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10 章

七隻小狐狸幼崽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狐狸,擠作一堆,好奇又害怕地東張西望。

狐狸親媽把秦鳶叼到幼崽堆,剛把她放下,旁邊的大樹後面突然躥出一隻狐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它撲來。

狐狸親媽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縱身一躍,剛躲開,旁邊又躥出兩隻狐狸,呈左右夾攻的姿勢朝它撲去。

狐狸親爹見狀,發出聲尖叫,飛撲過去,將一隻撲向狐狸親媽的公狐狸按翻。那隻公狐狸有五條尾巴,油光水亮,非常壯實,滿身肌肉不比狐狸親爹差,但因為多條尾巴,多出百年道行,力氣更大,在將狐狸親爹掀飛出去的同時,還用尾巴掃了他一圈。

狐狸親爹在地上打個滾爬起來,發出聲怒吼,身上浮現起一層白朦朦的微光,額間、四肢的白毛更是亮得耀眼,身上的氣勢爆漲,奔跑時掀起風雷之聲,直接朝著那條五尾公狐撲過去。

五尾公狐也不示弱,張嘴吐出一團雷球,電得狐狸親爹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但下一刻就被狐狸親爹一口咬在後頸上,它又回頭,一口咬在狐狸親爹的大腿上,兩隻狐狸在滾作一團,順著斜坡滾下去好幾米遠,撞在岩石上。它倆相互撕咬,爪子飛蹬,打得狐狸毛亂飛。

秦鳶跟便宜親爹沒什麼感情,關注點全在一打二的親媽那。那兩隻狐狸,全是五尾,體形不比狐狸親媽弱,打得狐狸親媽的毛亂飛,身上一道道爪印,血珠子四散飛濺。

七隻小幼崽嚇壞了,一個勁地往石頭縫裡鑽,要躲起來。

秦鳶急得大喊:「幫忙啊!」她飛快地奔過去,還沒跑到,就被它們打鬥掀起的風卷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七隻小傢伙見狀,嚇得擠成團瑟瑟發抖。

秦鳶爬起來,發出凄厲的慘叫,又用狐語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殺幼崽啦——」

原本在山林間嬉戲打鬧的狐狸見到打起來了,紛紛圍過來,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圍觀。它們聽到幼崽的求救,循聲望去,正要去撲救,便看到一隻滾得滿身落葉雜草的狐狸崽子在那伸長脖子乾嚎,紛紛收起想要邁出的腿,繼續看熱鬧,還向其它圍觀的狐狸打聽,怎麼打起來了。

秦鳶的喊聲,把更遠處的狐狸引來。

突然,白日青天的,平空生出幾道雷電劈在打鬥的兩伙狐狸身側,嚇得它們立即分開,躲閃。

狐狸親爹和狐狸親媽身上的毛掉禿了好幾塊,身上有許多咬傷和抓傷,血線珠子直往下掉。那三隻狐狸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被撓得皮翻肉綻,其中一隻後頸的皮都沒了,露出血淋淋的肉。

五隻狐狸齊刷刷地扭頭,朝旁邊飛躥過來的一頭七條尾巴的紫色狐狸看去,紛紛彎曲前腿,俯身,做出臣服的姿勢。

這紫色狐狸的毛比鍛子還要光滑,通體看不到一絲雜色,皮毛間不時泛起絲絲電芒,周身的氣勢,瞬間把周圍的狐狸都壓了下去。

秦鳶一看,肯定是做主的來了。嗷嗷哭著跑過去,想躥上大石頭,個子小,沒躥上去,於是變成小嬰兒模樣,坐在大石頭底下哭嚎:「它們伏擊暗算我娘,它們以多欺少,我娘要是沒了,我們八個都活不了了,嗚嗚嗚嗚……」

