊!哦?這個,小小賊寇,對於要成為承平英雄的我不值一提!」
說罷,聶秋道看向柳莫笛身旁的壯漢。
他,柳殘陽,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聲若巨雷,勢如奔馬。
人有傳云:「無盡神域莽蒼蒼,峰巒風雲多縱橫。江河磅礴且飛瀑,浮生蛟龍中馳騁。豪傑氣斷驚雷吼,壯士拔山撼仙容。從來強者把天下,莫道草莽不英雄。」
他冷聲說:「這江湖上的好漢,如今卻不曾剩下幾個能打的。」
三人成虎,盡皆抱臂而立,一時間,盡顯高手氣概……
「呵呵,你們幾個要再站得近一點,這話我也就信了三分,站得那麼遠,現在這話我真是一分也不信。」
一把雁翎刀攜著「沙沙」的刮骨之聲緩緩抽離出了幾分賊寇的身體,燕大俠眯著眼嘲諷著幾位嘴強高手,說罷便靜靜佇立在原地,等待著附近六扇門捕快的到來。
柳莫笛乾笑兩聲,撇開了自己的目光,心中思忖:
嗨嗨,解鈴還需系鈴人吶!呸,打鐵還需自身硬吶!聶秋道的劫數,常人真心抗不住。
先把高端戰力燕大俠保住嘍,待會兒多半不成問題。
先前的確過於草率了,光顧著驚雷了……
老爹雖說是一代傳奇,但畢竟那是前傳劇情了,退隱江湖十餘年,早就手生了。
畢竟,五秒對於一個父親來說,還是太短了。
聶秋道火候不夠,風老頭和賴家兄弟都派不上用場。
「爹?」
柳莫笛忽然叫了柳老爹一聲,打破靜謐時空。
「嗯?」
「你先回哇,我跟燕叔他們相跟哇。」
柳莫笛不希望再一次看到柳老爹受傷,那一矢,射穿的不僅僅是柳老爹最後的傳奇,更是英雄滑稽的落幕。
「嗯,行吧。有阿燕應該沒問題……莫笛,好好跟著燕大俠學學,去了開封星銘院多學幾門吃飯本領,
別太憊懶了,學不成,仔細你的屁股!」
柳老爹說罷,轉身離去。
「是!孩兒一定會學成一身好武藝,打遍天下無敵手!」
柳莫笛揮揮手告別,沖著柳老爹離去的背影大喊道。
柳老爹側身看了柳莫笛一眼,低聲笑道:「這臭小子……」
碧蒼之下,沐浴朝陽,柳莫笛目送著老爹的背影漸漸消逝在長空一際。
聶秋道走過來,面色有些許蒼白,似乎想說些什麼。
柳莫笛看了一眼聶秋道打戰兒的小腿肚,眉梢一挑,眼角似嘲,鷹紋一勾,「哦喉?你沒見過死亡的一瞬間?」
聶秋道一奇,愣愣地看著柳莫笛,一時半會之間忘了自己本來打算說些什麼,「啊哈?你見過?」
「沒見過,但我不慫,誒,不慫!」柳莫笛賤昔昔地嘲諷著聶秋道,瘋狂嘚瑟,誒嘿,爺不慫,就是嘚瑟!
「呃?淦!我要說啥來著……」聶秋道面色一僵,立馬辯駁,「誰慫了!賊寇的事兒,能叫慫嗎?對了,你們剛剛乾了啥了,我跟燕叔等了半天都沒等住……」
柳莫笛抽了抽鼻子,麻麻木木地說:「爬山,爬出一個困頓的沼澤。」
聶秋道眨巴眨巴眼睛,忽地眉頭一皺,疑道:「雖說你說這話時很認真,但是我著實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麼。」
柳莫笛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聶秋道的雙眸,問道:「聶秋道,你死過嗎?」
聶秋道一震,不自覺地退後半天,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奇道:「啊哈?我要死了那誰站在這裡跟你說話。」
柳莫笛的那雙星眸,細細的長長的,眼梢微微地向鬢角挑去,眼球雖不黑,但目光流盼時深灰色的瞳仁里不時有一顆顆火星迸發,眼白卻自得淡淡地泛出藍色的閃光,單眼皮,睫毛並不長,但又密叉黑,使眼睛圍著雲霧一般,朦朦朧朧的,顯得深不可測,神秘誘人。
這眼睛像海一般深,天空一般的清澈,黎明和黃昏,光明與陰影,都在這裡自由嬉戲。
「遙望星空,偶爾人們會問,死亡到底是生命的終結,還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沒有死亡的人,無法給出答案。已經死去的人,無法提供答案。
但我知道,死亡,是一件很悲慟的事情。生命燦爛如花,但驕艷的花蕾卻突然遭受狂風暴雨,傾刻凋零。
我們將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里的景象,再也聽不見這個世界里的聲音,再也碰不到這個世界里的一切,我們將告別這個世界,並且再也不會回來。
曾經,我聽過這一番話:死亡是虛空,是無邊的安靜,無邊的靜默,死亡是你感受不到任何的存在,一切回到你出現之前。
所謂死亡就是曾擁有的一切都在烈火中消亡,最終被埋葬在冰冷的泥土中,只留下無盡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