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試探

「你似乎很了解我。」李夏冷聲道。

「彼此彼此。」柳青峰淡然道：「你如果對我不了解的話，也不會隱藏自己的異能吧？」

李夏冷哼一聲道：「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製造那些人形妖獸？」

柳青峰頓了頓，片刻之後，緩緩開口：「小子，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你相信的事情，未必是真實的。」

「什麼意思？」

柳青峰輕舒一口氣道：「你有信仰么？」

「信仰。」李夏輕笑道：「如果你非要這麼問的話，倒是有一個。」

「什麼？」

「我堅信，正義終將戰勝邪惡！」

面對李夏稍顯不正經的回答，柳青峰愣了愣。

遲疑片刻，繼續說道：「那在你的眼中，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

「這個問題很簡單。」李夏脫口而出道：「就比如現在，我是正義，而你，就是邪惡。」

柳青峰輕笑道：「你很幽默。」

「但如果我告訴你，你眼中的正義，並不存在呢？」

「你之所以覺得我是邪惡，不過是因為你我的立場不同罷了。」

「站在我的立場上，我才是正義。」

「殺人，也算正義？」

「如果少數人的犧牲能換來全世界的和平，那為什麼不算呢？」

「所以，在你的眼裡，整個凌海市的人，也是少數？」

柳青峰淡淡點了點頭：「當然，你口中的那些人形妖獸，也是少數中的一部分。」

「瘋子！」李夏冷聲道，「徹頭徹尾的瘋子！」

柳青峰沒有理會李夏的謾罵，而是自顧自地說道：「因為你生活在陽光下，所以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陰暗醜陋的一面。」

「而我，只不過想要揭開它罷了。」

話音落下，遠處傳來一陣巨響。

聞聲望去，南城門的方向，火光衝天。

「你看。」柳青峰的語氣突然變得激昂，「就快揭開了。」

說著，柳青峰突然轉過身看向李夏：「你難道就不想看看么？」

「不想。」李夏斬釘截鐵道：「既然是陰暗面，就應該永遠留在暗處。」

話音落下，李夏猛地躍起，發起突襲。

而柳青峰只是微微側身，便順勢躲過。

兩人的第二次交手，拉開序幕。

因為李夏隱藏異能的緣故，柳青峰的重塑並沒有作用。

現在只能與李夏肉搏。

憑藉豐富的戰鬥經驗和超強的身體素質，柳青峰很快便掌控了這場戰鬥的主導權。

反觀李夏，逐漸招架不住，落入下風。

「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么？」柳青峰一邊揮拳一邊說道：「就算是體術，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知道。」李夏坦然道：「而且，誰要跟你比體術？」

「我要跟你比的，是運氣！」

說罷，李夏突然反手執劍，一個瞬身來到柳青峰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一刺！

速度奇快，快到在空中生成幾道殘影。

然而，就算是這麼出其不意的一擊，還是被柳青峰輕鬆躲過。

抓住李夏刺劍動作的后搖，柳青峰猛地抬起手，靈力在手上瞬間聚集。

緊接著，一記手刀劈向李夏。

看似樸實無華的一擊，卻威力十足。

半空中的李夏就如炮彈一般，狠狠砸向地面。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塵煙四起。

地面上，出現一個深坑！

柳青峰冷冷看向地面，深邃的眼眸中，有抹驚訝之色。

「咳咳…」

片刻之後，李夏的聲音從地面傳來。

扇開面前的灰塵，完好無損地站在深坑邊緣。

「瘋子！」突然，李夏高聲喝道：「你下手能不能輕點？！」

柳青峰沒有應聲，只是怔怔地看向地面的李夏。

沉思片刻之後，突然眉頭舒展，輕笑道：「有意思。」

話音剛落，異變突生。

只見一個巨大的石頭衝破煙塵，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柳青峰。

來不及躲避，柳青峰抬手一揮，巨石瞬間被劈成兩半。

而就在這一瞬間，透過巨石碎裂的縫隙，柳青峰突然看見一抹光點。

與此同時，在他耳邊響起呼嘯的破風之聲。

柳青峰眉頭微皺，只感覺臉頰上一股刺痛。

下意識摸了摸，指尖傳來黏糊糊的觸感。

「唉呀！」

突然，柳青峰面前的樓頂傳來李夏悔恨的嘆息聲。

「怎麼才劃破一層皮？！」

柳青峰頓了頓，冷哼一聲道：「你故意的。」

李夏嘴角微微上揚：「這都被你發現了？」

「怎麼樣？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吧？」

柳青峰面不改色，靜靜地看著李夏，一言不發。

「剛才那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不殺他？！」

就在這時，女帝的聲音在李夏腦海中響起。

神識之中，李夏眉頭緊皺，沉聲道：「殺不掉的。」

女帝雙手叉腰，疑惑道：「他都已經受傷了！」

「你再往左偏一點點不就正中腦門了？！」

「以他的實力，剛才那種速度根本傷不到他。」李夏嚴肅道。

「那他是傻的嗎？為什麼不躲？！」

「因為他跟我一樣，在試探。」

「試探？」

「嗯。」李夏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之前的交手中，他應該對我使用過剝離，但由於你幫我抹除了異能的痕迹，所以他並沒有成功。」

「這個時候他一定很疑惑，所以在第二次交手中，他沒有使用剝離。」

「他在試探我的實力，而我，在試探他的底線。」

女帝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而後眉頭微皺道：「你剛才已經浪費一次機會了。」

「你身上的靈力，最多只能展開兩次簡易靈墟。」

李夏聞言，面色凝重道：「我知道。」

「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回到現實。

沉寂許久的柳青峰突然咧嘴笑道：「實力不錯。」

「如果你今天沒有出現在這裡，或許我還真的不忍心殺你。」

「那真是不巧了。」李夏沉聲道：「不過，哪有那麼多如果。」

「小子，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很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廢話。」李夏冷哼一聲道：「你和那些人形妖獸既然能共享視野，當然見過我！」

柳青峰頓了頓，嚴肅道：「我是說，在長鳴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