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3 巨人耳目

「如果老夫沒有猜錯，你們這次來的人，在你們那個世界也應該分屬不同的勢力吧？據情報部門的監視信息，很多東洋人外貌的外來者時常會突然開戰，據說已經死了好幾個呢……不過反倒是和我們長相相似的那些外來者互相之間，以及與那些東洋外來者之間相處得還算融洽，這一點卻是讓老夫迷惑不解。」

會發生這種情況早就在許默的預料之內，隨即點頭道：「我們的世界並不像這裡只擁有一個，一塊大陸往往劃分很多個國家，一個國家中也有很多不同的勢力。」

多托沉思片刻，心中已是瞭然，儘管他說不出「一山不能容二虎」這麼言簡意賅的成語，但這並不妨礙他理解同一地域範圍內勢力傾軋的道理。

「你也屬於那些東洋人中的一股勢力嗎？」多托問道。

「不，我們屬於華夏，一個國土面積差不多是倭……那些東洋人所在國家二十六倍的大國，而那些東洋人的國土差不多是你們牆內範圍的一半。」

「十三倍牆內的面積，老夫真的無法想像呢……或許只有真正可以走出牆外，才能理解世界的這份廣闊吧。」

多托端起茶杯晃了晃，慢吞吞的語氣有些唏噓。

許默禮貌性的舉了舉茶杯表示理解，現實世界的人衝出大氣層尚不滿足，目光更是對準了數十億光年以外，人類的好奇心和探知欲可不是區區一道牆壁就能阻擋的。

「你們所有人的最終目的就是離開這裡嗎？」多托繼續問道。

「是的，畢竟那邊才是我們的世界，繼續留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許默點點頭，給多托吃了一顆定心丸。

「說的也是呢，如果有那樣一個沒有巨人，又不愁吃穿的地方，老夫也不想留在這個鬼地方呢。」

許默又就無關緊要的事與多托閑聊了幾句，隨後取出印表機和筆記本電腦，將宮華妃等人的照片列印出厚厚一摞，交給多托幫忙尋找聯繫，期間多托又是對近乎神跡的現代科技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和讚歎。

侍從帶許默等人前往為其安排的住處，多托擺弄著臨行前許默送他的zipp打火機，橙的火苗不斷升起熄滅，似乎很是樂不知疲。

「扎爾摩多，你對這些人怎麼看？」多托摸了摸嘴邊的鬍子，忽然向筆挺立於身側的一名帶眼鏡的副官問道。

帶眼鏡的副官磕腳立正，一板一眼回答道：「總司令，雖然很難以置信，但畢竟那些遠超乎我們想像的科技擺在眼前，所以我相信他們的解釋，他們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對待這些人？」

「總司令，這些人掌握的科技對我們來說很有用，我們有沒有可能從他們那裡得到這些，來製造更有效對付巨人的武器呢？」

「想法不錯。」多托起身拍了拍眼鏡副官的肩膀，「可你有沒有想過若他們不肯怎麼辦？以我們現有的力量可能控制得住這些人嗎？」

「或許我們可以拉攏他們？」眼鏡副官遲疑了一下道。

「像對付那些腦滿腸肥的貴族那樣？用金錢？用美女？或是希娜之壁內的安全環境？」

多托接連的反問令眼鏡副官面露難色，的確，許默一行人曾經說過，像他們這種實力的人在原本的世界中也是少數，必然也是各方拉攏的對象，在這個貧瘠的壁世界內確實沒有什麼能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迎風行走很累，順風行走就很省力……作為一名領導者，不要總想著讓所有條件都適應你，要學著順勢而為。」多托用手指點了幾下錚明瓦亮的腦袋，微微一笑道：「想想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您是說，我們可以利用他們回家這件事，借用他們的力量去探索巨人之謎？」眼鏡副官頓時眼前一亮。

「談不上利用，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多托推開窗，伸手接住幾片飄落的雪花，淡淡道：「只是不知我這個決定，究竟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改變呢……天堂？或是地獄？」

「追求自由總是有代價的，總司令。」眼鏡副官似乎明白多托在顧忌什麼，開口勸慰道。

「說得沒錯，年輕人！老夫到底還是老了，也染上了那些貴族一樣瞻前顧後的迂腐氣息……這個世界已經是地獄了，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嗎？」

