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以我血祭聖翎

豪豬人首領踱步來到柳聖身前，抬腳將他踢翻。

柳聖正面朝上，嘴角大量吐血，一雙手臂被自己壓在身下，經過剛才一擊，已經斷成了好幾節，看不出具體的形狀。

但對方完全猜的到，畢竟柳聖只是內勁初期的武者，還是人類，身體的強度在那裡擺著，就算吃了玉液也是短時間內發生的事，身體強度不可能太離譜。

豪豬人領主此時同樣大口喘息著，他沒好氣道：「你小子不跑了，說實在的，對付你就和對付一個化境宗師沒有太大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你打不過我，但你小子是真的滑溜。為了抓住你，我可是將體內提升到極限了！」

柳聖吐了幾大口血之後，腦子終於清醒過來，此時他的右邊臉頰高高鼓起，兩排大牙都已鬆動，可見對方的一掌威力之恐怖！

他微微張開嘴，笑了起來，道：「能和獸人宗師過招，我柳聖的確是雖死猶榮！」

「哈哈哈，痛快！」豪豬人首領大手一抓提起柳聖，腳下輕點越過湖面準備返回。

柳聖再次吐出一大口血，硬抗對方一拳之下，他不僅一對胳膊斷掉了，手也被毀的不成樣子，內臟更是受到了巨大的震動，已經破裂出血。

他仔細感應腰部的傷口，那裡有一個東西，正在吸收他血液中的精華，他感到兩腎再次傳出暖流，過尾閭，上脊椎，直達百匯。

他笑了起來，嘴角的血低落在湖面，濺起一圈圈漣漪。

他大笑了起來，心中莫名的狂放，只有快意，卻沒了死亡將要來臨的覺悟。

他狂笑了起來，這一刻，他的心境再次轉變，閉上了眼睛，靜觀玄關，精神內守，一入玄關，便見到了紫色的光點。

行走在湖面的豪豬人首領聽到越來越盛的笑聲，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就這樣提著柳聖靜靜站在湖面上，卻沒有任何下沉的趨勢，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出他同樣意氣風發，體內真氣不停沿著湧泉穴發出，藉此將自身停在了湖面之上。

「人形大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去的！」

「是你死還是我死，還未確定呢。」

「呵呵，人狂必有災，天狂必有雨，你是認為柳槐會為了你這個兒子大動干戈，所以斷定我不會殺你？」

「哈哈哈哈，我以我血祭聖翎，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豪豬人首領何許人也？

堂堂獸人宗師，化境高手！哪裡會被他一句沒頭沒尾的言語嚇住，卻不料剛有動作，卻在此時眉心突突狂跳，他抬起另一隻手擋在眉心前，伸出中食二指，卻只夾住了一抹紅色的殘影。

「你......」豪豬人首領的聲音戛然而止。

柳聖和他的身體開始沉入湖水，冰冷的湖水很快就吞沒了兩人的身影。

柳聖屏住呼吸，準備踩水上浮，卻發現豪豬人首領雖然死了，但大手卻依然緊緊抓著自己的肩膀，無奈之下，他再次御使翎羽，斬斷了對方的手腕。

當柳聖艱難爬到岸上之後，嘴唇不停的哆嗦，但他卻緊咬牙關，將巴掌長的翎羽送進自己的手掌，繼續讓其吸收自己血液中的精粹。

躺在岸邊，柳聖眼皮沉重，很想立刻睡覺，但他剋制住了這種慾望，強行打起精神，閉上眼睛。

內守玄關，一點紫光顯現，他默默的道：「此身為根本，不可捨棄，不可背棄，不可隨意拋棄，我要活著！」

兩腎的熱流已經運轉了幾個大周天，開始到達奇經八脈，他努力保持清醒，扭動身體，依靠地面的摩擦力，讓雙手和胳膊盡量恢復原狀，默默念道：「虛極，靜篤，內觀天地，萬物輪迴......」

當太陽西斜，當太陽初升，當星光漫天。

直到三天後的後半夜，內觀玄關的柳聖緩緩睜開眼睛，他輕輕活動雙手，發現有了知覺。

他高興的差點叫出聲，隨後便開始瘋狂的運轉踏空訣，讓身體快速運轉起來，體內因為這次重傷新爆開的一滴玉液也因此得到充分的利用。

片刻之後，他感覺到身體都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坦，只有一雙胳膊和手還在隱隱作痛。

他站了起來，在星光下仔細查看，發現胳膊和手還有部分骨頭位置是偏移的，他將偏移的位置卡在一根樹杈里用力扭動，咯嘣咯嘣聲中，他將這些部位全部校正。

隨後跳下樹，來到湖岸邊，看著插了一排的長矛，抬腳一根根踢進了湖裡，當他的腳準備提向那根最大的黑色長槍時，突然停住，他圍著這根一人多高的長槍繞了一圈，隨後抬腳抽出，一腳踢在槍后。

篤的一聲，長槍直接刺入前方一顆大樹中，輕易的穿透樹身冒頭到另一邊。

柳聖來到樹前，再次踢了一腳，長槍竄出樹身，掉落在地上。他來到長槍落地的地方，抬腳將其捲起落於身後，隨後扯了一根藤，將其綁在了身後。

此時，他才注意到，身後的翅膀形多刃短刀早已變形眼中，便取了下來，同樣扔進了湖中。

「若想不暴露身份，不一定非要打造一對代替聖翎的翅膀。」柳聖站在原地自語，「只要我徹底煉化這根翎羽，便可在對敵時偷襲對方。」

在這三天中，他內觀玄關的時候，曾有不少野獸來此，想要吃掉他，無一例外的都被他御使翎羽擊殺了，此時，他心意微動，一根血色中帶著金色光點的翎羽從他的右手掌心飛出，帶出了一朵嬌艷的血花。

柳聖縱身踩在血色翎羽上，一步步上了高空。

星光明亮，他的視野內，森林靜謐而詭異，給人一種難言的壓抑。

他在空中選了個方向，開始筆直的前進，夜空中偶有飛禽掠過，空氣清新宜人。

「原來我的方向錯了，御物篇還是要以鮮血餵養為主，不過它也沒有寫錯，如果不是我吞服了一瓶玉液，身體可以源源不斷的造血，根本無法餵養這根巴掌長的翎羽，只能依靠大量生靈的血液來獻祭！」

柳聖自此算是徹底明白了，仙家遺書中記載的御物篇，是根據常人的角度來書寫的，他這種吃了天地奇物的不算在內。

半個時辰后，柳聖來到了豪豬人圍攻他的地方，巴掌長的翎羽還沒有完全餵養成熟，他再次收進了手掌心，在空中滑翔了幾十米后，踩著大樹緩緩降落下來。

「狐姐，麻子。」柳聖落地之後小聲的叫道。

「太好了，你終於平安回來了！」狐姐激動的說道。

片刻之後，兩個身影快速衝來，麻子帶著一張大網，道：「怎麼樣，突破了嗎，是不是可以帶著我和狐姐飛天逃走了？」

「逃是還要繼續逃的，只是要改變方式了。」柳聖雙手不動，直接躺進了大網裡，「快帶我走，先就近找個山洞藏起來。」

麻子不明所以，因為在計劃中，是柳聖認為他在爭鬥中會突破到踏空訣五重境，到時便可以帶著兩人飛天逃走，卻不料此時竟是這種情形。

不待麻子繼續問，柳聖突然咳出一大口鮮血，這可嚇壞了兩人，再看柳聖僵硬的雙手和胳膊，兩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麻子收起大網，背起柳聖后八條腿瘋狂擺動，向著一個方向而去，狐姐則握緊匕首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