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 157 章
謝洲把已經跑到周厘身邊的平平又給拽了回來,用探究的眼神盯著周厘看。
目前那個小基地里全軍覆沒,只剩下一個平平,也算是最後一根獨苗苗,格外珍貴。
眾所周知,不加入任何基地的異能者在外面生存要更加艱難,經歷過太多事,戒備心也會更重,怎麼可能對一個認識還沒有多長時間的人就推心置腹。
甚至還願意帶上平平,當做他的拖油瓶進入曙光基地。
憑藉著謝洲對方肆年的了解,他從來不會威逼別人去做任何事情,更多的是用手段利誘,讓他們自己去完成。
這樣一來,就算最後真的後悔了,也只會覺得怪自己當初的選擇,而不會去想是方肆年的問題。
從進入曙光基地開始,應該就會給出選擇,把帶上了拖油瓶和不帶拖油瓶的異能者待遇拉開。
切實觸犯到了自己的利益行為,面前這個人答應痛快到有些過分。
這種行為在末世之前都要被誇上一句品德高尚,更別提是在末世開始后這麼多年。
周厘察覺到了謝洲正在用探究的眼神盯著自己看,無奈聳了聳肩膀說道:
「我的小乖很喜歡你,所以……你應該不是什麼壞人。而且我能感受得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強大一些,跟著你一起,也能保證我的安全。」
「小乖?」
謝洲下意識反問,周厘把自己寬鬆的作戰服袖子往上面卷了卷,他手臂上的一個黑色手環露了出來。
小乖似乎也感受到主人正在跟別人展示自己,迅速收起偽裝開始探頭。
謝洲下意識倒吸一口冷氣,饒是在末世后他見識過不少東西,也沒看見居然把蛇當做鐲子纏繞在手腕上隨身攜帶的。
「別怕別怕,我的小乖它挺乖的,是一條變異蛇,就跟你養的這隻二哈一樣。」
平平想蹭小主人的動作瞬間僵住,安安也猛地抬起頭盯著他看。
周厘隨手一指安安,笑著繼續說道:
「還有這個……喪屍?」
謝洲的指尖已經縈繞著淡淡的紫光,隨時隨地做好了要殺了面前這個人滅口的準備,看向他的眼神中帶了殺意。
「別動手啊,你看我都跟你說了,還不足以說明我對你們並沒有惡意嘛,我的小乖也是變異獸,別緊張,消消氣消消氣。」
安安拽著爸爸的手腕輕輕晃了晃,發出了嗬嗬聲,謝洲的情緒才逐漸平復下來,皺著眉盯著他看。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聽出謝洲語氣中的緩和,周厘笑著開口道:
「這個嘛,那肯定是因為……我覺得你實力夠強,還願意把變異獸和喪屍都帶在身邊,這兩位實力應該也都不一般,我的小乖被嚇得幾天都沒活動了。」
現在的周厘已經收起了之前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站在那裡冷靜解答才更像是一個在末世中求生的異能者。
如果他真像他自己表現出來的這麼人畜無害的話,絕對不可能會活到今天。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跟方肆年有仇吧?」
「巧了不是,我也是。」
提到方肆年,謝洲嚴重飛快閃過一絲怨恨,看見他的這個反應,周厘滿意地彎了彎唇。
「本來我一直在想,我一個人的話那難度太高。如果多一個實力強橫的人一起的話,應該會簡單很多。」
「你憑什麼覺得……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之後,我還會讓你活的好好的?殺了你滅口,我一個人去做這件事,那不是更簡單?」
周厘聽見謝洲這番話后,就知道自己沒猜錯,臉上帶著非常明顯的笑容回答道:
「也確實沒錯,但是我
覺得,你應該不會愚蠢到捨棄我這麼好的一個幫手,對吧?而且我們有同一個仇人,就能成為最牢靠的盟友。」
曙光基地如今在整個末世中,是唯一一個可以和首都紅星基地抗衡的基地,殘酷的制度,湮滅的人性,讓他們的確擁有了強大無比的實力。
如果僅僅是憑藉著謝洲一個人就像覆滅整個曙光基地的話,除非他運氣足夠好。
可在末世生存時間越久,就越是不可能把一件事情的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運氣上,這簡直等同於是自我放棄。
曙光基地的制度相對而言已經非常完善,就算是死了一個方肆年,也會有下一個方肆年補上去,永無止境。
周厘覺得憑藉著謝洲對方肆年的怨恨,打算去做的絕對不止殺了他。
憑藉他的猜測,謝洲更想做的應該是讓整個曙光基地,在這個地方徹底消失,他現在所信奉的一切,都被毀的乾乾淨淨。
「你願意給我說一說你的故事嗎?」
謝洲自己其實也知道,他提起這件事稍微有些冒昧,但是他實在是忍不住,很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麼事,周厘對這個基地的怨恨會這樣濃。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那當然可以。」