……

在牆壁範圍之內，軍方是用信鴿傳遞消息的，因此速度倒也不算慢，在許默拜託多托幫忙尋人的第四天，失散已久的宮華妃四人便到達了瑪麗亞之壁南部，出現在了許默的面前。

與她們一同前來的還有那個來自英國傑克那支隊伍中的大鬍子酒鬼丹尼爾，以及阿娜妮苦苦尋找的兄長，白袍土豪兄――沙迪。

「全家團聚，不來個久違的擁抱嗎？」

跳下大汗淋漓的戰馬，宮華妃俏皮的張開雙臂向許默眨眨雙眼。

許默無所謂的聳聳肩，抱起飛撲到懷中的宮華妃原地轉了一圈，引來宮華妃一連串風鈴般清脆的歡笑聲。

何商羨慕的咬著手指，向艾茉茉也張開雙臂，卻被臉皮薄的艾茉茉害羞的避開，何商痛苦的捂著碎裂一地的玻璃心，蹲到牆角畫圈圈去了。

「總之，就是這樣……我們一開始走錯了方向，直到發現河流，才循跡到達了瑪麗亞之壁的北部瓮城。

中途還跟倭國的兩個世家遭遇過，那個本院寺的世家子仗著人多對我們進行圍攻，卻被我姐殺了個落花流水，當然，小菊花也幫了不少忙……那個本院寺的世家子也是倒霉，本來我們都打算放他一馬了，卻沒想到他好死不死的一頭扎到了巨人堆里，然後就被撕碎吃掉了。我姐說這得滅口，然後就把剩下那些人都給幹掉了。

後來遇到的菊地家的世家子，那貨似乎一直沒找到他的保鏢，就求我們帶上他……不過這貨的運氣也挺背，在一次被幾千頭巨人包圍時沒能跟上我們的腳步，也掛掉了。

再然後，我們就在北部瓮城內找了地方住了下來，而後不知從哪蹦出個傻帽，自稱是露絲之壁里的一個什麼男爵，向我姐展開了瘋狂的追求，我們也就藉機進入了露絲之壁，並通過這個傻帽的人脈打聽你們的消息。

再再然後，就被駐紮兵團的人找上門，還帶著我們幾人的照片，我們知道你們都在希干希納區，就披星戴月的騎馬趕過來了，話說沒有騎獸的唯一之力覺醒者還真是不方便呢……」

木質的長條餐桌上，唐果揮動著手中的筷子和湯勺，眉飛色舞的講述著這近兩個月以來的種種經歷，說到精彩處還不忘詳細的描繪一番，看來這次的幻境世界之旅讓她感到很快樂。

「許默，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全部聚齊，是不是該馬上動身離開這裡了？」黎離放下湯勺提醒道，顯然她開始擔心有人會搶先一步返回現實世界。

「那好，今天我們就連夜……」

「等等。」許默剛要下達出發的指令，卻被宮華妃突然出言阻止，搖頭道：「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我們要想離開這裡，恐怕有難度了。」

「什麼意思？」許默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大約在一個月前，成員到齊的倭國織田家曾試圖趁夜返回現世，我帶著鞠華行偷偷跟上了他們，打算在必要時出手阻止他們。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織田家的這隊人馬在距離壁外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被五千頭以上的巨人伏擊，甚至連我和鞠華行也被幾百頭巨人給埋伏了，而後一路上幾乎是處處陷阱，費了好大力氣才回到瑪麗亞之壁以內……據說織田家一隊人馬現在就剩下了兩人。」

「夜間伏擊？」

聽宮華妃這樣一說，許默腦中立刻出現三個字――「猿巨人」，也只有猿巨人才能驅使休眠狀態下的巨人在夜間活動，而且也只有它才有媲美人類的智慧進行伏擊圍剿這麼高難度的指揮。

「華妃跟蹤織田家，肯定要避開相當一段距離，再加上布陣的範圍，這個猿巨人至少得擺出一個直徑幾公里大的口袋陣才行……可它是怎麼準確無誤的判斷目標所在的呢？而且還能在那麼大範圍之內無聲的聯繫大量巨人擺開陣形？」

林亦靜的問題也問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眾人互相對視表示難以理解。

何商推了一下眼鏡，慢條斯理道：「猿巨人既然能無聲無息的把一定範圍的人類變成巨人，那麼就說明它和巨人之間應該有一種我們無從得知的聯繫方式，可能是超聲波，也可能是腦電波，心靈感應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從它可以準確判斷目標位置來看，很有可能這種聯繫是雙向的，也就是說，一定範圍內的巨人所能看到和聽到的一切信息，都會反饋到它那裡，成為它的耳目。」

***

傷風，各種頭暈，右鼻孔不斷往外流水一樣的清鼻涕，嗓子腫痛……果然是老了，想當年咱也是火力十足的棒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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