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不等聞均言問池瀅,她為何進了一趟宮,便和吃了槍葯一樣,那般不給蕭燁還面子。
她便不服氣道:「主子之前親口說過,若找不到鐘意的兒郎,便一生馳騁疆場,寧可不婚不嫁也不娶,也不尋京城這些雜碎。而如今卻和這樣一個,半點都不知趣的人,綁到了一起,我總瞧著心裡難受。」
這院子里的旁人,不及池瀅和聞均言親近,多半只瞧見了她,被逼應下這樁婚事的無奈,卻沒瞧見她所獻祭的東西。
她十二歲逐漸正式掌管南防大小事務,不管遇到多難打的仗,受了多重的傷,都沒見她氣餒過,而今她別說是笑了,整個人都鬱鬱寡歡的。
她寧可玉碎,不能瓦全,多驕傲是一個人,何時受過這等羞辱。
蕭燁還他裝得再乖又如何,還不是仇人之子。
「此一時彼一時。」聞均言不咸不淡,「等過了年關依福叔的意思,再招個靠譜的人進來,你如今怎麼招也是個郡主,就不必再前邊伺候了。」
池瀅急言,「主子!」
「京中不比南防,危機四伏。」
「主子當真要與他成婚。」
「何時瞧你家主子,誠心向誰認過輸。」
不是就好,池瀅抹了把,憤憤不平的眼淚,「我還以為主子當真打算,和他安穩過一輩子,嚇死我了」
先前賜婚聖旨下來時,池瀅還覺得沒什麼,瞧見蕭燁還和聞均拉著手,一起從屋子裡出來便覺著天都塌了。
聞均言的計劃她並不知,初時回京遭遇的處境她也不明,天生腦子裡缺個彎,看不懂這些複雜的事情。
現下知道聞均言,沒有徹底心灰意冷,便覺著安心了不少。
她被姜俊捏一下手指,都覺得委屈的要死,聞均言和蕭燁還近日朝夕相處,有多難熬可想而知,池瀅會擔心也是情理之中。
「把宋佛叫來。」蕭燁還走了聞均言便能安心,處理一下府上的事情了。
他在時,聞均言總不敢多言,生怕弄出什麼禍端,把控不住。
被喊來的宋佛,「阿姐找我何事。
「你娘……」聞均言話還未說完,便被宋佛打斷了,「我知。」
這件事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知情的下人,總偷偷議論,他聽過一些。
原本宋達是記恨聞均言的,可那天他因為沒有娘,被段啟竹帶著一群孩子欺負。
他臧著壓歲錢的鞋子,被對方扔到了河裡,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只好哭著回了家。
爹和奶奶一聽是段家公子,都勸告他惹不起躲得起,日後小心點就是了。
是聞均言瞧不過眼,暗中替宋佛教訓的段啟竹,「你若是再敢欺負他,我就把你娘毒死,讓你也變成沒有娘的孩子。」
一語成撇,後來段啟竹真沒了娘,據傳言是汀氏落敗后,段松怕被牽連其中,親手將妻子掐死的,屍體就從段啟竹的眼前抬過。
聞均言怕段啟竹傷心,偷偷摸摸溜進段府,在他窗台上放他喜歡的蜜餞,怕被人認出字跡,紙條還是專門用左手寫。
還有那個被聞均言,意外燒傷的男孩,她也有儘力彌補過。
聞均言的娘親早亡,宋氏之人不喜歡她,聞氏人不在京中,受了委屈也無人替她做主。
小小的她為了保護自己,故而長滿了渾身的刺,實際上她的內心還是柔軟的,只不過旁人不易察覺。
「我不記恨阿言。」
宋佛這般明事理,反倒是讓聞均言,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自那日宋平安從府上離開,聞均言心裡總覺著不踏實,
當年她也是悲從中來,一時昏了頭,便抓了些紅花撒進了葯里,不後悔歸不後悔,但該認的還是得認,免得宋佛的好給錯了人,到時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