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養崽15.0
個人的意志往往是干不過群體意志的。
五條悟即便千萬個警覺著家入硝子,但家入硝子首先是一名醫者,其次才是個女人。
就像家入硝子信任著夏油傑和五條悟的實力一樣,五條悟同樣相信著家入硝子無數個挑燈夜戰,厚積薄發的實力。
而且,你是不能指望一隻以闖禍賣萌為生的大貓突然打通任督一脈,學會三菜一湯照顧人的。
雖然五條悟還真就整出了色香味都挺不錯的三菜一湯。
但也就止步於此了。
他照顧人的技巧甚至還比不上惠!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在四處遊盪的那段時間裡,夏油惠小朋友可是點亮了許多生存技能的。
畢竟對一個還沒法靠雙手獲得報酬的孩子而言,生病吃藥是一個天大的事。
昂貴的醫藥費讓窮人家的小孩不配生病,而且比起藥店動輒上千的葯錢,夏油惠點亮了許多土方法。
比如感冒發熱的時候用生薑和蔥白三碗白水熬出一碗熱氣騰騰的蔥姜水,趁熱下肚能有效治療風寒感冒。
夏油惠小朋友踩著小板凳在廚房忙碌。
然後,「惠,你在做什麼?」一隻雞掰貓狗狗祟祟地摸進了廚房,此時的夏油惠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熬姜白水。」
然後?
然後你見過一個人幹了半碗姜白水,還在那兒指指點點嫌棄味道不好初步懷疑是在投毒,試圖將剩下的姜白水全部倒掉的雞掰貓嗎?
夏油惠見過。
他不止一次的被氣的半死,十分想不明白,那麼溫柔的晴輝,怎麼會有糟心如五條悟的兄弟。
是聖人下凡渡劫的劫難嗎?
惠想不明白。
但好在家入硝子是可靠的。
夏油惠甚至忍不住鬆了口氣,這個家裡終於來了個靠譜的大人了!
所以硝子留了下來。
病來如山倒。
五條晴輝的燒終於退下了,但渾身依舊提不起勁兒。
這種前所未有的虛弱,對天與咒縛來說,是一件非常新奇的體驗。
***
嚴格來講,家入硝子是個天才。
一個自學成才,沒有經過系統學習的醫學天才。
而現在這名天才開始思考高專畢業后的學業問題了。
她有了心儀的學校和導師,試圖成為那位早已隱居的業界大牛的關門弟子。
但是大牛之所以是大牛,不僅是他學術厲害,對於學生的要求同樣嚴苛。
人家根本就不收本科生!
更何況家入硝子只是個高專畢業生。
連畢業證書都散發著可疑一字的野雞宗教學院。
和統考不行就準備走體育特長生加分入東大的五條晴輝不同,家入硝子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需要一篇一區的SCI論文當做敲門磚。
五條晴輝自然不會拒絕友人。
這本來是一件相當神聖的研究,但在五條悟看來,就是□□裸的偏愛!
巨大的危機感向這隻從出生起就理所當然得到了孿生兄弟全部偏愛的雞掰貓襲來。
一邊是不加掩飾的偏愛,另一邊是五條晴輝的身體健康。
五條悟艱難取捨,最後想出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用完就扔的渣男五條悟將家入硝子扔回了咒高,美其名曰保護珍貴奶媽人人有責。
不給家入硝子反應機會,自己連夜給五條晴輝辦理了住院。
五條晴輝:「悟,我覺得我已經好多了。」
就連醫生開藥除了生理鹽水就只有營養液了,剩下的他可以在家慢慢恢復。
難得強硬的五條悟獰笑著將五條晴輝按回病床,「不,你沒好,你需要住院觀察。」
今天這個棒打鴛鴦的王母,他五條悟是當定了!
家入硝子倒是抽空跑來和五條晴輝說了下自己最新研究進展,並偷偷吐槽著五條悟的草木皆兵。
但是這一切的抱怨和吐槽都止於五條晴輝從未落下的嘴角弧度。
五條晴輝在笑。
他在因為五條悟的緊張而高興著。
原來如此。
家入硝子在心裡發出聲喟嘆,看來她不需要再擔心什麼了。
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從沒有過千日防賊的。
即便五條悟再是嚴防死守,但有些事,專業人士做起來才更專業。
在五條悟所不知道的時候,連禪院甚爾都摸到病房裡,嘲笑因為感冒住院的五條晴輝三次了。
禪院甚爾在剛剛聽說五條晴輝感冒時的第一反應是,這是什麼愚人節新型笑話?