所有狐狸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秦鳶身上。

原本威風凜凜的紫毛狐狸獃滯了好幾息時間,回過神來,問:「這是誰的崽?」

狐狸親媽上前幾步,「回紫三長老,這是我的崽。」又喊:「小幺,回來。」

秦鳶跑到狐狸親媽身邊,去給她舔了舔爪子上的傷口,又回頭沖躲在石頭縫裡的七個小慫包小聲喊:「過來!」

七個小慫包看到打完了,再看小幺抱著親媽的大腿縮在後面,立即有樣學樣,紛紛跑過去,跑得快的直接躲到肚皮底下去,跑得慢的則縮在親媽的身子後面。

它們第一次見到親媽打架,也是第一次見到親媽受傷,嚇得直打哆嗦。

紫三長老看到一下子鑽出八隻幼崽,驚聲問:「全是你的崽?」

狐狸親媽說:「回紫三長老,全是我的崽。」

紫三長老又問:「你這一窩生了幾隻,死了幾隻?」

狐狸親媽又說:「生了八隻,一隻沒死。」

旁邊的狐狸們也小聲地議論開,對於養活八隻,一隻沒死都感到不可思議和震驚。

旁邊躥出一隻三花母狐狸,氣憤地叫道:「紫三長老,你要為我作主。我辛苦守著開竅果,好不容易果子熟了,卻叫胡花花跟胡小白搶走了,還把我打傷了。」

狐狸親爹變成人形,說:「我搶你的果子是在野外,你們卻是在狐山伏擊我跟花花。」

三花母狐狸見到胡小白化成人形,氣得渾身發抖:「你居然能化形成人了!你吃了我的開竅果!」

胡小白說:「什麼叫你的開竅果?野外的果子,誰吃到肚子里才是誰的。你要是沒本事,別說果子讓我們搶走,你被吃了,也得認!」

三花母狐狸氣得撲上去,又要撕咬胡小白,卻叫一道突然落在身前的雷嚇得生生剎住步子。

紫三長老的眼裡迸出怒意,喝斥道:「反了你們,還敢在我跟前動手!」

三隻狐狸嚇得齊齊縮頭。

五尾公狐狸說:「紫三長老明鑒。開竅果能開竅明智有助於化形,胡花花和胡小白此次欺狐太甚,屬實令我等氣不過。我們尋了它們三年,才在這裡碰到它,一時按捺不住,方才襲擊它們。」

紫三長老說:「在狐山外結的仇,在狐山外斗去,生死勝負,各憑本事。既然進了狐山,就得守狐山的規矩。在入口處伏擊打鬥,好大的膽子!」身上的毛皮有紫色的電弧閃爍,釋放出三道雷電精準地劈在三隻狐狸的一條尾巴上。

它們仨被雷劈中的尾巴當場沒了,齊齊發出聲慘嚎,皮肉都焦了,渾身猛抽搐,另外四條尾巴被電得高高立起,過了大概足有十幾秒時間才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低嚎。

紫三長老說:「不殺你們,已經是我額外開恩,念你們初犯,廢你們百年道行。若誰敢再犯,扒了皮,掛在樹上做旗。」說罷,掃了眼它們,轉身躥入山林中迅速遠去。

秦鳶縮在狐狸親媽身後,看著地上的三隻狐狸,突然覺得它們有點慘。可再看到狐狸爹媽的傷痕纍纍的凄慘模樣,又同情不起來了。

胡小白滿身的傷,疼得直噝噝,又化成狐狸形狀,去舔舔傷口流出來的血,看到胡花花傷得比它還狠,又湊過去給它舔,說:「你留在這,我去找葯。」拖著被咬掉一塊肉的腿,躥到林子里,找葯去了。

三隻狐狸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滿眼怨毒地盯著一大八小好一會兒,把它們的樣子毛色記得牢牢的,這才一起調頭離開。

秦鳶心說:「這是結死仇了呀。」她問:「媽,它們是什麼人……什麼狐?」

狐狸親媽無語地看向秦鳶,說:「沒看見毛色花花的嗎,跟我們一樣,花狐狸,又稱雜毛狐狸。」

秦鳶說:「我……不是我問這個。我是問它們是幹什麼的,哪來的……」

狐狸親媽也很無語,說:「狐狸還能是幹什麼的?山林那麼大,又都行蹤不定的,我哪知道它們是從哪裡來的。」

它想到剛才打架,小幺又是撲過來幫忙,又是求救,還會告狀,心中感動又欣慰。它舔舔小幺的毛,告訴她:「以後再遇到打架,你要躲開,遇到危險,趕緊跑。你這麼小,誰要是給你一爪子,你就沒了。」

