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祈簡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本來是因為參加婚禮請了假,現在婚禮黃了,他又穿回了白大褂。
靳屹眠剛走,他就來了病房看林葯。
祈簡:「感覺好點了嗎?」
林葯點點頭:「好多了,讓你們擔心了。」
祈簡站在床尾,推了推無框眼鏡:「你嚇壞了吧,平白無故的遇到這種事。」
林葯點頭:「是挺嚇人的。」聽見上來了一幫人的時候可把他給嚇壞了。
祈簡問他:「當時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我們到現場的時候看見那些人都受傷了,有幾個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里,他們不是綁架犯嗎,是怎麼受傷的?」
祈簡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溫柔親切,林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虐待久了,每次看到祈簡他都會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聽到他問這件事,林葯不禁看了他一眼。
靳屹眠把他從天台上抱下來之前他還沒睡著,他當時聽到祈簡也問過靳屹眠這個問題。
看著祈簡離開病房,林葯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給S轉了一萬塊錢。
靳屹眠看著掛斷的電話,覺得林葯的情緒實在是有點不穩定,好像每次他說不回去他都會生氣,看來以後他還是得盡量回家。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靳屹眠就說過他的工作很忙沒太多時間照顧他,但現在這事無巨細的安排讓林葯覺得靳屹眠說的「沒時間照顧他」跟他理解的不是同一個意思。
林葯一早就被護士吵醒,這會兒情緒不是太好,靳屹眠在電話里說了一堆也只得到他一聲冷漠的「知道了」。
靳屹眠住的地方是兩層的獨棟小樓,門前一個小庭院,沒有大宅那麼大,但兩個人住也絕對不小。
林葯一時半會也看不出祈簡到底有沒有問題,他說:「就是他們自己打起來的,不然總不能是我打的吧。」
林葯點點頭:「麻煩你了。」
S收了轉賬:【等。】
-
靳屹眠晚上沒來,林葯在醫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林葯接到靳屹眠的電話。
祈簡:「我只是好奇,你別太激動,身上還有傷。」
「我有點事暫時走不開,祈簡八點半下班,一會你讓他送你回家,家裡的東西你隨便用,房間睡主卧,想吃什麼跟家裡的阿姨說,李姐做飯還不錯,你可以嘗嘗,我晚上盡量回去。」
祈簡笑了笑:「綁架犯怎麼會自己打起來?」
林葯:【市醫院腦科醫生,祈簡。】
李姐見到他們來,連忙迎了上來。
祈簡開車送林葯去靳屹眠那,路上祈簡問了些林葯的身體狀況,他的身體狀況醫生肯定比他清楚,祈簡作為那家醫院的醫生,想知道去問他同事就行了,林葯只當他沒話找話。
李姐是從大宅過來的,平時就是打掃打掃衛生,靳屹眠在家的時候她負責做做飯,工作清閑,工資卻不低。
祈簡:「沒什麼麻煩的,他工作忙,平時回家的時間不多,你別介意就行。」
祈簡笑了笑:「也是,我還要去巡房,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叫護士。」
林葯說:「他們意見不合自己打起來了。」
林葯剛換好衣服,祈簡就敲門走了進來:「屹眠跟你說了吧,一會我送你去他那。」
林葯看他:「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
李姐熱情的招呼著祈簡,祈簡笑著說:「李姐,我又不是外人,不用招呼我,這是林葯,以後麻煩您多照顧了。」
李姐打量了一下林葯,臉上的笑容比招呼祈簡的時候淡了不少:「靳先生已經交代過了,林先生是吧,你的房間我已經收拾好了,二樓靠北邊的房間是給您的。」
林葯見多了薄涼,不待見的態度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祈簡說:「林葯身體不好,北邊的房間陰涼,還是換一間南邊的吧。」
「不用了。」林葯不想找茬,但也不是來受氣的,他說:「我住靳屹眠的房間。」
李姐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靳先生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
林葯身體不好,昨天又受了驚嚇,這會兒人看著跟紙紮的似的,風一吹都晃,他看著李姐笑了笑,這一笑跟紙人更像了,瘮人的很:「是嗎?可是他剛才在電話里跟我說,要我一定要住他的房間,不信你打電話問問。」
李姐聞言看向祈簡,好像祈簡能做這個主似的。
祈簡還真拿主意了:「既然是屹眠讓你住主卧,那就住那間吧,屹眠的房間陽光好,你住著也合適。」
李姐聽祈簡這麼說,就沒再多說什麼,她招呼著祈簡進來坐,祈簡拒絕:「加了一夜的班我也累了,先回去了。」他跟林葯說:「有什麼事隨時打給我。」
林葯點點頭:「謝謝祈簡哥。」
祈簡走後,偌大的房子就剩林葯和李姐兩個人,李姐帶著林葯來到二樓主卧門口,「靳先生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你最好——」
林葯走進去回頭看了她一眼:「靳屹眠說他的東西我隨便動,還有別的事嗎?」
李姐:「.」不是說是個受盡委屈的私生子嗎,嘴巴怎麼這麼厲害?
