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骸骨軍團

次日萬骨是被各種各樣的嚎叫聲吵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窗外已經日上三竿了，好久沒睡這麼久了，萬骨只覺得身體一陣的輕鬆。

簡單洗漱之後，萬骨叼著個大包子就出了門。

此時廣場之上，數千的元素獸以自己的族群形成四個陣營，滿滿當當的擠在廣場之上。

不是它們就非要擠在這裡，事實上在胡方將它們催熟后，它們本能的就親近胡方，也聽從他的安排，而胡方並沒有約束它們活動，只是告訴它們骨號聲起必須回到這裡，之後就去找風隋了。

只是這些元素獸不敢亂走啊，獸王在上，出了這廣場，外面都是一些變態的啊！

你瞅瞅那些兩腳獸，哈喇子甩的可哪都是，靠近廣場邊緣那十幾隻風狼兄弟，身上毛都禿了好幾塊了啊，還有那些小小的兩腳獸，你們大人都不管管嘛！鑽進金爪魔鯊嘴裡的那幾個是不是過分了，那魔鯊兄弟嘴就要抽筋了啊！

萬骨嘴裡的包子掉在了地上都不自知，你們六斤海的幼兒教育這麼彪悍嘛？認元素獸都是從內部開始的？

「少爺您來了，胡爺爺和風隋去兵工廠了，他讓我轉告少爺，如果少爺醒了就吹這枚骨號，城衛軍和坐騎就會集結過來，他和風隋就先不過來了，他們要趕製一批坐騎鎧甲，您集結軍隊將坐騎發下去就好。」

火靈兒不知在哪冒了出來，撿起地上的包子，吹了吹上面的塵土，一把又塞回了萬骨張開的大嘴。

「呸呸呸，你是不是小屁股又欠打了！不用搞那麼麻煩，通知一下阿銀，讓他自己帶人來把這些可憐蟲領走，告訴他來晚了就直接給這些坐騎建墳吧。」

說完萬骨瞅了瞅手裡的包子，隨即又吃了起來。

「恩？怎麼感覺比剛才好吃了。」

火靈兒一臉黑線，看著轉身離開的萬骨，覺得胡方是不是小時候虐待過他，城南最窮的崔皮吃像都要好過自己這領主。

萬骨離開廣場之後，慢悠悠的向著北城門而去。一路上原本熱熱鬧鬧的街道，今天格外的冷清，偶爾在路上遇到跟自己行禮的人，也都是身著戰甲。

就連孩童都在婦人嚴肅的表情之下，站在街邊咿咿呀呀的揮砍著手裡的兵器。

萬骨皺眉看著這一路的景象，這些本就窮苦的人民，在自己帶來一絲希望之後，皆是想牢牢的抓住，哪怕這縷希望就連萬骨都不知道究竟會帶來什麼。

但是這些一出生就在這貧瘠之地，掙扎求生的人們，他們願意相信，也願意追隨在萬骨的身後，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也要去博一個充滿未知的以後。

萬骨默默的坐在北門口的土堆之上，一隻蟻后感應到萬骨的氣息，顧擁著來到萬骨的身邊。

伸手摸了摸冰冰涼涼的蟻后，萬骨轉頭看向遙遠的北方。

「唉！」

「少爺這是怎麼了？第一次上戰場緊張了？」

「胡爺爺你忙完了？」

萬骨收回目光，看著淡笑著坐在身邊，伸手逗弄著蟻后的胡方，內心的情緒依然無法平靜。

「恩，都弄好了，回去少爺就能看見了。你這是怎麼了？第一次上戰場緊張了？」

「沒什麼可緊張的，就算再激烈的戰場我也相信胡爺爺不會讓我受到傷害。」

萬骨不復平日的洒脫，言語中依然透漏著淡淡的憂愁。

「是因為他們嘛？」

胡方隨著萬骨的目光看去，城中的領民依然在不斷的身著鎧甲，

自帶武器乾糧，默默的向著廣場走去，一些年輕的是去集訓，年歲大一點的，則是希望再嘗試一下，也許領主大人會允許他們也上戰場。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戰爭最後的受害者總歸是這些人。親人遠離的痛苦，戰後繁重的徭役，大人物們因為種種原因發動戰爭，但所有的一切都是這些人在默默承受，而挑起戰爭的人卻在收割著財富、名望和愈發崇高的地位。」

萬骨語氣低沉，胡方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少爺流露出如此神態，在胡方印象里，自己少爺永遠都是樂觀無謂的。

