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種時候只想著賠償
高捕頭接過蕭寧雪遞過來的屍單,笑問。
「雪丫頭頭,你也在懷疑張秀才吧?蕭夢瑤可是張秀才的未婚妻,若張秀才早就知道張三和他的未婚妻有來往,恐怕早有殺他之心。」
「嗯嗯,我的確是懷疑張秀才。」蕭寧雪邊拿袖子遮擋著、邊用放大鏡察看門窗,「不過高叔,你說除了這個,會不會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這兩樁案子是同一個兇手,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高捕頭當即就笑了。
「瞧你這小丫頭,想得可真夠複雜的,鄉下地方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窮凶極惡的人。」
「可兩樁案子除了死者的死法不一樣,其它都極為相似啊。」
「嘿~~還不興人家模仿啦?從門外把門栓栓上雖然有點難度,但也不致於辦不到吧?」
高捕頭嘴上是這樣說,心裡其實也直犯嘀咕。
想把這種插梢式的雙扇門從門外栓上,他反正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來。
不過管它呢,張秀才十之八九就是這樁案子的真兇,屆時一審不就清楚了?
見蕭寧雪勘察得也差不多了,高捕頭抱著官刀就往門外去。
「走,找張秀才詢問去,可別讓他逃了。」
有圍觀的村民聽說要找張秀才,忙熱心地道:「張秀才不在家,家裡關門落鎖的。」
「可知道他去哪了?」高捕頭停下腳步。
「不清楚,好像早幾天就走了。」
「具體哪天走的,可曉得?」
「這個沒留意,他在縣學里讀書,經常不在家的。」
高捕頭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大步往村西去。
到了張秀才家門口一看,大門上果然掛了把大銅鎖。
「這傢伙,一定是逃了。」高捕頭邊說邊往大槐樹那邊跑,他的馬栓在樹下,「老蕭你留在這裡處理你侄女的喪事,我這就回衙門裡稟報,搜捕張秀才。」
不等蕭山回話,高捕頭已經飛奔過橋了,不一會兒就騎著馬往村口疾馳而去,留下蕭山和蕭寧雪父女倆愣在那裡。
半晌蕭山搖頭,「這個張秀才,書讀到哪裡去了?張三再十惡不赦,也該交給衙門裡來處置,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方式給夢瑤報仇呢?」
「爹,事情尚未有定論,說不定張秀才根本沒逃,只是走親戚去了呢?」
「田假都快結束了,馬上要回書院了,怎麼可能挑這個時候走親戚?」
「是么?那的確有點不合常理哈。」蕭寧雪撓了下腦門。
她心裡其實還有別的疑惑,蕭夢瑤生前和那個男人在床上,根本不像脅迫的。
記憶里有這樣一件事,半年前正是寒冬臘月,原主被子太薄半夜被冷醒,聽到隔壁地動山搖,年少無知的她以為堂姐犯什麼大病了,嚇得鞋都來不及穿,打著赤腳跑過去敲門。
不曾想討來蕭夢瑤一頓臭罵,還警告她以後不管聽到什麼都不準告訴別人,否則打不死她。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被脅迫的吧?
可這些事她小女孩家家的,實在不好跟蕭山和高捕頭說。
話說回來,這個張秀才若真是逃了,那必是兇手無疑,若沒逃的話那案件又會陷入疆局,畢竟張秀才若真殺了張三卻咬死不認,無憑無據的哪個拿他有辦法?
再一個,萬一兇手另有其人,這是一樁連環殺人案呢?
正沉思呢,蕭山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子。
「張秀才逃不掉的,你高叔一定會把他捉拿歸案,走,先回去處理你夢瑤姐的喪事。」
「嗯。」蕭寧雪應了,和蕭山一道回家。
好巧不巧,打老槐樹下經過時,又看到篷頭垢面的賽東施。
自打槐樹精的傳言甚囂塵上,老槐樹下再沒人乘涼了,就只有賽東施對著那顆老槐樹痴痴傻笑,她養的大黃乖乖地蹲在一旁。
蕭寧雪望著她,眸子不由眯了眯。
這個賽東施,確定瘋了么?她家祖上可沒有精神病遺傳啊,若真是瘋了,又是因何而瘋的?
蕭山見女兒對賽東施一臉興趣的樣子,忙關切地叮囑。
「離賽東施遠點,小心她發起瘋來打人。」
「知道了,爹。」蕭寧雪應著,心裡暖乎乎的,有父親疼愛的感覺真好!
她一定要想辦法把父親身上的屍毒給清除掉,等這件事情了結后再去尋個掙錢的好門路,將來好好孝順他。
父女倆回到蕭山,蕭山又是一番苦勸,勸蕭老太和蕭鴻玉芬讓死去的侄女下葬,可說來說去他們就是不同意。
玉芬雙手掐腰,挺著麻桿一樣瘦弱的身板,氣勢倒挺足。
「夢瑤是張三殺死的對吧?那去把里長和張家族長叫來,把張三的田地和屋子全部賠償給我們,辦完了這些夢瑤就能合眼了,那個時候再下葬。」
說來說去還是貪,也不看看蕭夢瑤的屍首都已經吹氣球一樣膨脹了好幾倍,已經出現『巨人觀』的腐爛現象了。
這個樣子萬一出現『屍爆』,那將是何等的慘不忍睹?
蕭老太一張大餅子肥臉也滿是貪婪。
「那點東西值個什麼錢?張三不有五個姐姐么?讓她們代替張三給賠償,沒一百兩銀子就把夢瑤的屍首抬她們家去,跟她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