周厘的故事要比謝洲遇到的事情簡單很多,他是在曙光基地剛建立起來不久就加入了這個基地的,算是第一批人。
當時方肆年目的表現的還不像是現在這樣,為了招攬更多的異能者,先建立起基地的雛形,所以給出的各種待遇都非常優厚。
就像周厘,一個本來不打算加入任何基地的人,因為方肆年說他加入基地后,會有專門的人過來照顧他弟弟,所以他同意了。
當時周厘整天都很疲憊,並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好好照顧他弟弟。
木系異能者在當時並不吃香,周厘身上被方肆年看重的也就只有比起別人要更高的異能等級。
周厘的弟弟是先天性的智力障礙,末世前他自己開了個小公司,請了專門的人過來照顧弟弟,並不影響生活。
末世后他的異能等級高,勉強能把自己弟弟照顧好,兄弟倆在末世中艱難求生。
可智商永遠停留在三歲的弟弟,在加入方肆年創建的曙光基地后,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周釐出門執行任務回來,看見的就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根據方肆年請回來照顧他弟弟的那個女人說,他弟弟在臨走之前還說他不想再繼續拖累哥哥,希望哥哥在自己走後,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一個智商只有三歲、沒有覺醒任何異能的普通人,離開有異能者守衛的基地後會是什麼樣的結局,根本不需要去想就能知道。
當時周厘像是發了瘋一樣按照他弟弟留下來的線索去尋找,可最後卻只在喪屍潮經過後看見了他用自己賺到的第一筆工資,給他弟弟買的那個長命鎖。
長命鎖經過不知道多少次碾壓,已經癟了下去,上面刻著的字倒還能看得清楚。
周厘帶著弟弟一起生活,的確要比他一個人更加艱辛,可就算是辛苦,他也甘之如飴。
他從小跟弟弟相依為命,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也是他自己眼中和這個世界的唯一牽挂。
不管帶著一個智力有缺陷的弟弟生活,會給他的生活增加多少阻礙和磨難,周厘也照樣願意。
如果哪天真的發生意外,他弟弟的生命因為這個原因結束,那周厘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愧疚的情緒伴隨了他太多太多年。
一直到現在,他偶爾睡著做夢,都還會想到弟弟的臉。
他弟弟只有三歲的智商,他能懂什麼呢?
或許只是聽人說哥哥為了他很辛苦,他要是沒了哥哥會很開心。
就連別人給他
一顆巧克力,都會揣到兜里留給哥哥的小傻子,哪裡知道生死這麼遙遠的事。
或許在離開基地之前,他還在想如果他走了,等哥哥回來會不會揉揉他的腦袋誇他很棒。
「我要方肆年死,我要他死的很慘,我要看他活生生被喪屍撕碎,我要讓他清醒著感受一切。」
周厘說完后,唇角還帶著漫不經心的笑,鬆開了捂住安安耳朵的手。
小喪屍聽這些不好,他不想讓小小隻的安安學壞。
自從弟弟離開后,周厘在外面流浪看見需要幫助的孩子都會伸手幫忙,似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彌補他對弟弟的虧欠,讓自己心裡好受點。
他對方肆年恨到了極點,反倒是讓謝洲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半晌后才低聲回答道:
「我並不確定當初那件事,是不是方肆年乾的。」
「如果對於你來說很重要的那個人是自殺的話,不用懷疑,就是他。」
「除了他以外,還有誰會用這麼惡毒的手段?末世后大部分從事心理學相關的人可不多。」
周厘揉著二哈的腦袋,把他的小乖放出來跟二哈一起玩。
別看二哈現在個頭和狼差不多,實際上膽子小的不行,小黑蛇才剛剛過去,它就被嚇得蹦了起來,發出了嗬嗬的聲音似乎是想威脅它離自己遠一點。
「如果你不願意相信的話……不如帶著孩子進去試試,看這個孩子會不會重蹈覆轍?」
謝洲聽見這句話時,下意識攥住了安安的手腕,冷著臉拒絕道:
「不可能,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拿寶寶去冒險,如果想知道真相的話,我可以自己調查。」
安安抱住爸爸的腿輕輕蹭蹭,喉嚨里發出了嗬嗬的聲音。
如果他會說話的話,應該會告訴爸爸他覺得自己很厲害,肯定不會被別人輕易蠱惑,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都不願意離開爸爸。
爸爸有跟他說起過,別人都是饞他空間裡面屯著的那麼多物資,只有爸爸才是真的愛他,他要當自己爸爸最最最愛的小寶貝!