秦鳶心說:「打架當然要全家一起上啦。」不過,親媽講得有道理,它撲上去是真幫不了忙,是送菜,於是應道:「知道了。」

狐狸親媽又給她舔舔毛。

一家幾口待了好一會兒,周圍的狐狸都散了,狐狸親爹才叼著止血草回來。

狐狸親媽吃了止血草,趴在樹旁歇息。

狐狸親爹守在旁邊,蔫蔫的,不時噝噝幾聲,舔舔傷口。

秦鳶跟幾隻受到驚嚇的小崽子趴在親媽的身旁,誰都沒敢再蹦達,更不敢亂跑。

前面的森子里憑空出現一公一母兩隻三尾狐狸,它們進來就聞到血腥味,嚇了一大跳,再看到受傷的竟然是一條五尾、一條四尾狐狸,身邊還有好多小崽子,嚇得趕緊飛奔離開,待跑遠后,又回頭看去,眼裡寫滿好奇。

秦鳶心說:看什麼看?沒見過搶人東西被報復打傷的呀!

到傍晚時分,又來了一大三小四隻狐狸。

三隻小狐狸都只有兩條尾巴,但通體雪白泛著朦朦亮光,一隻勝一隻漂亮。

母狐狸是四尾的,毛色純白沒有一絲雜質,優雅得像狐狸中的貴族。

一家四口跟之前進來的狐狸一樣,聞到血腥味嚇了一跳,待看清楚大樹底下凄慘的一家狐狸,沒見到別的傷亡,小崽子也好好的,便明白估計又是狐狸樣打架,看了幾眼,便往前走。

秦鳶是第一次見到毛色這麼純這麼白的狐狸,激動地跳起來,喊:「媽,快看,是白狐狸,雪白的狐狸,跟我修鍊時在腦海里看到的白狐狸一模一樣。」

狐狸親媽抬起爪子把秦鳶按住。

原本帶著孩子走遠的白狐狸聽到嚷嚷聲,回頭盯著秦鳶看了好幾眼,這才離開。

狐狸親爹說:「那是月狐族,它們是靈狐,生來就可以化成人形。狐山是月狐族的,只在每年的這個時候放開出入口,供我們進來待半年避難。」

避難?秦鳶問:「避什麼難?」

狐狸親爹說:「以前這裡叫蒼山宗,原本是個洞天福地,每隔五年會開山收徒。蒼山宗滅了后,這裡變成了仙門弟子進來尋找藥材獵殺妖獸的地方。它們在山門開啟時進來,在關閉前出去,每隔五年來一次。我們如果不躲起來,會被殺死或抓走。」

秦鳶問:「要待半年這麼久嗎?」

狐狸親爹說:「為了避免狐山被發現,我們要在冬天大雪封山時進來。等到大雪封山後,進入狐山的入口就會消失,直到山門關閉后,狐山的出入口才會再次開啟。我娘捕獵受傷,在大雪封山前,沒來得及趕到狐山,被一群仙門弟子圍攻而亡。我那時候因為小,長得又丑,逃過一劫。」它說到丑字,瞥了眼更丑的狐小幺,安慰它:「說不定褪完胎毛就好看了。」

秦鳶心說:「我褪過一次毛了。」讓雷給劈的。仙門弟子?這裡還有修仙者進來嗎?

狐狸親媽站起身,說:「走吧,我們還要趕去山巔的大殿。」

狐狸親爹起身,把貼在狐狸親媽身邊的胡大、胡二擠開,自己貼到狐狸親媽身邊去。

狐狸親媽朝它眥牙。

狐狸親爹又挪開幾步,把貼貼位置還回給小崽子,慢悠悠地跟在它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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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鍋燉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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