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破

經過這一次的體術爭霸賽，姬星玄的靈氣境修為徹底穩定下來，已經進無可進，達到了真正的圓滿，該突破到靈液境了。從突破到靈液境開始的功法是各修真家族和宗門才有的，明道修真學院並不提供這樣的功法。因此，如果想在畢業之前取得突破到靈液境的功法，就必須提前加入家族或宗門。

當然姬星玄不存在這個問題，他通過父親聯繫到姬家老祖，準備向姬家老祖請教突破到靈液境的方法。

姬家老祖並不在姬王都居住，而是獨自在距離姬王都約五十公里遠的一座山中修鍊。姬星玄和父親姬皓乘坐飛車來到姬家老祖的修鍊地。下了飛車后，姬星玄看到這裡古木參天，溪水潺潺，花香鳥語，令人心曠神怡。

遠遠望去，在這如詩如畫的環境中矗立著一座高約六十米的圓柱形建築物。這座建築物從外形看共分兩層，第一層外徑五十米，第二層稍小，外徑四十米，屋頂為傘形結構，兩層之間也通過傘形結構連接，傘形結構的上表面鋪著天藍色的屋瓦。第二層的傘頂上聳立著一個高高的塔尖，在日曜星的照耀下散發出金色的光澤。整個建築看起來穩重大方、古樸典雅，與周圍環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而直刺蒼穹的塔尖給人一種強有力的衝擊感。

姬星玄跟隨父親進入殿內，發現內部只有一層，也沒有柱子，顯得很空曠，這讓姬星玄想起了他們去太空時的飛船船艙。光線從第一層和第二層的透明窗戶照射進來，將整個屋子照得很明亮。

姬家老祖找了兩個墊子遞給二人，三人圍成一圈坐下。姬家老祖詢問了姬星玄的修行情況，了解到姬星玄如今的修為有以下特點：

1、暗靈氣和明靈氣的吸收比例大概是9:1，並且入體的靈氣不會發散，在戰鬥時發散也很小，因此戰鬥時間比明靈氣修真者更持久。

2、已經能夠在體外形成一定厚度的靈液，甚至已經能夠將體表的靈液化鎧，全身化鎧的持續時間很短，不超過一秒鐘；如果是局部化鎧，比如手部、腳部、頭部、胸部等部位的化鎧，鎧甲持續的時間會加長。

3、領域分層，外層領域用於探測，內層領域用於防身。

聽完姬星玄對自己修為的描述，老祖又讓姬星玄展示了一番以進行確認，然後說道：

「我修行至今已有一千多年，但像你這種情況我從未聽說。當然可能會有秘而不宣的原因，例如我們家族也是一樣，不會把自己的超常修為告訴別人。但最起碼在我們家族，像你這種情況從沒出現過。」

「明靈氣不發散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我們家族之前的兩位雙系修真者進入體內的明靈氣都是會發散的。不發散應該與你的體質有關，你的體質使得體內的暗靈氣和明靈氣恰好達到了一種平衡，二者互相牽制，從表現來看就是明靈氣不發散。」

「你修為的第二個特點也不可思議，要知道靈液化鎧是靈晶境才會出現的能力，是靈晶境的代表特徵之一，而你直接跨域了兩個境界，在靈氣境就具有了這一能力，雖然維持的時間很短。皓兒，你化鎧讓玄兒感受一下。」老祖最後一句話是對姬星玄的父親姬皓說的。

在姬星玄的感應中，父親的體表瞬間出現了一層全身鎧甲，這層鎧甲用眼睛也能夠看到，就像人眼能夠看到暗靈晶和明靈晶一樣。

「玄兒，你向我出拳感受一下。」姬皓說到。

姬星玄依言向姬皓的手臂揮出一拳。一拳下去，姬星玄感覺父親體表的鎧甲剛中有柔，異常堅韌，他用槍全力一擊都不見得會破防。

「還有第三個特點」，老祖接著說道。

「皓兒，你的領域是怎麼用的？也分為內外層嗎？」老祖問姬星玄父親。

姬皓道：「不分，分層控制很耗費精力，不容易控制，而且戰鬥時容易出差錯。」

老祖道：

「沒錯，一般的修真者領域都是一層的，要探測時直接把領域擴大，這樣用起來很方便。要想把領域進行分層控制必須有很強的精神力，需要時時刻刻進行分心控制，這一點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即使能做到也需要長期的修習，或者需要專門的功法。」

