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秦鳶又把鍋從氣海中挪出來,腦子裡想著掂鍋翻炒等動作,不需要用手,不需要用靈力,鐵鍋自己便動了起來。
既然鍋能自己掂鍋晃動,那可不可以懸浮在空中直接煮食物炒菜呢?
她當即試著把氣海中的火靈力挪到鍋底,卻沒想到竟是出奇的順利,火力大小、強弱隨她念頭控制,比用燃氣灶還要方便。
畢竟燃氣灶還要上手,這個動動念頭就?弄好了。
她的雷力溫度比火更高,於是又試著把靈火換成雷力。
鐵鍋導雷,雷力釋放到鍋底,鍋里立即浮現起電流光芒,發出呲哩嘩啦的電流聲,看著都有點嚇人。她試著將雷力壓在鍋底,不朝鍋里溢散,瞬間,鍋里沒有了雷芒,但鍋里的溫度慢慢上升。
萬年玄鐵很耐燒,好一會兒都沒見燒紅,但裡面的高溫產生的熱浪使得空氣都像被扭曲了。
秦鳶小心收回雷力,等鍋冷卻下來后,又再釋放出雷力、靈火,練習控制火侯。
本命法寶操控起來隨心所欲,毫無難度。
沒一會兒,不僅鍋用得溜,控火、控雷也是爐火純青。
秦鳶再也不嫌用鍋當本命法寶銼了,心滿意足地把鍋收進氣海中,便準備煉化初代殿主給的那滴精血。
她瞥見胡阿獃趴在旁邊發獃,順嘴問了句:「我閉關多久了?」
她估摸著至少得有一兩個月了,不知道外面的局勢變化怎麼樣,師父應不應付得了。
胡阿獃說:「不久,才六個寒暑。」
秦鳶「哦」了聲,說:「半年啊。」比她感覺中多了幾個月,不過,閉關嘛,時間過得快,不知不覺間一晃眼就過去了。
不對啊,六個寒暑?六年?
她倏地扭頭,問胡阿獃:「多久?」
胡阿獃說:「六個寒暑,不是六個月圓夜。」
秦鳶呆了,心說:「一晃眼六年過去了?我十一歲了?」這時間躥得也太快了吧。她趕緊朝自己看去,十一歲的她的人形模樣,跟五個來月的嬰兒差不多大小。
她忽然覺得,閉關百年都沒壓力,也就漲四歲而已。
秦鳶問胡阿獃:「外面還好嗎?」
胡阿獃說:「還好吧?」
什麼叫還好吧?秦鳶深知胡阿獃有多不靠譜,決定還是先出關去看看外面是個什麼情況再說。她出了房間,穿過炙焰用本命鐵鍬挖出來的呈斜坡狀的通道,走了大概有一百多米,才到出口。
她閉關前,周圍還是一片深山老林的景象,如今已經變成了葯園,周圍還分佈著用原木搭建的木屋,一片村落景象。
翅頭傳來撲棱翅膀的聲音,一頭鷹從樹梢展翅而起,朝著遠方飛去。它的速度極快,一看就是有道行的,氣息不強,應該只在築基期。
秦鳶順著田間小路走出去沒多遠,那頭鷹又回來了,背上還坐著炙焰。
鷹從空中俯衝下來,落到地上,在秦鳶面前俯身低頭。
炙焰則從鷹背上躍下,見秦鳶正盯著面前的鷹,介紹道:「這是鷹哨,負責盯著各處動向的。你在這邊閉關,特意派了鷹哨和妖衛藏在暗處守護。」
秦鳶「哦」了聲,剛要問蒼燁和仙門的情況,忽然看到前面的木屋裡走出一個穿著寶相宗弟子衣服的人,金丹境,卻是氣息不穩,腳步虛弱,明顯有重傷在身。
她問:「怎麼會有寶相宗的人在這裡?」
炙焰說:「那是俘虜,妖盟經常派人進山獵妖。有蒼梧老妖和鷹哨盯緊他們的動向,經常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這些仙門中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丹藥、靈石,有些還會帶修鍊功法、丹方、煉器材料之類的東西,逮他們很賺。我們盡量留活口逮回來讓他們幹活。他們種地養殖的本事可比我們厲害多了。若是什麼都不會的,就殺掉!」