然後才不信邪的避開六眼跑到了住院部。
吃著五條晴輝這個病患削的蘋果,還不忘大肆嘲笑五條晴輝的弱雞。
順便薅了病房裡就沒斷過的各類高檔水果一大半,這才施施然離去。
當然,事不過三。
所以在禪院甚爾第三次故伎重演的時候,五條晴輝抓住了天與暴君的手腕,索要他的報酬了。
畢竟是甚爾說的,天下沒有白痴的午餐。
五條晴輝很困擾。
「甚爾,你生病的時候會做那種夢嗎?」
是的。
五條晴輝覺得他的身體發生了異變。
這是他連家入硝子都沒有告訴過的細節。
畢竟天與咒縛的體質會感冒的概率,無異於火星撞地球。
在開始發燒的前一天,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細節已經記不起了,五條晴輝只依稀記得在夢中的他很熱。
以及四肢被人打斷又被強硬接上,如此周而復始的痛楚與狠厲。
他似乎夢到了誰。
但是完全想不起來了。
就像最近,明明身體在逐漸好轉,卻依舊嗜睡。
最誇張的時候,他前腳還在和惠說笑,下一秒就睡了過去。
這場昏睡似乎把惠嚇到了,如果不是五條晴輝很快就醒來了,惠都要呼叫主治醫生了。
「哈?」
從面相來看,天與暴君實在不像是個好人。
嘴角的傷疤以及留白過多的下三眼,再加上緊身背心也無法遮掩的荷爾蒙氣息。
光從外表來看,他委實不是個適合談心的傢伙。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禪院甚爾滿臉嘲諷,「誰知道呢?」
畢竟他從來沒有感冒過,更不要說發燒了。
五條晴輝似乎並沒有聽出禪院甚爾話里話外的嘲諷,他恍然大悟的點頭,然後露出了遍布青紫的手臂,目光坦誠,「那甚爾,你有過一覺醒來,身上出現這種痕迹的情況嗎?」
要知道像禪院甚爾這種天與咒縛而言,是很難在身體上留下痕迹的。
五條晴輝同樣如此。
這種青紫看上去可怖,但實際上如果不是禪院甚爾來的時間湊巧,大概再過半個小時就會散去了。
所以五條晴輝一開始並沒有當一回事。
但是這次,「連小腹和脖子上都出現這種痕迹了。」
五條晴輝感到了苦惱。
要是在痕迹散去之前被悟看到的話,他該如何解釋哦。
久經情場的老手禪院甚爾:?
你這傢伙不對勁吧?
身上出現這種奇怪的痕迹,第一反應是不知道如何和自己的弟弟解釋?
他沒有孿生兄弟見識少,不要驢人好嗎,這是重點?
說實話。
五條晴輝真的很適合帶傷。
那是一種易碎的朦朧感。
就適合將美好的事物打碎了給人看。
而五條晴輝大概過於信任他所謂的友人,毫不設防的撩起肥大的病服,展示身上的不明的淤青。
少年纖細的腰肢似是蒲柳,卻勾勒出流暢的線條。
白皙的皮膚如同上好的瓷器,卻因為身上不合時宜的淤青,本該成為貢品獻給皇室專供的白瓷,因為這些許瑕疵,變成了下等品。
於是白梅從枝頭落下,碾落為泥。
禪院甚爾必須承認,他被蠱惑了。
他近乎煩躁的認清了這個事實,然後厭棄於自己,最後又自暴自棄的和自己和解。
畢竟到嘴的肉就沒有理由鬆口的。
這都是五條晴輝自找的。
青春期荷爾蒙躁動的臭小鬼,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啊。
心裡這樣想著的天與暴君,再一張口,聲音卻啞得嚇人,「你在擔心什麼?」
害怕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就丟了童貞?
「那可真是不妙啊。」禪院甚爾發出了嘲諷的冷笑,「要是被心愛的弟弟發現這個事實……」
「與其這樣,不如和我試試?」
雖然天與暴君對男人不敢興趣,但誰叫五條晴輝有錢呢?
你我本無緣,全靠你加錢。
「要試試嗎?」雖然他沒和男人做過,但禪院甚爾可是自豪於自己的技術。
五條晴輝詫異地抬起頭,「甚爾,我好感動。」
「哈?」
「原來在甚爾心裡,我這麼重要。」五條晴輝不似說著反話,也就是說白毛長發少年是發自內心的感動著。
不僅在他生病時多次探望,還用自己的方式開解著生病的五條晴輝。
要知道禪院甚爾可是已經金盆洗手多年,設身處地的思考,對一名前職業小白臉而言,他的立身之本就是高超的車技。
而現在,這名前職業小白臉竟然不圖回報的準備用自己的方式打消五條晴輝的胡思亂想。
「不,我說了要加錢。」這是原則。
五條晴輝一臉無辜,「可是甚爾,我在住院唉。」
簡單來講就是此時此刻站在禪院甚爾面前的少年,身無分文。
天與暴君最後的遮羞布被五條晴輝的直球擊落。
他嘁了聲,索性破罐子破摔,「你這傢伙,是男是女都無所謂的吧。」
畢竟如果真那麼在意的話,就不會在【雲外鏡】的世界中如此坦蕩的就和兩面宿儺成親。
雖然是為了通關,但五條晴輝答應的實在太快了。
白髮少年想了想點頭,認同了這個觀點,「大概是吧。」
在擁有惠這樣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後,五條晴輝對伴侶的要求,至少在性別上卡的不在那麼死板了。
「那就好。」
前職業小白臉的專業素養甚至讓禪院甚爾金盆洗手多年,都能隨身攜帶套。
「思春期的小鬼……」
五條晴輝在禪院甚爾拿出套的時候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少年神色奇怪地看向咒術殺手,然後恍然大悟。
「甚爾,你是想要回惠的撫養權嗎?」
倒也不必如此迂迴戰術。
是的,在五條晴輝眼裡,他=惠的養父,甚爾和他做了的話,兩人就成了事實婚姻關係,也就約等於禪院甚爾=惠的父親。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惠是在傑的戶口上啊。」
也就是說要想再次成為惠法律意義上的父親,禪院甚爾找錯人了。
「甚爾你該想辦法和傑結婚才行呢。」五條晴輝好心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