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 124 章

第124章 第 124 章

因為系統的話,喻青崖再次陷入無限焦慮。

兩世,都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存在,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眾人。

那種窺視,就像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玩的「小人」遊戲。

師尊有閒情逸緻的時候,會給他雕各種各樣的小房子、小動物、小人,將那些栩栩如生的小東西往沙盤上一放,吹一口氣,它們就自己動了起來。

一個小人騎著高頭大馬,一顛一顛走在街上,回到院門口,跳下馬來,整理整理衣服。

院內有個小孩,在喂著一隻大母雞和一群小雞,一隻小貓趴在他背後,探頭探腦地看著那群小雞。

聽到開門聲,小孩跳起來,跑進屋裡,小貓瞅瞅小孩走了,就伸出爪子去抓那些小雞。

小雞嚇得到處跑,雞媽媽見了,撲騰著翅膀就去啄那隻小貓,小貓被追得滿院子亂竄,一下子將剛進門的男人撞倒在地。

門內又走出了一個拿著擀麵杖的女人,看到這個情形,忙去打那一貓一雞。

最後雞追著貓,女人追著雞,圍著地上起不來的男人轉圈。

可憐的男人時不時就要被踩一腳,只有小孩帶著小雞在旁邊蹦著高拍手笑。

孤其山上一向冷清,生人勿近,小喻青崖被這一出鬧騰騰的鬧劇逗得咯咯笑,趴在地上,可以玩一整天。

只是時間久了,難免無聊,他對這齣戲太熟悉了,連小貓逃跑的時候,先抬哪只腳,他都清清楚楚。

於是眼珠一轉,想起了一個新玩法。

當這一家的男主人再次上路的時候,小喻青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將那個小人抓出來,藏在袖子里。

小人脫離仙法的範圍,頓時變成了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而不知道主人丟失的小馬,還在繼續走著,等它回到家,找不到男主人的孩子和女人,開始亂七八糟地團團轉起來,像是一個個無頭蒼蠅,滿地亂轉。

看著滿地亂竄的小人,小青崖露出兩顆小虎牙,得意地笑著,故意去抓喻宵的袖子:「哎呀~師尊~怎麼壞啦~」

喻宵:……

小孩子總有一個時期,充滿了一種天真無邪的欠皮,反正只要咧著一張嘴,無論是哭還是笑,大人都會順著他們。

但喻宵是什麼正常的大人嗎?

呵,太天真。

他看了咯咯壞笑的喻青崖一眼,眼皮一垂,掃在沙盤秘戲上。

原本亂糟糟打轉的小人,突然不動了。

喻青崖剛要拍手笑,就見找不見男主人的女主人,開始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哭著哭著,突然倒在地上不動了。

小孩見母親不動了,就去拽她,結果女人一動不動,小孩看著她,最後也一動不動了。

沒有小主人看著的小貓,將幾個小雞崽一口一個吞下,雞媽媽見狀悲傷欲絕,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小貓見她不動,一口將她也吞下,結果雞媽媽太大,不小心卡了喉嚨,小貓彈動了一下腿,也一動不動了。

到最後,只剩下一個安靜的院子,和跑掉的小馬。

小喻青崖張大嘴巴看著這一幕,趕緊將男主人還回去。

一進院子,小人又動了起來。

他看著一地再也不會動的小人,好像很驚慌,叫這個又叫那個,但是沒人理他。

於是跪在地上,抬起頭,望著天空之外看不見的存在嚎啕大哭,哭著哭著,也一動不動了。

喻青崖挨個去戳,然而不管怎麼戳,他們都不動了。

小喻青崖驚慌失措地看著師尊,眼淚汪汪道:「師尊……不動了……」

喻宵卻非常鎮定:「被你使壞,全都難過死了。」

喻青崖:……

瞬間撲進喻宵懷裡嚎啕大哭:「啊嗚嗚嗚!我……我錯了……師尊……讓他們回來!」

以往他不管要什麼,師尊都會如他的願,只有這次,不管他怎麼哭求,喻宵都不為所動。

「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可不是你想讓他們回來,他們就回來,你不珍惜他們,他們就再也不回來了。」

喻青崖:……

啊嗚嗚嗚!他不要!他就要他們回來!

他哭了好長好長時間,然而喻宵寧願給他一個新的沙盤秘戲,也不把原來那個還給他。

喻青崖傷心難過之餘,才知道有些東西竟然真的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了。

那個「系統」和「宿主」窺視這個世界的樣子,就像匣子外的頑童,俯視匣子里的玩偶一樣居高臨下。

喻青崖還記得它們前世說自己的任務,是獲取「妖帝」和「魔君」的好感度。

這個「妖帝」和「魔君」的稱呼,聽起來就十分值得玩味,它不像是那種通俗意義上的敬稱,更像是一個孩子在玩「家家酒」。

這個高一點的小人我要叫它「大皇帝」,那個胖一點的小人我要叫它「大將軍」,來「大皇帝」和「大將軍」,一起聽我號令,陪我玩耍!

