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看著姜憶憶神色變幻還頻頻點頭,時陵不禁有些好奇她在想什麼:「想什麼呢?」
此時的姜憶憶還沉浸自己的世界里,所以聽到有人問她下意識便說了:「想男人。」
時陵:「????」
他眸光有些危險,聲音也陰測測的:「想誰?」
「你。」
聽到這回答男人的目光一怔,下一秒就又恢復了正常,仔細看還可以看出來他眼底的絲絲笑意。
姜憶憶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有些欲哭無淚,這是說了些什麼虎狼之詞啊?!時陵不會誤會自己喜歡他吧?
她偷偷的撇了一眼時陵,見他臉色正常稍微鬆了口氣。
臉色正常,應該沒誤會。
時陵是沒誤會,他只是單純的有億點點開心而已。
過了一會兒終於到了秦府,姜憶憶率先下了車,時陵緊隨其後。
姜憶憶連大門都沒進,直接站在門口等著他們,她今天穿了身淺紫色的細紋羅紗裙,袖子的地方全是紗制的,今天出來的急忘記穿披風,所以此刻站了會兒便覺得有些冷。
姜憶憶剛想叫紫竹回宮裡拿件衣服肩上就一沉,一件帶著熟悉冷木香的披風披到了她肩上。
她回頭看去,一眼就望進了男人深邃的黑眸里,對視的那一刻姜憶憶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有些羞意的扭過頭小聲道了謝,降下溫沒多久的耳朵又紅了。
「不用謝。」時陵眼尖的看到了她紅的能滴血的耳垂兒,便故意逗她:「公主臉怎麼紅了?害羞了嗎?」
被戳穿了心事,姜憶憶臉更紅了,她沒搭理他,只專心致志的看著來往的馬車。
終於,在她失望了好幾次以後,遠處總算駛來了一輛低調的馬車。
馬車上面掛著幾串色彩鮮艷的貝殼,那是幼時她和阿姐親手染的。
眼看著馬車來到了門口,姜憶憶連忙跑下了台階。
想到要和他們再次相見,姜憶憶心裡滿是牽挂和想念。
「阿憶。」
一道溫婉柔和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緊接著車簾被一隻素白的手掀開,一白衣美人緩緩的走了出來。
美人肌膚勝雪,眉如柳葉,嘴唇小巧嬌艷欲滴,美眸如同瀲灧的秋水,她有著一雙和姜憶憶很像的桃花眼,但裡面卻滿是溫柔。
那是和姜憶憶不同的美,如果說姜憶憶是嬌艷欲滴的紅玫瑰,那秦月霓便是溫柔沉靜的白山茶。
都說蜀中的姑娘潑辣,但秦月霓身上卻有著江南煙雨里的詩意。
「阿姐!」姜憶憶猛的撲到了她懷裡,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脖頸。
秦月霓嘴角掛著溫柔的笑,她安撫的拍了拍姜憶憶的背:「好啦,爺爺還在車裡呢。」
姜憶憶從她身上起來,往馬車旁邊挪了兩步,給秦老太爺挪開了下車的地方。
「我還以為你們姊妹倆還要續一會舊呢。」話音剛落,一個面容英俊但皮膚有些黑的男人扶著一個面容和藹的老者下了車。
男人是姜憶憶的表哥秦方硯,秦方硯子承父業,此時在邊關述職,常年的風吹日晒讓他的膚色變成了古銅色。
姜憶憶彎了下眼睛,聲音甜甜的喚了聲:「表哥。」
「唉。」秦方硯笑著拍了拍姜憶憶的頭。
但因為是武將,就算是悠著力氣也拍的姜憶憶身子一沉。
不知道為什麼,秦方硯總感覺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盯著他,他轉頭看了看,卻只看到一個俊美男人朝他笑著點頭。
他認出了時陵,去年時陵還代表陛下去慰問了將士們,所以便搭話道:「丞相大人,許久不見。」
「秦將軍一路辛苦。」時陵笑的和煦,但心裡卻有些不舒服。
他看著姜憶憶對他笑的那麼開心,兩人那親密的樣子,心裡就一股一股的冒酸水,他算是知道吃醋的感覺了。
秦老太爺看了眼孫子孫女:「怎麼這般沒規矩,還不快隨老夫給公主行禮?」
姜憶憶哪裡忍心讓外公和兄姊跪她,連忙道:「不用的外公,一家人講這些虛禮幹什麼?」
「不行!您先是大姜的長公主后才是老夫的外孫女,請長公主受老夫和孫子孫女的一拜。」
老爺子雖然看著和藹但脾氣倔的很,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姜憶憶一直知道,所以她只好點了點頭。
「老夫。」
「臣。」
「民女。」
「參見長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歲。」
姜憶憶沒忍住紅了眼眶,她連忙扶起三人,對秦老太爺道:「我已經叫紫竹把公主府收拾出來了,這些日子我就住在外面,也好時常來陪您。」
「唉,好孩子。」秦老太爺拍了拍姜憶憶的手,眸光里滿是慈愛。
大姜的每個公主及笄后就會分府,姜憶憶自然也是有的,不過卻從沒有住過。
前世是因為不受寵皇帝不怎麼管她,皇后便用了個怕她不安全的理由把她拴在宮裡。
這輩子沒去住完全是因為怕姜夜淵對她動手。
不過現在她都抱上丞相的大腿了,當然不怕了。
而且丞相府和她的公主府還有秦府好像離的都挺近的。
不為別的,因為時陵的那座宅子和秦家的宅子都是皇帝賞的,都在京城裡最好的地段。
沒想到還陰差陽錯的和他成了鄰居。
時陵見她愣愣的看著她的表哥,黑眸幽深,他像是宣示主權般走到她身邊:「公主又在想什麼?」
姜憶憶正在想事情,此時被嚇了一跳,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著他鼓了鼓腮幫子:「嚇到我了。」
「嚇到了公主,是臣的不是,公主恕罪。」時陵被她的小表情可愛到了,剛才的不悅也消散了些。
秦方硯見兩人關係熟稔,不由問道:「公主表妹和和丞相認識?」
「嗯,他是我朋友,丞相大人幫我過很多忙。」姜憶憶點頭。
時陵像是認同的點了下頭,轉頭朝秦老太爺行了個晚輩禮,難得的尊敬:「先生一路辛苦了。」
秦老太爺笑著搖了搖頭:「年紀大了,必須得服老啊,這一路還真是有些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