謝洲就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樣,用警告的眼神盯著安安看,安安委屈耷拉著腦袋嗬嗬兩聲,示意自己知道了不會亂來。
「如果你不是懷揣著報仇的目的,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加入曙光基地了,為了他和它的安全著想。」
周厘看那隻二哈被小乖嚇得都開始往樹上爬,被逗得笑出了聲。
謝洲目前勉強能判斷得出,這個人對他是沒有什麼惡意的,最起碼現在沒有。
就算是別有目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目的是同一個。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就在不久之前,你還希望我能和你一起去曙光基地,讓你報仇成功的希望更大。」
「報仇歸報仇,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這麼多年周厘一直在外面漂泊,去過這麼多地方后,依舊沒有辦法放下當年的那件事,所以才會回來做個了結。
當年尋找弟弟時,被喪屍踩踏到變形的長命鎖,他一直隨身帶著。
「我弟弟小時候也像安安一樣可愛,我當然不忍心看見他淪落到和我弟弟一樣的下場。」
周厘說完后長長出了一口氣,從背包裡面拿出了一盒自熱火鍋,準備開始弄自己的晚飯。
現在木系和水系異能者都非常吃香,他的異能等級又這麼高,去曙光基地后的待遇絕對會非常不錯。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也不差一時半會兒,他有耐心,也等得起。
總不能為了自己報仇,就沒了良心,那他跟方肆年也沒什麼區別。
要是被他弟弟知道的話,那個小祖宗肯定會叉著腰說不想要這樣的壞哥哥。
在周厘開始準備晚飯時,謝洲讓安安從空間里拿出了一些做飯時用到的工具。
不管怎麼說,都是在外面行走這麼多年的異能者,在各個地方生存的經驗非常豐富。
除了在基地外,其他地方大部分都無法使用電器,可謝洲他不一樣,他憑藉著自己的悟性,成功用雷系異能對一些電器供電。
周厘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謝洲在露天的環境下開始熱火朝天的做飯,包括他旁邊的小乖,都是一樣的目瞪口呆。
在外面飄蕩的時間一長,就越是懷念起曾經平平淡淡的生活。
像周厘背著的這種自熱火鍋,雖然現在已經成為了比較稀罕的東西,但是他早就已經吃吐了。
在他看來,一箱子自熱火鍋,也比不上一份家常小炒青菜來的好。
自熱火鍋只需要動動手就行,可小炒青菜卻要準備鍋、柴火、調料、鍋鏟等,後者的味道周厘都忘記自己是在多久之前吃過的了。
哪怕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太好,但周厘還是厚著臉皮湊了過去。
「謝洲啊,我可以給你提供新鮮的蔬菜和水果,咳你看……」
「我有準備你的那份。」
謝洲一邊忙活一邊抽空回答,如果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他大概率也是懶得干這些事的,畢竟行走在外最重要的還是方便。
很長時間沒有吃過像樣家常菜的周厘,在端起碗吃飯夾菜的時候,眼睛都有些紅了。
「你要是不怕路途太過於遙遠的話,就去紅星基地吧,好歹是由國家創建的基地,在那裡面普通人也能過得去。雖然待遇比不上曙光基地這邊,但是好歹能保證他不出問題。」
根據周厘在末世行走這麼多年的經驗,有了自己判斷的一套標準,看一個基地值不值得常住,最好的一個辦法就是看看普通人在這個基地裡面生活的怎麼樣。
