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宮中一處落敗的宮殿里,一個瘦弱的小生,不停的占卜,希望從這迷亂的天機中,探尋一縷清明。
他口中喃喃自語,但也落寞無聲,本該是「日月同輝,文曲灼灼,安國定邦,大殺四方。」的太康之景,卻因一人的好心,將這本來明朗局,變得暗淡無光,亦如此時窗外的景色。
算著算著,他崩潰的將桌案掀掉,「輔星未成,將星不明,文曲東移,帝星難成。」
原本的文曲星己然暗然,現有了新的文曲星替代,卻又在緩緩東移,成了別國的良才。
「天之昭昭——天之昭昭——」他心灰意冷,卻也不敢將那句,「當真要亡我大宋。」說出口來。
風掀起的帘子后,一雙陰鬱的眸子,盯著搖搖欲墜的竹影子,良久他走了進來。
窗前瘦弱的和竿一樣的青年,回過頭來隔著暗夜與他對視。
曲靖康藏在袖子中的手,慢慢收緊,漏出一抹假笑,「神運算元這話是說與我聽的。」
神運算元多久未曾有人這樣稱呼過他了,傲凌雙已然忘記,只是凄凄的笑著。
上一次他來,還有一絲文曲重現的希望,現在卻成了一個妄念成痴的世俗人。
可誰又能想到,他曾也是一個捨己為人的救火英雄,這文曲星的天命之人。
救了一人,亡了一國。
一這局,終究是差那麼一分。
對方不言,曲靖康便又道:「既然神運算元重新開案,何不給我也算上一掛。」
傲凌雙與他無言,「心不正,算了也無用,公子還是請回吧。」
眼瞅著人要走,曲靖康氣血翻湧,上前揪住傲凌雙的衣襟,「誰是輔星,誰是將星,帝星又在何方!」
「公子手上的血都還未乾,怎麼還敢妄想成為一代明相。」他什麼都問了,唯獨沒有問重燃文曲星為何東移動,也太過看得起自己了。
曲靖康心虛的收回手,黯然的離開了,這一處荒廢的院子,但他的腦子裡,仍無法忘卻,傲凌雙說的「文曲東移動。」
對!他可以往東面試試,或許、或許還有希望,他是天命之人,怎可被運勢不順打敗。
他運轉腦子,想著傲凌雙方才說的每一個字,和他最近的每一個舉動,包括他接觸的每一個人。
傲凌雙是泰安國師的徒弟,自幼出口成章,才學博然,卻在恩師故去后,閉口塞目待在這一方名院里,昏昏然然的度日。
他現在肯重新振作,必然是又有了新的轉機。
轉機是誰,是誰改變了大宋將亡的掛象。
曲靖康腦子轉了一圈,把希望全都凝結在了,那個走在隊伍前列的孩子身上。
若聞均言肯輔佐自己的弟弟,他必然可以成為一代明相,或許蕭燁還就是那個將星。
試試,既然已是敗象,試試又何妨。
傲凌雙嘴上說著不給算,待人走遠了,還是心平氣和的將桌案扶起,為曲靖康卜了一卦。
「禍水東來!」傲凌雙震驚之餘,又是頹然的懊悔,「果然禍從口出、言所必失。」
因為他的一句「文曲東移」給了曲靖康希望,但同時也讓搖搖欲墜的大宋多了一重危機。
本來宋仁德之後,便是明君歸位,太康盛世重現,豪本輩出,英雄遍地,百姓頓悟的國泰民安之景。
而此時卦象全都亂了,將星變輔星,禍水變將星,文曲自斷終成禍。
這天命究竟何以定論、
少年天才的熬凌雙,這會兒卻猜不透了,也摸不準了。
不過,輔星既現,假以時日時機成熟,帝星或許便不會閃爍了
在這陰暗的屋子悶了十幾年,傲凌雙終於透著指逢看到了一絲光亮。
同時他也暗暗告訴自己,「天命不可言,言一句失一分,失一分亂一分。
天讓他瞧著,他瞧著就是了,不敢亂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