「而玄兒很自然地想道並做到了這一點，雖然也曾經專門練習過，但練習的時間並不長，也沒有使用專門的功法，這說明玄兒的精神力比一般修真者強得多。」

「以你現在的修為，靈液境的絕大部分修真者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老祖接著對姬星玄說道。

「我以前還想給你的腦袋瓜子上裝個鐵殼子保護腦袋。」老祖說道，「現在你已經能夠在腦袋外部實現化鎧了，我的這個想法算是實現了。」老祖笑嘻嘻地說道。

姬星玄這才明白了第一次見到老祖時老祖說腦袋瓜子上戴個鐵殼子可惜了那句話的含義，登時一陣無語。

「我現在跟你說一說怎麼突破到靈液境。」老祖正色說道。

「從靈氣境突破到靈液境，修真界主流的方法有兩個。這兩個方法都是在體內對靈氣進行壓縮，但壓縮的方式不一樣。」

「第一種方法是一種螺旋線式的壓縮方法，體內的靈氣以一種螺旋線的方式向體內某一點壓縮，螺旋線壓縮軌跡可以有好多條，但所有的螺旋線都位於同一個平面上並集中於一點。這種壓縮方式是日積月累地進行壓縮，時間越久，體內的靈液密度越大，體積也越大。」

「第一種方法是修真界的修真者普遍使用的方法，當然隨著各家功法的不同，壓縮效率和形成的靈液濃度會存在一些差別。」

「第二種方法是一種直線壓縮方法，這就好像日曜星發出的光線，只不過光線是向外的，而靈氣壓縮是向內匯聚的。這種壓縮方式的壓縮效率就高得多了，因為這種壓縮方式是從球體的各個方向同時向內壓縮，不像第一種方法壓縮集中在一個平面上。」

「因此，這種直線壓縮方式的壓縮效率比螺旋線式壓縮方式的效率高得多，最直接的好處就是達到同一個境界所需的修行時間要短得多。」

「第二個好處是在使用靈液的時候。第一種方法要使用靈液時需要使體內的靈液按照與壓縮時相反的方向運動，將靈氣從靈液中提取出來供修真者應用；第二種方法也同樣使靈氣按照與壓縮相反的方向運動，供修真者使用。」

「很明顯，直線釋放靈氣比旋轉釋放靈氣快得多，因為這種直線釋放靈氣的方式根本不需要驅使靈氣在體內轉動。」

「另外，直線壓縮方式在領域控制方面也具有很大優勢，因為領域是作用到空間各個方向上的，因此將靈氣以球形方式釋放出去顯然更符合領域的控制和使用要求。」

「直線壓縮方式既然有這麼多優點，那為什麼很少有修真者使用呢？」

「這有一個最明顯的原因，那就是幾乎所有採用這種方式進行突破的修真者最後都失敗了，不得已之下只能改用穩妥的第一種螺旋線壓縮靈氣的突破方式，通過循序漸進的方式完成突破，之後再通過日積月累的修鍊增長修為。採用螺旋線方式突破到靈液境大概需要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

「那是不是說直線壓縮方式根本實現不了呢？當然不是，既然有這種功法流傳，就說明肯定有人通過這種方法突破過。我們的開宗老祖姬遠山就是其中的一人，這個功法也是開宗老祖傳下來的。」

「因此，這兩種突破到靈液境的功法我們家族都有。至於現在要選擇哪一種進行突破，我想這自不必說，肯定是先選擇第二種直線壓縮突破方法，實在不行再改為第一種方法。可以說，這兩種功法都有的修真者在突破時都曾經這麼做過。」

「而且我認為你採用直線壓縮的方法進行突破是最適合的，因為你現在操縱領域時靈氣的收放採用的就是直線控制方式，可以說你無師自通，已經提前開始直線壓縮靈氣的練習了。」

姬星玄點頭，老祖說得對，肯定是要拼拼看的。不要說姬家有第二種功法，就是沒有也要想辦法得到這種功法。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的雙系修行問題。在我看來這一點你已經沒有必要特別關注了，就按照單系的修真方法進行修行即可。我們家族之前的兩位雙系修真者由於兩種靈氣吸收不均衡，導致在修行過程中經常要想辦法控制兩種靈氣的吸收速度，或者將體內多餘的靈氣提煉出來。這些問題對你來說是不存在的，在我看來你的體質才是真正的圓滿體質，超過了單系修真者所謂的圓滿體質。」

