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辱斯文
「你要不要看些歷史、紀錄片之類的，應該會對你了解這個世界比較有用。」
姜辭坐到她旁邊一米遠的位置，想了一下問道。
顏玉夜點點頭，事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修為被禁錮讓她很不習慣，下意識地便想讓姜辭做決定。
就像孤身在外的人，見到老鄉總是格外親切，只是她自己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姜辭便給她找了個古文字到現代的演變史，了解世界當然是要從文字開始，既然她說文字有相似之處，想必應該能學到東西。」
怕小姑娘看不懂，他還特意陪著，在一邊當解說員，誰料顏玉夜居然接受程度很高，這讓老男人痛苦的想起當年學外語的悲慘遭遇。
最後紀錄片結束，關上電燈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卧室一人在左，一人在右。
打開門的一瞬間，姜辭突然轉身，喊道：「顏同學。」
「嗯？」
顏玉夜奇怪地看著姜辭，這是在喊我？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姜辭。」
「我代表地球全體人類，歡迎你的到來，希望你在未來的日子能過的開心。」姜辭伸開手，滿臉笑容。
顏玉夜面無表情的看著姜辭，或者說他的手，最後學著剛剛在電視劇里看到的樣子，小心翼翼地也伸了一隻手出去輕輕握著，然後趕緊鬆開，關上房門的一剎那，瓮聲瓮氣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謝謝。」
小手冰冰涼涼的，不過很軟。
姜辭躺在自己床上，回想起這一天的經歷，就像過山車，不，比過山車要離奇百倍千倍萬倍，誰能相信，自己居然在家門口撿了個外星姑娘？
迷迷糊糊的終於睡著了，卻又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白天那條小白蛇居然長得比山還要大，張嘴便把自己吞了。
另一邊顏玉夜自然也沒有睡著，她怔怔地看著煥然一新的陌生卧室，有著奇怪兔子圖案的被子壓在臀下，桌子上的小燈亮起柔和的光。
這一切都與虛靈界是那麼不同。
自己怎麼就會在一個陌生凡人家裡住下了呢？顏玉夜心想著。
或許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時被嚇到的可笑姿勢，或許是雨中遞來的一把傘，或許是他在雷電中著急擔憂的樣子，或許是事無巨細的嘮叨。
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初來乍到又失去修為的自己，才會輕而易舉便相信了這個男人。
顏玉夜躺在滿是陽光氣息的被褥里，片刻又盤坐起身，開始吐氣納息，嘗試修行。
到了第二天，睡眼惺忪的姜辭打著哈欠起床下樓，乍一看一個陌生姑娘正坐在自家沙發上，手裡正拿著大小兩個遙控器研究著。
原地愣了幾秒，姜辭這才反應過來，顏玉夜更是提前一步看向了樓梯，四目相對，分外尷尬。
顏玉夜只覺得手裡的這兩個古怪的盒子格外燙手，明明昨天看他隨便按按就可以了，怎麼自己就是不知道從哪下手呢？
而且還讓他看見了。
「顏玉夜？」姜辭看著耳垂莫名其妙紅起來的小姑娘，試探著喊了一句，似乎是在確認真假。
顏玉夜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像個老幹部一樣，說道：「姜辭。」
看著顏玉夜手上的東西，姜辭終於明白了，他憋著笑，若無其事的從她手裡拿過遙控器，特意當著面開電視、調頻道。
沒辦法，小姑娘臉皮薄，經不起笑，萬一生氣了火可真的是會冒三丈的。
故意多按了幾遍，感覺顏玉夜學會了后才走進院內的廚房，說道：「你隨便看看，待會去洗臉刷牙，我做好飯叫你。」
感覺出某人在憋著笑，顏玉夜耳朵更紅了，她攥著兩個遙控器，心裡暗暗想著這東西為什麼不幹脆合成一個。
「嬌嬌，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電視里一對男女說著說著突然就抱著啃了起來，顏玉夜嚇了一大跳，她立馬站起來盯著廚房的方向，確認姜辭沒聽見后才放下心來，又見這倆人還要繼續脫，連忙手忙腳亂地關上電視，向衛生間跑去。
這都什麼人啊，居然……簡直是傷風敗俗有辱斯文！
哼，看來姜辭也不是什麼好人，居然喜歡看這種。
待到姜辭把粥和小菜水煮蛋端過來，卻發現顏玉夜居然把電視關了，不由得問道：「你怎麼不看了？」
顏玉夜穿著大了不少的拖鞋啪嗒啪嗒過來，她的衣服和鞋子不知啥時候自己已經悄悄掛在陽台上了。
給不明所以的姜辭留下一句「登徒子」后便默默喝著粥，再也不理他。
姜辭納悶的摸摸後腦勺，不明白這丫頭又咋了。
等到吃完飯，姜辭主動將碗筷都收了，對著小姑娘道：「你要是無聊，可以繼續看電視，等到熟悉文字了，還可以玩玩手機電腦，那上面的信息更多，你應該會喜歡。」
姜辭刷著碗，一邊想著異界仙子化身宅女每天呆在房間吃泡麵刷視頻的畫面，嘖嘖，怎麼慘不忍睹中又帶著些興奮呢？
顏玉夜從頭到尾地看著他收拾，然後又默默地打開電視，學著姜辭的樣子來調頻道。
「應該就是這個吧，我記得左上角的標誌是一樣的。」
顏玉夜心裡暗暗想著，只不過這回播放的跟昨夜不一樣，是宇宙大起源乃至人類的誕生。
看的顏玉夜從茫然到震驚再到茫然，她雖然有很多名詞不認識，但不妨礙她理解這是在講什麼，她很懷疑這其中的真實性，要知道虛靈界只是雖然也有日月，可再往上便是無盡的空間亂流，那裡是頂級修士的戰場，同時也是鉗制他們腳步的牢籠。
她從來不知道什麼星系、黑洞，顏玉夜覺得若這是真的，那麼在浩渺的宇宙面前，即便是爹爹那樣的修士，也會顯得無比藐小。
這真的是這些凡人能知道的東西嗎？
顏玉夜看的很入迷，就連姜辭過來跟她找招呼也是沒記清說的什麼，等回過神，卻發現那個登徒子正在隔壁的屋子裡不知道幹些什麼。
顏玉夜側著頭聽了一下，便關上電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