秦鳶說:「厲害了啊,還知道逮俘虜來幹活了。」
炙焰笑了笑,說:「把你的本命法寶拿出來看看。」
秦鳶小小地的不好意思了下。鍋當本命法寶,有點銼。可她又想,還有個拿鐵鍬當本命法寶的,她銼什麼。況她,她的鍋一點都不銼。
她把鍋從氣海中挪出來,釋放出雷芒和靈火,把氣勢全開,問:「怎麼樣?」
灼熱的熱浪和恐怖的雷力涌卷出來,讓身為火靈狐的炙焰都有點扛不住,下意識的退後幾步,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差點變回原形,成為一隻炸毛狐狸。
炙焰盯著面前的萬年玄鐵鍋仔細打量,一時間竟拿不準這是什麼境界的法寶。
照理說,小幺還在築基期,她的本命法寶差不多也是這個境界才是,可面前這口鍋的氣勢卻讓炙焰覺得,她扛不住一擊之力。
炙焰思量著說道:「這不是法寶吧?」
雖然煉製手法很粗糙,但材料好。
萬年玄鐵是天仙境仙寶上掉下來的碎片,雖然再無任何仙寶威能,但材料本身就很不凡,融進去的雷狐骨亦是地仙境的,還是地仙境的胡阿獃幫忙融煉的。
秦鳶說:「是本命法寶啊。」
旁邊金丹期的寶相宗弟子,突然插嘴:「是金丹境靈器。它所用的煉材極好,且內蘊的雷靈力、火靈力都極純,至少是靈級的,瞧那氣息,已經不是法寶能比的,而是件靈器。它的煉製手法粗糙,只有點簡單的符紋,不具法寶、靈寶的威能,只能稱為器。」
秦鳶扭頭看向那弟子,「你懂煉器?」
那金丹期的寶相宗弟子說:「我兼修器道。」
秦鳶看向旁邊剛澆過靈雨的葯田,「你還會種葯?」
金丹期的寶相宗弟子說:「我是金木火三靈根,種植對我而言,並不難。」
秦鳶「哦」了聲,收回鍋,正準備往前走,忽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周圍的葯田,照料得特別好,這寶相宗弟子的模樣慘歸慘,精神氣確不錯,上來搭話語氣平和,就好像他不是個俘虜,而是街坊鄰居。
俘虜,哪怕不受虐待,被拘禁起來天天幹活,有家不能回,修鍊沒資源,前途全沒了,就算不琢磨著逃跑,那怎麼也得有些小情緒。她問:「你是細作?」
金丹期的寶相宗弟子問:「何以見得?」
炙焰滿臉愕然地看向那寶相宗弟子,又再看向秦鳶,問:「細作?故意被俘虜的?」
秦鳶說:「肯定是。你看他這氣定神閑的樣子,哪有當俘虜的銼樣。給工錢僱工人,都還有偷懶的呢,當俘虜,哪有這麼心平氣和好好乾活,好好說話的。」她問炙焰:「你們逮了多少俘虜了?」
炙焰說:「這幾年陸陸續續的,逮了好幾百了吧。人族經常是組隊出沒,每次逮他們,少則三五個,多則十幾個,最多的時候逮有二十多個的,全是一個宗門的。」
秦鳶問:「什麼修為?」
炙焰說:「金丹、元嬰的都有。」
秦鳶側目,心說:「你們是真敢啊。」好幾百的金丹、元嬰聚在這兒,要是哪天師父和胡阿獃出門,足夠他們把妖怪們一窩端了。
她說:「先去見我師父。」說話間,沿著面前的小路,穿過葯田區域,又進入讓古樹籠罩的森林裡。
森林裡野生野長的灌木都被清理掉了,開闢成喜陰植物的葯田、草料園,修建有柵欄,裡面圈養著牛羊鹿兔等凡獸,還有些明顯沒開智的鍊氣期妖獸。
妖跟人不一樣。妖都是動物,不同品種之間存在著食物鏈之間的關係。
秦鳶只能把人、狐狸從自己的食譜上摳出去,至於其它動物,只能以有沒有開啟靈竅能不能化形為標準。
能化形的,就是妖族,大家都是妖族,相當於另一種同類。