「胡爺爺，我不知道這次的決定是否正確，為了一時憤怒，為了幾百人的死而拉著更多的人踏上戰場。你看這些人，哪怕實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他們依然熱愛自己的生活，甚至會因為我帶來的，一點點虛無縹緲的希望，他們就能爆發出無與倫比的激情，用自己的雙手，甚至用自己的生命，來為我給他們照亮了一點點的前方，鋪就一條康庄大道。」

胡方沉默了，但是隨後他就笑了起來。自家的少爺長大了啊，雖然還很稚嫩，雖然連自己的想法，也依然無法很好的用自己的語言表達出來，但是胡方還是感覺到了萬骨的成長。

「少爺，大道理咱就不講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首先我們不管別人的戰爭久經是為了什麼，你也不用去思考那麼多。我們的目標很簡單，過去、現在，還有未來，我們發動戰爭只有一個目的，為了自己，為了身後人！」

胡方笑著拍了拍萬骨的肩膀，起身，負手看著北方的山林。

「老太爺曾經說過一句話，去他姥姥的聖人，老子打仗只是希望，老子的子孫能夠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摟著個把娘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再也不用把腦袋塞褲襠里，四處拚命。」

胡方想著萬骨爺爺的話，不由得搖頭苦笑，這麼想來，雖然萬骨沒見過他爺爺，但是不得不說萬骨和他爺爺是真的很像。

「你想讓這些人過上更好地生活，不說多富貴，至少衣食無憂，能夠隨自己心意的活著。那麼戰爭不可避免，完成自己心愿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不認可自己，不按著自己想法制定規則的人，全打的他媽媽都不認識他。打服了，你的話，你的想法，自然也就是對的了。」

胡方話止於此就不再開口，他相信萬骨會明白的，只不過是一時惆悵罷了，自己第一次街頭打架還迷茫了兩三天呢，何況是展開一場戰爭。

良久的靜默，胡方和萬骨都沒在開口，誰也不知道萬骨心中，到底進行了怎樣的鬥爭，一直到夕陽西下，在落日的餘暉之中。

萬骨默默的起身，雖然依舊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是堅毅的眼神已經足夠說明很多東西了。

二人默默的回到了廣場之上，6000城衛軍以及500領主侍衛已經集結到位。

4000隻形態各異的元素獸安靜的蹲伏在城衛軍的身邊，身上披掛著形態各異，但是材質相同的，亮銀色魚鱗甲，倒映著金色的落陽，為整個廣場撒上一抹肅殺之氣。

「我剛才自己偷偷跑去質疑自己了。」

默默的看了一會兒，萬骨自嘲的搖搖頭開口。

「我不知道這場戰爭該不該打，也不知道是對是錯，我害怕面對離別，我怕再見到你們的時候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萬骨頓了頓，看著下方神色並無變化的士兵和領民們。

「但是你們，是你們給了我勇氣。不管我今後獲得什麼，不管這場戰爭為我帶來什麼。財富？身份地位？都無所謂了，只要我對得起你們，對得起我名號之下的責任，那麼我，就是你們當之無愧的領袖。」

眼睛亮了，萬骨發現下方的人群眼睛亮了。他們其實不在乎戰爭，也不懼怕死亡，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帶領他們向前的頭人，一個可以認可他們的領袖。

「所以，去戰吧！用我的敵人的鮮血來證明自己，你們本就是一無所有的人，去用你們手中的利刃，劃破那些大人物骯髒的軀體，用他們的血肉證明你們的勇武。告訴他們，哪怕是螻蟻，想要碾死，也是要咬掉他們一塊血肉！欺我兄弟家人，必以其血肉祭奠！」

最後萬骨狂吼出聲，激昂的話語雖然沒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偉大的理想，但是卻點燃了六斤海民眾，最淳樸的期盼。

「殺！殺！殺！」

一個沒啥語言天賦的領主，一群沒有文化的領民、士兵，都用自己最簡單的話語，表達著自己的期願。

「城衛軍更名為骨骸軍團，以骨殿為形象作為軍旗，寧海組織二線部隊，接手城衛工作。斥候大隊連夜出發，每三十里留一個暗哨，骸骨軍團與天狼衛明日一早出發，目標新區森海港。」

「是領主，宣戰書老夫已經發到禮部電子信箱，但是還沒收到回復，明早出城會不會...」

寧海出列領命，隨後又有些擔憂的說道。

「哼！禮部不會給回復的，通知他們只是對皇爺爺的尊重，本少爺要打誰，還輪不到他們點頭。」

說完萬骨拍了拍身邊的厄運天狼，一人一狼轉身向著骨殿而去。

而聚集過來的領民，見首戰自己是沒機會了，在骸骨和天狼兩個軍團撤離后，簇擁住寧海，想要第一時間加入二線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