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上朝
吳凡聽到李建泰的話，興奮地從龍床之上一躍而起，幾步來到李建泰身邊問道：「你說什麼？李自成...招安？成了，成了....」
還沒等李建泰回話，站在一旁的王承恩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連向吳凡磕頭進諫：「皇上，請您立刻治李建泰欺君之罪，此人滿口胡柴，恐怕是受了闖逆的指使前來哄騙皇上。」
李建泰抬起頭來，直視著吳凡的雙眼說道：「皇上，臣有幾個膽子敢捏造如此荒誕不經的消息，李闖確實派人與臣聯繫，宣稱想要接受朝廷的招安，李自成的使者此時已經被臣帶到了běijīng城外，究竟要如何處置，還請皇上示下。」
吳凡根本連想都沒想，話甚至都沒有過腦子便脫口而出：「當然是立刻將李自成的使者帶來見我，立刻見。」
王承恩用頭在地上連連叩響，「皇上，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闖逆一向詭計多端，曾經數次在走投無路之下假意投降，積攢實力之後再次反叛。這一次老臣雖想象不出闖逆又在施展什麼yīn謀，但是老臣可以肯定闖逆絕不會是真心接受招安，最有可能的是想借招安之事，詐開京城大門，所以即使李大人所說是實，皇上也萬萬不可相信闖逆之言啊。」
王承恩將青石地板磕得咚咚作響，聽得吳凡於心不忍，來到王承恩身邊伸手將他的頭拉離了地面，望著王承恩紅腫的額頭，吳凡差一點就要將手機掏出來讓王承恩看看，現在的李自成已經不是那個一心要建立新王朝的李自成了，而是與水滸中的宋江一樣一心想要接受招安，以洗掉身上的反叛標籤。
吳凡最終也沒敢將手機拿出來，只是對王承恩說道：「承恩啊，朕知道你對朕忠心無比，啊....那個但是呢，你看呀，李自成此時兵強馬壯的，沒有理由玩這麼一齣兒，也許確實是誠心來降，也說不定的。」
王承恩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瞪著雙眼望著李建泰說道：「李大人，你做為保－定府的統兵大帥，你倒是說說，你會相信闖逆投誠一事嗎？」
李建泰的臉sè也變得有些遲疑不定，躊躇半天才開口說道：「皇上，臣對此事也一時無法決斷。正如陛下說言，李闖此時兵力雄厚，而我大明此時在京城附近已經沒有了可以擊敗他的力量，李闖此時不應該突然想要接受招安，再按照李闖的xìng格來分析，此次李闖號稱想要接受招安一事，有詐的可能xìng極大。
可是臣曾經與李闖派來的使者會面，李闖提出的接受招安的言辭又不似作偽，起碼臣無法從使者帶來的口信中聽出破綻，所以才會未經皇上召喚便從前線偷回běijīng，親自向陛下陳述。此事如果按照臣的分析，李闖所言並不可信，但是事關重大，臣不敢擅自回絕李闖，究竟如何處理，還請萬歲爺聖裁。」
吳凡聽完李建泰的回話，忍不住偷偷的笑了笑，心底暗自得意：「你們不相信李自成，是因為你們不知道老子手裡有作弊器，現在的李自成可不是那個一心想要自己當皇帝的闖王，而是已經被老子改成了那個一心想被朝廷招安，博個封妻蔭子的宋公明啊。」
李建泰與王承恩一起抬頭望著得意的吳凡，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突然高興。
吳凡微微俯身在跪在地上的王承恩肩頭輕輕拍打了兩下，用歡快的語氣說道：「承恩、建泰，我知道你們都有些信不過李自成，不過我這次決定就賭上一把，相信這個李自成一次。建泰，你去把李自成的使者帶進來，就由承恩偷偷將他帶進皇宮，我要親自見一見。」
王承恩看到吳凡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李自成，頓時大驚，再次磕頭如搗蒜一般向吳凡進諫，死活不同意吳凡接見李自成的使者，李建泰雖然沒有明確反對吳凡的意見，但是看他跪在原地低著頭一動不動，想來也是不贊成吳凡的決定。
吳凡有些不高興起來，任由王承恩在那裡連連磕頭，對著李建泰說道：「李...那個愛卿，你口口聲聲說不敢擅自做主，跑來請我做主，現在我已經決定接見李自成的使者，你卻又待在這裡不去執行我的命令，你這是想要鬧哪樣啊？」
李建泰雖然有些聽不懂吳凡說出的現代用語，但是大概意思還是明白的，立時叩頭回稟道：「萬歲，非是臣斗膽不執行聖裁，實在是臣確實信不過李闖。臣私自回到běijīng，其實是想萬歲爺授權臣秘密接觸李闖，臣準備與李闖接觸幾次，消磨掉他的戒備心之後，帶幾名死士，哪怕拼掉微臣的這條命，也要為我大明除掉李闖這條毒瘤。」
