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酒吧里人很多,裘賀五四處看了看,問付傑:「傑哥,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家酒吧里都是男的,一個女的都沒有。」
付傑看了一眼身邊的傻大個:「廢話,這是gay吧!」
裘賀五反應了一會,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付傑連忙拽他坐下:「你幹什麼,一會暴露了!」
裘賀甩開付傑的手:「你別拉著我,我喜歡姑娘。」
要不是伸不開腿,付傑肯定給他一腳:「.你他媽的!」
裘賀五委屈巴巴的抱著自己:「你罵我我也喜歡姑娘。」
付傑真想給他腦子撬開看看裡面到底是少了什麼結構:「老子他媽也喜歡姑娘,你給我坐下,別出聲!」
裘賀五憋了一會沒憋住:「傑哥,我們會不會被人當成gay?」
付傑沒工夫搭理他:「放心吧,沒人會喜歡你這種腦袋缺根筋的gay。」
靳屹眠沒解釋到底有什麼區別,但僅僅這一個字祈簡就知道,他跟林葯從一開始在靳屹眠心裡的位置就不一樣。
靳屹眠趕走了搭訕的人,祈簡醉眼朦朧的看著他笑了笑:「如果剛才被搭訕的是林葯的話——」
感情這種事,沒遇到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是盲目的,可一旦有了就會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靳屹眠說:「不是不喜歡,是還沒喜歡。」
靳屹眠始終沒動面前的那杯酒,祈簡看了一眼:「怕我給你下毒嗎?」
祈簡給靳屹眠叫了杯酒,靳屹眠看了一眼,沒動。
裘賀五看了一眼隔斷後面的祈簡和靳屹眠,疑惑道:「祈簡醫生是gay嗎,他怎麼會把老大叫到這來?」
這個回答祈簡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只是他回答的太快了,快到不帶一點猶豫,讓祈簡不禁想到祈溟那句「你不配」。
靳屹眠想也不想的說:「不會。」
祈簡看了他一會,垂眸笑了半天:「林葯,又是林葯,我心情不好,就不能陪我喝一杯嗎?」
靳屹眠說:「他不會來這種地方。」
這個問題付傑以前沒想過,他只知道祈簡是老大家裡人,一開始靳屹眠讓他們盯著祈簡付傑還有點弄不清楚狀況,不明白他為什麼好端端的會去懷疑自己家的人,但如果祈簡喜歡男人的話
祈簡心說難怪嫂子讓裘賀五看著,這不是家賊難防嗎!
靳屹眠來的時候祈簡正在被人搭訕,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人,祈簡這種穿著簡潔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無疑是耀眼的。
祈簡看著他:「有什麼區別嗎?」
祈簡說:「陪我喝一杯吧。」
祈簡笑了下,他仰頭把杯子里的酒喝光,再次看向靳屹眠的時候,眼睛有點泛紅:「如果,如果我在你和林葯結婚之前告訴你,我喜歡你,你會考慮我嗎?」
祈簡點了點頭:「也是。」
祈簡又喝了一杯:「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林葯,雖然他唯一的親人對他不好,但是他有了你。」
「不是。」靳屹眠說:「林葯不喝酒。」
靳屹眠沒說話,拿起杯子喝光了裡面的酒:「你也別喝了。」
祈簡非常不喜歡這三個字,他不死心的說:「可是你跟林葯結婚之前,你也不喜歡他的。」
靳屹眠:「不了,開車來的。」
靳屹眠:「有。」
祈簡點頭:「好,聽你的。」
祈簡放下杯子:「醫院的事你聽說了吧,那天手術確實是我失誤。」
靳屹眠問:「只是失誤嗎?」
祈簡抬起頭,伴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他半晌才明白他懷裡的懷疑:「你懷疑我是故意的?」
靳屹眠沒看懂他眼裡的傷感來自於哪,這不是他第一次懷疑他了,他覺得祈簡應該知道他的懷疑:「我不知道,這五年你變了好多,我不太了解你。」
祈簡點頭:「是啊,五年,很多事都變了,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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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葯原本已經準備睡了,結果付傑一會一張照片,一會又發來一條語音,鬧騰到現在。
靳屹眠回來的時候是兩點多,房間里給他留了一盞燈,靳屹眠看著床上的人,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低頭把人親了親。
林葯嘆了口氣:「以後還是別讓你出去了,一身味。」
靳屹眠手滑到他的腰上:「吵醒你了?」
林葯睜開眼睛翻了個身:「是沒睡著,付傑是話癆吧,吵死人了。」
靳屹眠喝了酒,是付傑把他送回來的,至於付傑是被誰叫去的,不用想靳屹眠也知道。
看著靳屹眠如狼似虎的眼神,林葯瞪他:「你幹嘛,祈簡給你下藥了?」
靳屹眠抓著他的手輕輕捏了捏他手指的骨節:「沒有下藥,就是想到祈簡剛才問我的一句話,覺得有點慶幸,當初爺爺讓我你結婚的時候,我有過那麼一瞬間的猶豫,不過幸好我答應了。」
林葯嗤了他一聲:「是幸好我答應了吧,要不是我那時候身體不好又想找個理由離開林家,我才不跟你結婚呢,結婚當天被綁架,第二天就被你家保姆欺負,還要情敵明裡暗裡的挑釁,要不是我脾氣好.」
靳屹眠突然笑出聲,林葯一愣:「你笑什麼?」
靳屹眠說:「你脾氣好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林葯覺得自己已經夠收斂的了:「我脾氣還不好?」
