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回憶
「還有一件事。」回去的路上，蘭可若有所思地說道：「海天會所後面那麼大的空間，到底是用來放什麼的？」
「妖獸。」風谷冷聲道，「在我踏進那個空間的一瞬間，我感知到了一絲殘存的妖獸氣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黑衣人來這兒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轉移這隻妖獸。」
「不可能！」蘭可當即否定了風谷的回答，「如果是妖獸，斬妖樓和暗樓早就探測到了。」
風谷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我們之所以沒有探測到，是因為那個空間外圍，被人布了結界。」
「結界？」
「不錯。」風谷點上一支煙，「連我的召喚術都能屏蔽的結界。」
聽完風谷的話，蘭可才恍然大悟，喃喃道：「怪不得你剛才沒用召喚術來抓那個黑衣人…」
「不過，靈教為什麼要在凌海市中心封印一隻妖獸？」
風谷緩緩吐出一個煙圈，沉聲道：「看來這一切的答案，都在鹿城。」
話畢，車內陷入了沉默。
後座上，第七小隊的各位成員都沉沉睡去。
只有李夏，獃獃地看著窗外出神。
「小子，在想什麼呢？」風谷看著後視鏡中的李夏，問道。
李夏輕嘆口氣，說道：「我在想，人的命運，是不是一出生就已經註定了，即便重來一次，還是會以不同的方式走向相同的結局。」
李夏的一番話將車內的話題上升到了哲學高度。
風谷愣了愣，面對李夏突如其來的深奧，他有些詫異。
「想不到你小子還會思考這麼哲學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
說到這，風谷頓了頓，沉吟半晌，娓娓道：「超綱了。」
李夏收回期待的眼神，再次嘆息。
「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來的話，我才不想活得像現在這麼憋屈。」蘭可突然插嘴道。
「你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嗎？憋什麼屈？」風谷問道。
「我進了暗樓七年，卻只能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能不憋屈么？」
蘭可咬了咬嘴唇，扭頭看向窗外，接著說道：「我也想像你們斬妖樓的一樣，上前線殺敵啊！可楊隊老讓我去做卧底…」
「就你那兩把刷子，上前線能做什麼？」風谷不屑道。
「那也總比窩在暗樓好啊！」
「小姑娘，暗樓可沒你說的那麼不堪！」
說著，風谷臉上揚起一抹自豪的笑意。
「想當年，正是因為暗樓察覺到鹿城的異樣，才防止了那場災難蔓延。」
「你是說，鹿城戰役？」
風谷點點頭，繼續說道：「當年那場突襲，上萬隻妖獸巧妙地避開了斬妖樓布下的所有防線。」
「就是因為老楊的敏銳，察覺到長鳴山那邊的異樣，才在第一時間啟動緊急預案。」
「若不是因為他，恐怕遭受襲擊的，不僅僅是鹿城而已了。」
「誒對了，我記得你就是當年被老楊從屍堆里扒出來的吧？」
「嗯。」蘭可輕輕應聲道，「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是楊隊，第一次讓我有了家的感覺……」
兩人幾番交談下來，車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溫馨。
似乎每個人對於楊非，都有一段美好的的回憶。
李夏也不例外。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楊非都對李夏十分關照。
即便是後來他自暴自棄，楊非都始終沒有放棄過他。
第一次測試不合格，楊非放下手頭所有工作找到李夏。
不是斥責他為什麼考得那麼差，而是第一時間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在李夏這裡沒有找到答案，甚至還專門上門做了好幾次家訪。
後來學校的異能進修課，楊非在校長辦公室廢盡了口舌，才為他多爭取到一個名額。
在所有人都放棄李夏的時候，只有楊非一直在堅持。
儘管他的堅持換不來李夏的回應，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半句怨言。
甚至在李夏拒絕他兩次進入斬妖樓的請求的時候，他也仍笑著對李夏說，「有你這樣的學生，是我的驕傲。」
或許連李夏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他與所有人保持距離的時候。
他還是會下意識地關注楊非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楊隊那邊怎麼樣了…」蘭可喃喃道。
一時間，車內的氣氛又凝重了許多。
蘭可的一句話，撥動了所有人的心弦。
……
鹿城。
長鳴山。
「這件事小夢沒有做好，請古舵主責罰！」
充滿古樸氣息的大廳內，小夢正跪在中間，向古振宇請罪。
古振宇妖嬈地坐在正前方，一隻腳踩在身旁的茶几上，側著身子，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有什麼錯？」古振宇擦了擦嘴，問道。
小夢恭敬地跪在地上，顫抖著說道：「我，我被風谷發現了行蹤，若不是古舵主出手相救，我……」
小夢話才說道一般，就被古振宇一陣尖銳的笑聲打斷。
「小夢你錯了，不是你被風谷發現，是我讓他發現了你。」
小夢一臉詫異，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疑惑。
「還記得那隻螳螂嗎？」古振宇問道。
小夢點點頭，「是您召喚到南湖監獄那隻。」
「我在那隻螳螂的身上做了些手腳。」
小夢轉了轉眼珠，片刻之後，恍然大悟般說道：「您是說，它額頭上的蝰蛇標記！」
古振宇滿意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楊非這次來鹿城之前，去過斬妖樓。」
「我猜，風谷也一定知道了當年的事與我們靈教有關。」
「我故意讓他知道，襲擊南湖監獄的事也是我們做的。」
「以風谷的脾氣，一定會主動請纓調查這件事。」
「我讓你在今晚行動，就是因為風谷查到了海天會所。」
「正好讓我試一試，那隻妖獸的結界術，到底能不能對付風谷。」
說著，古振宇又發出一陣怪笑，「沒想到真能完美克制風谷！」
聽完古振宇的話，小夢如醍醐灌頂，俯身重重磕了個響頭，高聲道：「古舵主英明！」
古振宇興奮地放下酒杯，一躍而起，拉著小夢往門外小跑而去。
「走，我們去看看我的小寶貝~」
踏出門外，視野瞬間開闊。
空曠的空間與海天會所後方如出一轍。
而在這空間的正中央，一個泛著白光的巨型水母正被幾條粗鐵鏈死死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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