李建泰的話讓吳凡愣住了，在吳凡心中應該屬於投降之輩的李建泰，居然有著與敵偕亡的勇氣，這讓吳凡一時之間心態上有些轉換不過來。
怔怔地望了李建泰一眼，吳凡轉身回到自己的龍書案前坐了下來，借著桌面的遮掩，掏出了貼身收好的手機，將李建泰的資料調了出來。原來李建泰為人並不是吳凡想象中的那麼不堪，在保－定府戰敗之後，李建泰準備自刎殉國，卻被李自成的部將劉方亮所擒，李建泰表面上投降了李自成，卻一直心向大明，甚至在滿清入關之後的順治六年，還曾經起兵反清，可惜事有不偕，最終李建泰兵敗被擒，慨然赴義，後人稱讚李建泰風骨峭拔、xìng情慷慨。
看完李建泰的生平事迹，吳凡微微有些感動，沒想到自己一直從心底有些鄙夷的「李太監」居然還是一條熱血崢崢的好漢子，看來以後還真不能叫他李太監了。
收起手機，吳凡從龍書案後走了出來，踱到李建泰的身前，伸出雙手將李建泰從地上攙了起來，鄭重地對李建泰說道：「李愛卿，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你的想法有些不妥，朕可捨不得用朕的股肱之臣來換取一介草寇的xìng命，你還是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吧。」
吳凡的這番不倫不類從電視劇里學來的話，聽到李建泰的耳中，卻使得這位準備與李自成同歸於盡的硬漢子眼圈都紅了。李建泰的反應也讓吳凡心裡頗有些洋洋自得，當皇帝就是好，隨便兩句話就能讓一個大學士感動到快要落淚的地步。
放開拉著李建泰的手，吳凡又轉身將王承恩從地上拉了起來，並且輕輕在王承恩的背上輕輕拍打了兩下。王承恩原本以為吳凡生氣了，所以一直閉口不言地望著吳凡回到了龍書案前，現在看到吳凡並沒有生氣，於是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勸導吳凡不可相信李自成。
吳凡饒有興緻地盯了王承恩一會兒，緩慢地開口說道：「你們都說李自成不可相信，那麼你們此時又有何辦法來解李自成大軍之危呢？難道就要朕這麼在京城裡等著李自成攻破京城，坐以待斃？」
吳凡這幾句話說得有些重，李建泰與王承恩嚇得又跪倒在地，半天不敢回話，只是靜靜地跪著。等了半晌，李建泰才再次抬起頭來，沉聲向吳凡奏道：「萬歲，臣雖然至今都不相信李闖確實存有接受招安之心，但是臣過於蠢鈍，卻無法參透李闖此計之中的玄妙。事已至此，萬歲何不召集文武百官議事，臣信信我大明朝臣之中必定有人可以看破李闖的詭計。」
召集百官議事？李建泰的這個提議一下讓吳凡那顆屬於diao絲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太陽在上，坐在金鑾殿上接受百官拜見，這是何等的威風，那場景只要想上一想，就讓吳凡嚮往不已。
吳凡雙手用力一拍，雙眼暴亮地大叫一聲：「好！就依李愛卿所言，王承恩，你現在就趕快下旨召集文武百官議事，我早就想看看上朝是個啥......」說到這裡，吳凡突然發覺說錯話了，急忙咽回了令外半句話。
好在王承恩這會兒已經有些適應吳凡經常說些半句話的情景了，也沒有深究，只是在地上輕磕了一下頭，站起身來去吩咐太監傳旨，召集百官至中極殿議事。
吳凡根本沒想到一個皇帝上朝需要做這麼多準備工作，光是穿衣服這件事就把吳凡給震驚了，四五個小太監圍著吳凡忙活了半天，裡外三層，每件衣服居然都他－媽媽的沒有扣子，全是帶子有木有？也幸好有人服侍，不然吳凡恐怕連衣服都穿不起來。
原本吳凡還以為李建泰既然已經進了皇宮，一會兒跟著自己一起去大殿就好了，沒想到李建泰卻匆忙向吳凡辭別，居然還要回家換上朝服，令吳凡一陣亂翻眼睛，這都啥規矩啊，忒麻煩了。
等吳凡都收拾好了，自然有小太監領著吳凡向中極殿走去。雖然吳凡曾經到過故宮，不過那時候是旅遊的時候買票進來的，到處都是人，根本看不清故宮究竟有何景緻，現在吳凡終於可以仔細看看故宮的建築了，看著哪裡都新鮮，結果根本沒有記清走過的路線，就來到一座大殿的旁邊。
小太監引領著吳凡來到一處雅緻的小房間，請吳凡就座之後，給吳凡端上來四盤點心一盞茶，然後便靜靜地退了出去。吳凡估計這是等著文武百官過來之後，自己才會露面，所以一邊壓抑著激動的心情，一邊品嘗著明朝的小點心，只是不斷抖動的雙腿暴露了他內心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