靳屹眠親了他一口:「不要說這種胡話。」
林葯:「.」
媽的,我脾氣還不好嗎?!-
林葯沒問祈簡找靳屹眠都說了什麼,靳屹眠也沒提,林葯這段時間忙得很,每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待在實驗室,一待就是一整天,要不是靳屹眠每天都來接他,他怕是要住在實驗室。
周三下午,靳初曦來實驗室找林葯,說是老爺子讓他們回去一趟。
車上,林葯問:「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靳初曦說:「是祈簡。」
林葯這段時間沒太顧得上祈簡,但也聽說醫院那邊好像出了事,鬧得不可開交,林葯問:「祈簡哥遇到麻煩了?」
靳初曦點頭:「是挺麻煩的,那家人找了不少媒體和記者,市醫院他是待不下去了,現在事情正在風頭上,安市其他醫院也不敢要他。」
祈簡前兩天離了職,今天回了大宅說是要離開國內,去國外工作。
他說的突然,靳昌柏一下子有點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靳屹眠那邊是怎麼安排的,於是就借著祈簡要出國的事,把他們都叫了回來。
祈簡端著果盤從廚房出來,看到靳初曦和林葯一起進門,他奇怪道:「怎麼是你們一起回來的,屹眠呢?」
靳初曦說:「老三在後面,我順路去接了小葯。」
話剛說完,靳屹眠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林葯回頭,被靳屹眠從身後摟了一把腰。
祈簡的眼神明顯的在林葯腰上停留了一瞬,隨後又像沒看見一樣走開了。
不知怎麼的,林葯覺得祈簡的態度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奇怪。
吃飯的時候,祈簡提起他出國的事:「國外的一家醫院很早之前就想請我過去,正好趁著這次機會,我也想換個環境。」
市醫院的事鬧的這麼大,隨便一打開手機都是關於這件事的新聞,薛靜理解祈簡做的這個決定,但更多的是她不想看到他們兄弟幾個成天懷疑來懷疑去的。
薛靜說:「換個環境也好,定了哪天走?」
祈簡:「票還沒訂,不過我已經跟那邊說好下周過去,最晚周六的飛機。」
薛靜點了點頭:「工作上的事我幫不上什麼忙,有什麼不順心就給家裡打電話,逢年過節記得回來,這裡是你家,你無論走到哪都要記得,你還有個家。」
祈簡一晚上的假裝自在突然有些綳不住了,他點了點頭,卻沒說過自己會再回來這種話。
他這次一走,就註定了回不來了,他以後沒有家了
「靜姨,你要照顧好自己,爺爺奶奶,你們也要多注意身體,記得按時體檢,還有小姑,別總是忙著工作,抽空也陪陪若若。」
聽著他挨個人都交代了一遍,林葯突然覺得祈簡那次單獨約他出去說的話或許不是假的,他真的很在意這一家人,不是因為靳屹眠的關係,而是他真心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靳昌柏把靳屹眠叫回來是為了問問他的安排,但目前為止,靳屹眠並沒有理由把祈簡強制性留在國內,所以祈簡要走,他只能讓他走。
回家的路上,林葯看著窗外,每次林葯心裡有點什麼事他總是會留個後腦勺給他,靳屹眠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頭:「在想什麼呢?」
人人都說林葯腦子好使,可有時候他也會想不通,他轉過頭:「後悔上學的時候沒多修一門心理學,今天看祈簡的樣子總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怪。」
靳屹眠笑了下:「你會的已經夠多了,也不用樣樣都精通。」
確實不用樣樣精通,可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有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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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靳屹眠親自來機場送祈簡,說是送,但更像是驅逐出境
祈簡換好了登機牌走過來看著靳屹眠:「當年你去邊外是我送你,沒想到這次換過來了。」
靳屹眠:「一人一次,很公平。」
祈簡笑了笑:「是啊,很公平,這樣我們就誰也不欠誰了。」
林葯說覺得祈簡不太對勁,其實這種感覺靳屹眠也有,「什麼欠不欠的,本來也不欠什麼。」
那天晚上從酒吧出來,祈簡仰頭望著天,感慨的說了句:「如果當年你沒有去邊外,我也沒有出國,那該多好。」
靳屹眠不覺得當年他們誰都沒走會改變什麼,就算他沒有去邊外,也不過是早五年認識林葯。
靳屹眠出示了證件把祈簡一路送到登機口,直到看著他登機才離開,離開機場,靳屹眠收到一條祈簡發來的信息:【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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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葯從實驗室出來已經快十點了。
葉沖問:「你家靳隊今天怎麼沒來?」
林葯也不知道靳屹眠怎麼沒來,平時他都在這等他的。
他拿出手機剛準備打個電話給靳屹眠,就看見手機上彈出一條新聞——《今日飛往拂德里的波音客機空中炸毀,全機262人全部遇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