如果普通人在基地裡面都能正常生活的話,那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異能者的生活環境都不會差。
「在紅星基地那邊,養著好幾隻保留了思考能力的喪屍,甚至身居要職,那裡面所有的倖存者都能接受保留理智的喪屍存在。」
「可在曙光基地這邊,我之前打聽到的消息是,有一個保留了記憶的喪屍被他們送進了實驗室,在他身上注射各種藥物。」
「沒有觸碰到關鍵的晶核,也沒有用蠻力。注射藥物和解剖,在目前各種設備最好的實驗室裡面,活生生被折磨致死。」
如果說這是為了研究出讓末世儘快結束的辦法,試驗似乎也不算是特別出格。
但如果那個實驗對象是他們熟悉的人,私心裡肯定還是不願意讓他受到這種傷害。
比起躺在實驗室里,眼睜睜看著別人在自己身上動刀子,那種精神和□□上的雙重摺磨,還是在外面自由自在生活快樂。
更何況,安安還才這麼小。
「你很多細節都做的不錯,但是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你真覺得別人看不出來他的身份嗎?」
現在擺在面前的周厘,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
謝洲一直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寶寶在別人眼中應該就是一個不太愛說話內向的小朋友。
可從周厘現在的態度能判斷出來,他似乎從一開始就看透了寶寶的身份。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不進食、不說話、不喝水,身體比起一般人類會更僵硬。」
前面兩樣謝洲還有辦法稍作彌補,可最後一樣是真沒辦法改變。
安安站在那裡,非常無辜的摳著自己手手,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
謝洲走到他面前彎腰把他抱了起來,伸手輕輕揉揉他的小腦袋,用非常溫柔的語氣安
慰道:
「沒事的,小喪屍怎麼可能會特別像人類呢?那還是小喪屍嗎?就算是被別人發現了也不要緊,你永遠都是爸爸的寶貝。」
有爸爸在旁邊細心安撫,安安焦慮的情緒這才變得平靜下來。
抱著爸爸胳膊對著他依賴地蹭蹭,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父子間感情有多好。
周厘坐在另外一邊,掌心攥著弟弟的長命鎖,突然忍不住開始反思起了自己。
當初末世剛降臨沒多久,就算他是最開始覺醒異能的那一批,最開始那段時間在還沒有熟練運用異能的時候,也過的十分艱辛。
活下去都是奢侈,精神上承受壓力太大,他很難做到不對著身邊的一切發泄。
或許是因為當時他沒有給夠自己弟弟安全感,又或者是他在弟弟面前擺臉色,讓他覺得自己不高興,所以才那麼急迫的想做出一件讓自己高興的事情出來。
小孩子的思想非常簡單,既然不開心,那就想方設法讓他開心。
曙光基地的人,最初絕對是利用了他弟弟過分單純的心,不然的話就他弟弟那個小傻子,哪裡知道什麼是拖油瓶。
收拾好東西,再次準備上路時,周厘又湊了過來問道:
「謝哥,你現在打算去哪裡啊?方不方便把我也給捎上?」
謝洲瞥了他一眼,好奇問道:
「你不去給你弟弟報仇了?」
「謝哥,你也知道我是木系異能者,我能有多大能力?催化一些有毒的果子毒死他們?」
木系和水系的攻擊能力都不強,絕大部分時間裡都待在基地裡面,為其他異能者提供活下去的必需品。
換句話說就是後勤,雖然不可或缺,但也無法佔據重要的地位。
「我打算去紅星基地,如果那邊的人值得託付的話,我就把平平和寶寶留在那裡,回頭再加入曙光基地。」
謝洲一直以為自己替安安隱藏的不錯,一般人應該都看不出來安安身上的異常。