它們非常輕佻地將這個「妖帝」和「魔君」,當成一個攻略對象,獲取他們百分百的「愛」。

而在這期間,無論是死亡,還是其它什麼,它們根本不害怕,因為死後,它們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

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可以把滿天仙妖當「家家酒」,遊戲的目標,甚至還包括站在這個世界頂峰的轉世祝龍。

雖然喻青崖將龍奚逼到現在這個地步,但他從來不會否認真正祝龍的強大。

他只是利用重生的先機,趁著封印未破,將未恢復巔峰實力的龍奚斬盡殺絕,如果真的遇到全盛狀態的祝龍,那麼任何計謀和手段都沒用。

就算祝龍打不過,也可以拖著整個世界同歸於盡,就像當初打碎完整的混沌大陸那樣,打碎一切,讓與世之人為它殉葬。

所以縱觀整個世界,它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從沒聽說過任何力量可以遏制它。

就算是天道,也只能將它封印,而不能將它殺死。

喻青崖作為新生的「魔道」,也只能不被它操縱,而不能將它毀滅。

如果真的有一個存在,可以將站在世界之巔的祝龍也列為肆意玩弄的對象,那麼那個存在該有多麼恐怖。

「它」站在匣子之外,像是一個擺弄玩偶的孩子,肆意擺弄著一切,「它」就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宰,是至高之「天」。

然而那個奇怪的「系統」,似乎又沒有那麼強大。

它的竊取是有條件的,比如說要一顆「完完整整」的心,那麼缺一絲,也不算完成任務。

他甚至不能肆意奪舍這個世界的人,仙妖戰場上那個「宿主」清清楚楚地說著,活著的師尊,無法被奪舍。

所以前世的時候,它們奪舍了死去的師尊,並且用師尊的身體完成了它們的任務。

而今世時光逆轉,一切改變,師尊並沒有如它們的願死去,所以它們無法奪舍於他。

它們一定有某種顧忌,所以需要遵守某種規則,哪怕它們真的是「世界之外」的東西,也一定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將視線緊盯在師尊身上!

在這些紛雜的對話中,事情的脈絡渾不可辨,只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這個系統對師尊抱著清晰的惡意。

它對其他人的態度都是「竊取」,像一隻吸血蛭那樣,趴在任務目標的身上竊取「愛意」。

然而對於師尊,卻是目的明確地置他於死地。

為什麼呢?為什麼輪到師尊就不一樣了?師尊的愛就不值錢嗎?

這種尖銳的惡意,究竟來源於仇恨,還是來源於恐懼?

它們又能從這場掠奪與竊取中得到什麼,才讓它們如此樂此不疲?

喻青崖抬頭看向師尊,突然意識到師尊身上,或許藏著他不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正將師尊置於非常危險的境地。

就在他滿心惶恐的時候,喻宵伸出手拉住他:「怎麼了?」

他的手掌骨感又有力量,像是堅定的船錨,一下子錨定了喻青崖的內心。

喻青崖從焦躁中蘇醒,一把反握住師尊的手。

可是已經不一樣了!那個被頑童弄壞了的沙盤秘戲,不知被誰,再次恢復到了最初的樣子!

這次那個調皮的孩子,再沒有犯錯。

他好好守護著這副沙盤,所以裡面的小人,還是過著和往常一樣雞飛狗跳,又幸福快樂的日子。

一切已經重來,他這次要使勁使勁地抓住師尊的手,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們拆散!

周圍嘈雜的聲音再次鑽入他的耳朵,身後的妖軍慶賀著,也不知道在慶賀什麼。

於是喻青崖「好心好意」地提醒了它們:「感謝各位的鼎力相助,我們終於打敗了轉世祝龍,事到如今,也沒我們什麼事了,我和師尊這就離開了。」

歡慶的妖群頓時像被噶斷了脖子,陷入突然的沉默:「離……離開?魔君大人,你要離開嗎?」

喻青崖轉向問話的妖,理所當然道:「當然了,我和師尊當初會來王城,只是想給龍奚一個教訓,如今他吃了大虧,想必再不會找我和師尊的麻煩,既然如此,我們當然要離開。」

「不過能和各位並肩作戰這麼些日子,還是很開心的,我們曾經是敵人,如今能算是朋友,在仙妖戰爭未開前,我們可以一直是朋友,你們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儘管來找我。」

眾妖陷入沉默,直到現在,它們才清楚地意識到,它們一直在和敵人並肩作戰,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種地步的?

細細回想起來,有許多原因,然而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再也回不去了。

喻青崖是外族人,等到兩界大門再次開啟,他就可以無掛無礙地回到那邊,那邊才是他真正的家。

然而它們能怎麼辦呢?

它們是生存在這片妖土上的妖,和人族天生敵對,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它們其實也沒想過要真的投靠人類。

可是留在這裡,也沒有它們的容身之地了。

祝龍陛下不會寬恕它們,這是它們當初追隨魔君的原因,只要祝龍陛下在,這個原因就永遠不會消失。

它們已經被妖族視為叛逆了,如果魔君也要拋棄它們,它們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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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你快聽我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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