見她不說話,林葯把門一關,把她關在了門外。
手機上收到一條來自S發來的資料——
資料十分詳細,連祈簡小學到大學的成績都寫的清清楚楚,祈簡高二那年父母雙亡,一個月後本該撫養他的爺爺奶奶也死了,奶奶是服毒,爺爺則是傷心過度不小心忘了關煤氣引起了火災,從那之後他就徹底變成了孤兒,後來被靳家收養。
祈簡的母親跟薛靜從高中起就是同學,兩人一起進了生物研究院工作。
祈簡大概是繼承了他母親的基因,從小智商就奇高,學習成績一直拔尖,小學的時候跳過一級,直接跳到了初中,跟靳屹眠一直念的都是同一所學校。
靳屹眠去邊外訓練的那幾年,祈簡也去了國外深造,回來后就成了市醫院的腦科醫生。
林葯把手機丟到一邊,仰身躺在床上。
什麼都沒看出來,只看出祈簡挺慘的。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很大的手機鈴聲,聲音幾乎是貼著門板傳來的,他扭頭看過去,那聲音很快就停了,隨之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防衛局這邊,靳屹眠雖然覺得林葯沒辦法以一敵十,但還是檢查了現場和鐵棍上指紋,結果發現鐵棍上除了龐默的指紋和另一頭染上其他幾個綁匪的血,上面沒有一丁點林葯的痕迹。
靳屹眠不知道是林葯細心在那麼緊急的關頭處理了現場,還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們是自相殘殺。
可他總覺得林葯撒謊的可能性比較大。
林葯在房間里待了一上午,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才知道家裡不止李姐一個阿姨,林葯身體弱,走路的腳步輕,下樓她們也沒發現。
兩個人在廚房裡嘀嘀咕咕的,李姐說:「這算哪門子的結婚,不過就是靳家想找個地方養著他罷了。」
另一個阿姨說:「誰說不是,靳先生性格本來就淡,冷不丁的塞個人給他,他能接受才怪呢。」
林葯慢吞吞的喝了一整杯水,放下杯子的時候故意弄出很大聲,兩個人這才住了嘴。
中午的飯是三菜一湯,看著挺不錯的,吃一口差點沒把林葯給齁死。
「咳咳咳咳.」
李姐站在一旁看他:「林先生是覺得我做的菜不合口味嗎?」
林葯看了她一眼:「有點咸。」
聽他挑剔,李姐什麼話都沒說,轉身走了。
林葯勉強吃了一碗飯,到了晚上,李姐只給他煮了碗面,面里估計是放了二斤鹽,中午的菜咸好歹有米飯壓壓,可這面咸成這樣讓他怎麼吃?
林葯問她:「這面你吃過嗎?」
李姐不耐煩的說:「靳先生和簡先生都喜歡吃我煮的面,林先生的口味我還不太了解,您要是不喜歡,下次我再給您做別的。」
林葯忍了忍。
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明天她要是還這麼做飯,他一定不忍。
靳屹眠是凌晨兩點多回來的,房子里漆黑一片,他上了二樓輕輕扭開門把,隱約能看見床上隆起的被子只佔了右邊一點的位置,身後的床還空了一大半。
靳屹眠把外套搭在凳子上,鬆了松領口,衣服也沒換就打算這麼眯一會,天亮就走。
他走到床邊剛坐下,身邊的人突然彈起來,利落的翻了個身,雙手扼住他脖子,靳屹眠的腦袋在床頭撞出砰的一聲,隨後就聽壓在身上的人警惕的問:「誰?」
靳屹眠被他掐著喉嚨,伸手摸到旁邊的床頭燈按亮:「我。」
林葯被燈光晃的眯了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他驀的鬆開手,整個人向後閃了一下:「你怎麼回來了,咳咳咳咳。」
靳屹眠看著他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勢:「警惕性還挺高。」
林葯也注意到自己的姿勢,他從靳屹眠的腿上跨下來坐在床上:「剛睡著,被你嚇了一跳。」
靳屹眠坐起身:「頭一次見到有人嚇一跳會掐別人脖子的。」
末世那十年,林葯最怕的就是在他睡覺的時候異族襲擊,所以在他睡覺的時候永遠都會留著三分清醒,他現在的身體不太允許他留有這樣的精神頭,但他今天晚上沒吃飯,本來就有點睡不著,剛剛有點困意就感覺到身邊有人,這才來了個條件反射。
林葯說:「被綁架後遺症,你被綁一回你也會有這毛病,不信你試試。」
靳屹眠沒說信,就是不信,後遺症或許會有,但他剛才的反應根本就不是條件反射能做出來的。
靳屹眠從外套里拿出一把槍遞給林葯:「這個你留著防身,我去洗個澡。」
靳屹眠進浴室之前看了他一眼,林葯看著手裡的槍發獃,像是沒見過的樣子。
浴室的門一關,林葯就拿起了那把銀色的手槍在手裡掂了掂重量,倒是十分順手,咔咔幾聲,他把槍卸了個七零八碎,還沒等裝回去,浴室的門突然開了.
林葯:「.」
林葯心裡的髒話都快罵飛邊了。
誰他媽的洗澡進去就出來,衣服脫乾淨了嗎?!
靳屹眠衣服確實沒脫乾淨,他忘了拿換洗的衣服。
林葯手裡拿著一個槍的空架子獃獃的坐在床上,人還是那個看起來柔弱不堪的人,可是看到床上零零碎碎的零件,靳屹眠的眼神比心情還要複雜。
林葯垂死掙扎的問:「那個,我要是說剛才不小心掉地上了摔碎了你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