現在想來,之所以這件事隱瞞的那麼好,其中絕大部分原因應該都是他們接觸的人並不多。
除了必要的物資交換外,基本上很少和其他人產生接觸,那些交流溝通的過程中,寶寶也都是被自己抱著的。
礙於他自身實力較強,別人也不敢過多觀察。
「謝哥,這麼說,你還是打算回來找曙光基地的麻煩?」
「嗯。」
相似的作案手法再加上相同的原因,謝洲很難相信當初他妻子選擇自殺跟方肆年沒有任何關係。
當初他因為執行秘密任務,耽誤了妻子那麼多年的青春,還沒來得及稍作彌補好好過上幾年好日子,他的妻子就死在了他們的熱戀期,痛苦格外刻骨銘心。
「行啊,那我就跟你混了,謝哥,你讓我往東我就絕不往西!」
謝洲注意到寶寶小眼神一直在往周厘的袖口位置瞥,猜到寶寶可能是饞人家的那條小黑蛇,清咳了一聲後用盡量自然的語氣說道:
「這樣的話……那你把你的小乖給寶寶玩一會兒。」
「好啊謝哥。」
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周厘就先一口答應了下來,等說完后才瞪大眼睛猛地意識到了不對。
「嗬嗬!」
安安發出的稚嫩嗬嗬聲裡帶著激動,還衝著他點頭微笑,就像是在說謝謝。
周厘硬著頭皮把小乖給扒拉了出來,讓它盤在安安的手腕上。
在周厘手腕上剛好盤一圈,現在跑到安安手腕上的話得多盤一圈半,小黑腦袋乖順貼著安安冰涼的肌膚,看起來還顯得有些委屈。
寶寶很喜歡這條小黑蛇,一直在用自己的食指輕輕戳著它的腦袋,謝洲看見
后沒忍住在旁邊提醒道:
「不可以用力,小乖也會覺得疼的。」
安安滿臉無辜盯著爸爸看,疑惑的歪了歪頭。
「嗬。」
他沒有用力哇,他就只是輕輕摸了摸。
那條小黑蛇似乎也發現自己的社恐屬性,讓這隻小喪屍蒙受了不白之冤,急忙把腦袋探了出來替他澄清。
「放心吧,小乖很聰明的,如果它感覺到疼了的話,它自己會偷偷跑路的。」
周厘這個主人反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讓安安儘管玩,這條小破蛇剛到他面前的時候,可沒少讓他吃虧。
紅星基地和曙光基地之間隔著一個省,周厘這個跟人溝通經歷比較多的去曙光基地裡面換了一輛車出來。
汽油價格比較昂貴,再加上謝洲說安安空間里還儲存著一些,周厘就沒拿晶核換,雖然這東西他一點也不缺,但還是覺得能省就省。
越野車上路,謝洲和周厘兩個人輪換著開,安安帶著平平坐在車後座,還有條小黑蛇盤累了就下來把自己掛在一個地方看風景。
末世中的環境複雜,滿目瘡痍。
謝洲偶爾在副駕駛上休息的時候,透過後視鏡看見寶寶抱著平平,閉上眼睛休息時,心都會格外的安寧。
行駛在路上,長途跋涉有些無聊,周厘又是一個悶了太多年,看見什麼東西都忍不住拿出來和謝洲嘮嘮嗑。
「你當初是怎麼發現你兒子變成喪屍的啊?他變成喪屍之後你就不害怕嗎?」
閉著眼睛休息的謝洲聽見這句話后,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周厘。
「我當時為了安全,加入了一個小隊。一個男的讓我去救他的女朋友,說先幫我照顧寶寶一段時間,我把他女朋友帶回來的時候,寶寶的手臂上就已經多了喪屍襲擊后的傷口。」
「他們想把寶寶趕出去,我就帶著寶寶離開小隊獨自生活一直到現在。」
「那是我兒子,我有什麼好怕的?」
周厘想了下,如果他弟弟變成喪屍的話,他應該會想辦法把弟弟給養起來,絕對不讓別人挖他的腦袋。
確實,就像末世前有些人怕鬼一樣,末世後有人怕喪屍。
如果在變成喪屍和鬼怪之前,是他們朝夕相處的親人,不管後來變得有多恐怖,在心中依舊是最初的模樣。
「也對。」
坐在後面閉著眼睛裝睡的小安安,在聽見爸爸這麼說的時候,開心翹起了二郎腿。
伸手狠狠薅了一把平平的腦袋,小腳格外悠閑的輕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