不能化形的,就是妖獸、凡獸,是可以吃的。
不然的話,餓死算了,不要說吃肉,草都沒得吃。草木都能成精,野草都能跟蒼梧老妖對話。
好在這地方,狐狸說了算,沒有圈養狐狸當食物的。
她穿過飼料區,再往前走了不遠,就見到一片隱藏在森林裡的村落。
木頭房子還挺多,修得毫無規劃,一看就是看上哪裡就有哪裡蓋房子,但因為來來往往的,倒是踩出了路。屋子搭得倒是很結實,但屋子裡的擺設很簡陋、粗獷、原始,好多直接獸皮鋪個窩,再在屋子裡堆到各自的家什物品。扔得最多的就是吃剩下的野獸骨頭、生活垃圾,蒼蠅成堆。那衛生狀況,讓秦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一路過去,遇到很多掄起鋤頭開荒挖地干苦力活的仙門中人。
他們個個身上都有傷,腳步虛浮,有氣無力,大部分人眼神黯淡了無生趣,幹活慢慢吞吞的,在監工妖怪的皮鞭下,才能快一點。住的木屋,只有乾草鋪地當床睡,除了房子沒有牲口棚那麼爛,內里的情況差不多。
這讓秦鳶稍微放了些心,至少看起來不像被仙門全部滲透。
秦鳶跟著炙焰去到村子里最大的屋子。
紫長老正在行氣修鍊,覺察到秦鳶過來,收功,說:「把本命法寶亮出來看看。」
秦鳶又把鍋挪出氣海,懸在空中讓紫長老慢慢看。
炙焰等紫長老看完鍋,才說:「紫長老,我們逮的俘虜裡面有細作。」
紫長老問:「細作?怎麼發現的?」
炙焰說:「小幺發現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紫長老點頭,說:「待會兒讓迷幻花妖過去審問,再把逮進來的仙門弟子都盤查遍,以防還有漏網之魚。」
炙焰應道:「好。」
紫長老又對秦鳶說:「不必擔心。山谷和方圓二百里之地都讓阿獃用天狐幻術罩起來了,就算是地仙境過來,也摸不到門。即使有細作混進俘虜中進來,也只能有進無出。」
秦鳶應道:「哦」,她又問:「師父,蒼燁和各修仙宗門現在是個什麼動向?」
紫長老說:「去年蒼梧老妖到蒼山宗探過,蒼山宗又隱去了影蹤,應該是護山大陣修復了。各修仙宗門在蒼山山脈增加了人手,加固了防禦陣,派入蒼山山脈打探情況、獵妖的人也多了起來。各修仙宗派也不知道蒼山宗的情況,想從我們這裡打聽消息。練綺音曾開著寶船飛到森林上空喊話,想要見你,我們沒理她。」
秦鳶問:「蒼燁沒出來蹦達啊?」
紫長老說:「沒有,靜觀其變吧。反正我們現在是打也打不過,想跑又出不了蒼山山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秦鳶看暫時還算風平浪靜,出來晃了幾天,把到處都看了看,便準備閉關了。
炙焰在秦鳶閉關前趕過來,告訴她,「查出十幾個特意混進來的,都是想要找妖窟下落來的。之前在葯園跟你搭話的那寶相宗弟子,是接了寶相宗的宗門任務進山來找你的,找到你的下落,能得一千宗門貢獻點,一萬枚中品靈石。」
秦鳶問:「中品靈石?」
炙焰說:「對。他是內門弟子,一個月能領二百枚下品靈石,一千枚下品靈石才能兌一枚中品靈石。一千點宗門貢獻點,可以換一枚金丹丸,可以助他心愛的師妹衝擊金丹境。」
秦鳶「哦」了聲,說:「讓他們著急去吧。」寶相宗這會兒找她,能有什麼事?不外乎就是想知道蒼山宗里的情況。
她見完炙焰后,便又開始閉關,著手煉化初代殿主給的那滴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