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離別紀念
「等等，頭罩還沒摘，我看不到東西……」小女孩的身體在許默身後扭動了一下，似乎在掀起頭上的布袋，片刻后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隨即整個人瞬間癱軟下去。
許默知道她這是被眼前的情景嚇到了，停下腳步轉身幫她把掀了一半的布袋又重新拉了下來，搖頭道：「我沒把你的頭罩解開，就是怕你看到這些……怎麼樣，你還能走嗎？」
「我……我……」小女孩全身不住的打顫，不要所站立，就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許默將書包掛在脖子上，隨後蹲下身子將小女孩背了起來，一步步走出了這間充滿著血腥味道的廢棄廠房。
「咦？」
走出廠房大門，許默忽然發現之前來時乘坐的那輛白色麵包車居然不見了。
沉思片刻后許默不禁眉頭微皺，這才想起他剛才似乎只殺掉了六個人，缺了那個負責望風的，綽號「老棒子」的男子，看來那個人是趁著剛才的混亂開車逃走了。
既然有漏網之魚，就說明這裡已經不安全了，許默不敢在這廢棄廠房附近多做停留，立刻背著小女孩沿著小路磕磕絆絆的向有燈光的方向走去。
「你是嗎？」小女孩小巧的下巴輕輕擱在許默的肩頭，用稚嫩的童音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不是。」
「那你殺了那麼多人，害怕嗎？」小女孩繼續追問道。
「還……還好吧。」即便對方只是一個小學生，許默也不想^H小說**在一個女孩子面前丟了男人的面子。
「你騙人，我聽到你哭了……」
「閉嘴！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在這裡先奸后殺，再奸再殺？！」
許默對這個多話的小女孩相當頭痛，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將她救出來是不是個明智之舉，但幸好一番故作兇惡的威脅似乎嚇住了對方，小女孩小心的縮在他的後背上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小女孩的身體很軟，也很輕，儘管如此，一口氣走出近千米的許默也幾乎累至虛脫，兩條腿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了。
「這裡應該很安全，向前二百米就是個派出所，你可以去那裡報警。」許默蹲下身子將小女孩放在了路邊的石墩上，從口袋裡摸出了從廠房內隨手撿來的一支手機塞在了她手中，「如果你信不過的話，可以打電話叫家裡人接你。」
小女孩點點頭，伸手要摘下頭罩，卻被許默伸手抓住了手腕。畢竟許默殺了六個人，而且還涉及到擁有末日碎片的秘密，一旦被人發覺了他的真實身份，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你信不過我嗎？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樣子……」小女孩倒是很聰明，似乎猜到了許默內心的顧忌，雙手放下也沒再堅持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許默微微一笑，隔著布袋拍了拍小女孩的頭，「更何況我也不是特地來救你的，只是意外和你一起被抓來的……」
「但你救了我畢竟是事實，我不能不報答的。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錢，或者讓你做我們集團旗下任何一個子公司的總經理，或者直接送你一份長期的大額訂單……」
小女孩說起話來倒是財大氣粗，儘管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懂人情世故，但態度卻相當認真。
許默淡淡一笑，雖然小女孩所說的報答很誘人，但他並不認為這樣一個小孩子能做得了這麼大的主，但對方這種知恩圖報的認真和固執卻讓他覺得很難得。儘管看起來有些不諳世事，但倒是一個心地純良的可愛小姑娘。
「還是算了吧，這樣一弄倒好像我救你是有所企圖似的，總覺得有些彆扭……倒是你，下次注意安全，別再被抓了。」
「等等！」許默的回絕讓小女孩有些意外，無計可施之下，她從脖子上摘下了貼身佩戴的玉佛掛墜，摸索著放在許默的手中，「那……這個掛墜你拿去吧，就算留個紀念。」
玉佛大約有拇指大小，晶瑩溫潤，雕工相當精細。不過許默對玉石這種東西沒什麼研究，也看不出究竟價值幾何，但在他的理解範圍內這麼小一點的東西應該不會超過千元，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那我走了，你記得一分鐘后再摘下頭罩，一定要足夠一分鐘，否則……」
「知道啦！先奸后殺，再奸再殺嘛！就會嚇唬我這樣的小孩子……」小女孩賭氣似的坐在石墩上雙手抱肘，聽著許默的腳步聲逐漸離開，她有些急了，大聲叫道：「喂喂！你就這麼走了？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許默一口氣跑出了數十米，再次回頭望向負氣站在石墩前踏腳的小女孩，發現對方居然真的沒有摘下頭上的布袋，不由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隨即毫不猶豫的轉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喂！你記住了，我叫……」
片刻后，後方忽然傳來了小女孩那可愛童音的喊叫聲，似乎說了一個名字，但此刻的早已人在幾百米之外的許默卻是不可能聽得到了。
而就在許默離開后不久，數夠了六十個數的小女孩終於摘下了頭上黑色的布袋，露出了一張很少能在她這個年齡擁有的嬌媚面容。
「真是個有趣的人，而且……身上的味道有些像爸爸呢……」小女孩眯起狐狸般的媚眼咬著指尖輕聲的自言自語，片刻后忽然神色一正，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語氣冷然道：「大個子，我現在在商山市西關這裡，限你一小時內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就領兩個月薪水自己滾蛋。」
大約四十五分鐘后，由一輛賓士?和兩輛奧迪所組成的黑色車隊出現在這條鄉間土路的盡頭。
車隊很快停在了小女孩的前方，幾名身穿黑色夾克的壯漢立刻下車將小女孩護在正中，從其嚴謹的態度和敏捷的身手上看，這些人顯然都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保鏢。
一名高大的疤面壯漢幾步走到小女孩身旁，神情嚴肅道：「小姐，您沒事就好。雖然我不知道您是如何從綁匪手中跑出來的，但請您下次不要再偷偷跑出來，您這種任性的行為讓我很為難。」
「大個子，你在指責我嗎？我爸爸雇傭你是來保護我的，而不是來教育我的。我的家庭教師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添一個！」
小女孩沒給疤面壯漢什麼好臉色，徑直走到賓士?前，在一名保鏢為她拉開車門后坐了進去。疤面壯漢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面無表情的坐回駕駛座位發動了汽車。
「對了，我爸爸呢？他為什麼沒來？」小女孩打量了一下車內的人員后問道。
「在接到您的電話后，我已經第一時間通知了唐先生，但剛好有一位客人到訪，唐先生暫時無法抽身，只好派我先過來接您。」
「又是這樣……」小女孩似乎有些煩悶，眼中不易察覺的流露出一絲失落。
專心開車的疤面壯漢並沒有注意到女孩的情緒變化，繼續問道：「小姐，請問現在是直接送您回學校宿舍，還是送您到唐先生那裡？」
小女孩閉起眼睛，如同一隻受傷的小貓般抱著膝蓋蜷縮在柔軟的真皮座位上。
「去……算了，還是直接回學校吧。」
……
許默回到家時已是夜裡十一點，父母所在的主卧室內沒有任何光亮，似乎早已睡下。許默輕手輕腳的走回自己房間，小心的掩上房門，將書包丟在床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