「你突破時會需要大量的靈氣，明靈氣這裡的環境中很豐富，暗靈氣需要藉助暗靈晶。皓兒，你帶了多少暗靈晶？」

「帶了十多枚。」姬皓道。他自己突破時半個月消耗了大約五枚暗靈晶，因此認為兒子突破時十多枚應該足夠了。

「恐怕不夠，玄兒的體質特殊，而且他目前的修為不能按照常理來計算。這樣，你再回去取一百枚暗靈晶過來，再取十枚明靈晶，避免突破時靈氣不足出現意外。」老祖吩咐道。姬皓答應一聲，立刻趕回家族取靈晶。

「玄兒，你這幾天就在我這裡住下，直到突破了再回吧。」老祖對姬星玄說道。姬星玄連忙答應。有姬家老祖護法，還有比這更好的突破待遇嗎？

於是老祖詳細給姬星玄講解了突破的方法和要點，然後讓他靜思，有什麼疑問再提出來。這個過程姬星玄的父親姬皓也經歷過，不過姬皓採用直線壓縮方法進行突破也失敗了，因此最終採用的還是修真界常用的第一種螺旋線式突破方法。

在姬星玄開始思考的時候，姬皓已經取回兩種靈晶並把靈晶交給老祖。由於關心兒子，姬皓也在這裡住下，準備等兒子突破完了與兒子一起回去。

一切準備就緒后，姬星玄開始嘗試突破。他按照老祖所說，在身體的中心位置選取一個點，也就是將來靈液境的中心，這一點被命名為靈樞。姬星玄把領域釋放出來，然後讓領域向這一點極速收縮。

「轟」，在姬星玄的感覺中，體內好像發生了爆炸，靈氣四散，平息之後體內沒有任何變化。

「果然沒有那麼容易。」姬星玄暗道。

於是他開始將領域向外擴大，同時使領域內的靈氣濃度增大。在這個過程中，他握住一塊暗靈晶，持續補充暗靈氣，同時不斷從周圍環境中吸收明靈氣。球形領域的範圍越擴越大，直徑二十米、四十米、六十米、一百米……。

球形領域每一次擴大到極限后，都以姬星玄所能達到的速度迅速向靈樞收縮，而姬星玄消耗的暗靈晶的數量也越來越多，五塊、十塊、十五塊、二十塊……。而隨著領域的範圍越來越大，對靈樞的衝擊力也越來越大。當球形領域的直徑達到五百米后，在靈樞位置產生的靈氣衝擊已經讓姬星玄感到控制起來有些困難了，控制不好甚至會對他造成傷害。

「不能放鬆，先逐漸適應這個衝擊強度。」姬星玄想道。於是在領域到達直徑五百米后，姬星玄不再吸收靈晶，他持續在這個直徑範圍上練習對靈氣的操控，一次、兩次、……、十次，……、二十次。在這一過程中，他對靈氣的控制越來越熟練，身體能承受的衝擊也不斷增大。

當五百米直徑的領域能夠熟練操縱后，姬星玄又繼續吸收靈晶，擴大領域的範圍，然後再不斷練習，如此循環往複。

兩天後，姬星玄體外的球形領域已經增大直徑五公里，暗靈晶的消耗量已經達到了九十枚，一百枚暗靈晶已經快消耗光了。老祖和父親姬皓此刻已經吃驚地難以形容，這小子沒有極限嗎？而且直線突破竟然這麼難？姬皓可是記得自己的領域擴大到五十米左右就已經是極限了，現在看來，即使當時自己的領域範圍再擴大十倍也還是突破不到靈液境。

