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前塵碎夢
夢裡，他似乎是只小狗，轉眼間又變成一隻小貓。
這種莫名其妙的變換在夢境里倒也算是正常，畢竟夢就是沒有邏輯的。
林古川的視角很低，在一個很大的房子里走著，隨後前面出現一個人影。
是一個少女，以林古川現在的視角作為參考的話，就感覺這個少女特別特別高，腿特別特別長，她穿著黑色緊身襪，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少女的面孔……林古川試圖去看清，可在夢裡無法看清人臉。
這時候，少女拍了拍沙發，林古川心中頓時出現某種衝動，他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輕輕一蹦，就跳到了沙發上。
嗯……這麼看來，現在應該是貓。
然後，少女的手朝著他的腦袋伸過來，狠狠搓了搓。
林古貓嗅到了令人舒服的清香，他整個貓都靠了上去，緊緊挨在緊身襪上。
在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
是紛飛的大雪，雪在外面的院子里堆積，近乎與外邊的圍牆齊平，中間則是有一條剷除來的小路。
這是什麼地方？北海道？
林古川沒有去過北海道，但在各種新聞里還是見過這個充滿了豪雪的北國地帶。
這時候，少女收回了腿，她整個人都躺在了沙發上，把林古貓擠到了一邊。
林古貓掙扎著從大腿的縫隙里爬出來，踩在她的肚子上。
貓的視角還真是奇妙……
不過，就算是人，如果可以緊緊地貼在她的肚子上往前看，也可以看到如此一片壯麗的景色吧？
少女坐起身來，林古貓被推到她的腿窩裡，那兩隻纖巧的手還在揉著林古貓的腦袋。
「你快點搬來北海道吧。」
「父親的生意最近有些起色，想要你來幫忙。」
「喂，你跟那個大學同學還有聯繫嗎？她是不是經常找你？」
「還有那個叫做○○○○的青梅竹馬呢？我說過讓你跟她們斷絕聯繫的。」
「嗯？你要去海外一趟？什麼時候？」
耳邊聽著一些模糊的聲音，但其中似乎有些關鍵信息聽不清楚。
林古貓從來沒有享受過如此溫暖舒適的地方，不只是兩個手掌，還有兩個足掌以及整個腿窩溫度。
林古貓蜷成了一團，享受這片刻的溫暖，舔著自己身上的毛，偶爾也會舔偏，舔到別的地方，還會被布料勾住舌頭上的倒刺。
然後，便看到眼前的畫面變換，這個讓他貓在腿窩裡的少女不見了，只有空空蕩蕩的房間，林古貓獨自坐在沙發上，砸吧砸吧嘴。
一旁，有個亮著屏幕的手機，正在接通一個電話，來電人的名字籠上了一層霧氣，無法看清。
「古川！我預定好了，下個月1號從神奈川港出發，也算是我們的畢業旅行吧？」
「坐郵輪去夏威夷誒，我還想在夏威夷學衝浪。」
「怎麼樣，時間上，你沒問題吧！」
「對了，我找到工作了哦，一家大型出版社的編輯，待遇……嗯，還不錯吧。」
「公司在東京、大阪、名古屋都有分社哦，都時候古川你去哪裡，我就申請調到哪裡！」
「你呢？你找到工作了嗎？」
林古川有些疑惑，他總感覺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不過林古川也知道這是在夢裡，夢境不就是各種記憶碎片拼湊起來的嘛，出現熟悉的事物再正常不過。
這個凌亂的夢境還沒有結束，畫面一轉，前面似乎是他的家，就是現在住的這棟一戶建。
林古川這次也是以人形的模樣出現，一步步走向家門口。
耳邊傳來少女的聲音，轉頭一看，神似小町，但看不清面容的少女出現在眼前。
「林！你怎麼快一個月沒回來了，到哪去了？」
「找工作？找工作要這麼久嗎……」
「你是不是要離開東京啊？為什麼不在東京找工作。」
「不過，也沒關係啦，我明年才畢業，你要去哪個城市？」
林古川想要抬手去觸碰眼前的人影，但他的手直接從人影上穿過。
隨後，林古川猛地坐起身來。
睜開雙眼，左右環顧，發現自己已經從夢中醒來，依舊是這間小卧室，窗戶完全打開著，還在微微搖晃。
「今晚風這麼大？」
林古川有些疑惑地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將窗戶重新關好。
怎麼嘴巴甜甜的……
算了，繼續睡吧。
***
***
小町差點被嚇得叫出聲來。
還好，她反應快。
剛才正看著林古川，甚至還想再湊上去親親，就發現他好像要醒過來了。
小町的感知能力強，其中還包含了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就在林古川睜開眼睛的前一秒，小町縱身翻出了窗戶。
緊急情況之下，窗戶自然就沒來得及關上了。
甚至，她現在還沒落地！
小町雙手攀著牆面上一個凸起的部件，就這麼掛在上面，然後抬頭看向窗戶，眼睜睜地看到林古川伸出手來，把打開的窗戶拉回去關上。
她的小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只要剛才林古川朝底下看一眼，就能看到她掛在牆壁上的這幅狼狽樣子，小町都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
難不成說，晚上來這裡曬月亮？
總之，沒被發現就是萬幸。
小町長長呼了口氣，掛在牆壁上等了會兒，才雙腳在牆壁上一蹬，整個人輕盈地落到地上。
樓下的草地有些露水，小町就穿著一雙棉襪，踩在上面腳底直接就濕了，還沾了些草葉和泥。
不過問題不大，馬上就回家了。
小町匆匆跑回家中，依次抬起雙腳，拎著襪子尖尖將襪子脫下來，丟進專門放臟襪子的簍子里，然後蹬蹬蹬跑上樓去。
剛才將自己的鞋丟過來，一隻鞋在陽台上，另一隻鞋準頭不好，丟上了屋頂，於是還要翻上屋頂把鞋子撿回來。
然後小町又麻溜地來到一樓浴室洗腳，順便把襪子給洗了，再回到自己的卧室。
正是後半夜，小町現在精神格外的好，雖然她這會兒本不需要睡覺，但還是鑽進了被窩裡面。
不為別的，只為了緊緊抱住散發著令人舒適的氣息的被子。
呼~
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