「你自己在這兒盯一會兒，我去去就回。」老祖對姬皓說道，說完閃身出了屋子，幾分鐘后又回來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裡面裝著半袋子靈晶。老祖有一種預感，姬星玄需要的靈晶量會非常大，他必須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此時的姬星玄已經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他的身體似乎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只剩下了一個點和這個點周圍的靈氣，而這個點就是靈氣的唯一歸宿。姬星玄吸收靈氣、擴大領域、衝擊這一點然後再重新開始這一循環，這個過程已經變成一種本能活動，靈氣去衝擊這一點就是這個世界的一切。這個過程既不需要姬星玄去思考，也不需要他去操縱，他似乎變成了一個旁觀者。

當球形領域從直徑六公里衝擊到靈樞后，姬星玄「看到」靈樞位置似乎已發生了些許變化，所有靈氣在靈樞位置凝聚生成了一些粘稠的、暗色調的物質，這些物質與靈液境的靈液完全不同，姬星玄不知那到底是什麼物質。

「感覺還不夠，還可以繼續壓縮。」姬星玄暗想，同時將那些液體重新轉化成靈氣，又接著導入暗靈氣和明靈氣，使領域繼續擴大。此時他已經吸收了兩百多枚暗靈晶了。

姬星玄繼續重複直線壓縮過程，時間也在一天天過去。在姬星玄開始衝擊靈液境的第十二天，在消耗掉一千多枚暗靈晶后，姬星玄釋放出的領域直徑已接近十公里。當這一領域劇烈收縮轟擊到靈樞中的一點之後，姬星玄感覺到「轟隆」一聲，似乎什麼壁障被打破了，整個世界已經發生了變化，靈樞中產生了非常特殊的一點，這一點似乎沒有體積，但他卻能切切實實地感覺到，這一點不同於他記憶中的任何東西。

他覺得一股吞吸之力傳來，引導周圍的靈氣向這一點涌去，姬星玄手中的暗靈晶迅速變小，而周圍的明靈氣也迅速朝姬星玄涌去。

「不好」，老祖一看姬星玄吸收靈氣的速度突然加快，連忙手一揮，兩枚暗靈晶拋向姬星玄，當暗靈晶到達姬星玄身邊時，已經被老祖轉化成了暗靈氣，被姬星玄迅速吸入體內。而此時周圍環境中明靈氣的供應量似乎也已經跟不上姬星玄的吞吸速度，於是老祖又扔出一枚明靈晶並將其轉化成明靈氣，明靈氣迅速向姬星玄涌去。

吞吸還在繼續，老祖袋子中的靈晶在迅速減少，老祖此時開始有些焦急了，不過還算鎮定，心想暗靈晶如果還不夠，那就只能從自己體內引導出暗靈氣供姬星玄吞吸了。

當暗靈晶消耗掉一千三百多枚，明靈晶消耗掉一百一十多枚之後，姬星玄對靈氣的吞吸速度總算慢下來，老祖和姬皓也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看來靈晶夠用了。多虧之前準備充分，否則今天姬星玄要出大事。兩人對看一眼，不禁暗自后怕。

又消耗掉五十多枚暗靈晶后，姬星玄終於不再吞吸暗靈氣，但他還是處於之前的入定狀態，並沒有立刻醒過來。

姬星玄此時的意識還集中在體內，還在感受著體內的這一點。在吞吸了如此多的靈氣之後，這一點似乎稍微變大了一點點，但又好像沒有變大，這一點沒有大小，變大隻是他的幻覺。

突然之間，一種早已被他遺忘的感覺再次浮現在心頭，似乎在什麼地方有一個人也在做著與他相同的事情。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是十年前在太空飛船上，當時飛船進入暗靈子區，他由於吸收暗靈子而進入了忘我狀態。如今這種感覺又出現了。到底怎麼回事？這個世界有不止一個自己？

他想不通，好在當他意識到還有人在做著與他相同的事情的時候，這種感覺立刻就消失了。於是姬星玄不再多想，開始重新關注自己的靈樞。

他試著用領域包裹住靈樞中的那一點，然後將領域呈球形向外擴大。忽然之間，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特殊的世界，這裡空空蕩蕩，沒有空氣，寂靜，停滯，讓他感覺像是漂浮在太空中，與太空的區別是這裡雖然沒有光源，也沒有任何星星，但這裡並不黑暗。

這個空間中只有暗灰色靈氣，靈氣的成分與自己體內的靈氣相同，看來這個空間中的靈氣就是自己的靈氣。由於靈氣極其稀薄，不仔細感受幾乎覺察不到它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