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人游
第二日,雲卿的意外到來,讓一早又賭性大發,來尋楚雲外出賭石的陳祥,羨慕嫉妒的無以復加。
雲卿自然是來拜訪楚清風夫婦的。
寧秋雨雖然對雲不悔不假辭色,但見到雲卿這個仙女似的玉人兒,倒歡喜的緊;拉著她的手就不捨得鬆開,一會問她課業,一會問她喜好,一會問吃什麼,一會又問喝什麼……殷勤周到的讓雲卿一張俏臉,變成了火燒雲。
委實有些受不了這位楚伯母的熱情,恰巧見到楚雲與陳祥要出門,雲卿便提出想跟著他們一起,到流雲城逛逛。
她來流雲城本就是遊玩,平日里身後總跟著個虯髯大漢,這幾日流雲城大家又忙起了靈玉的事,更不讓她一個人到街上去,難得現在碰到這倆同齡人,她自然想跟著一起出去玩。
當然,也因為胡不虎將他送到楚家便回去了,她才有這機會。
楚雲有意去奇石閣弄點靈氣,就有些不大願意,陳祥卻大喜過望的滿口應承下來,並拍著胸脯表示,流雲城是他地盤,哪裡好玩他門兒清。
只是,當幾人走上街道的時候,陳祥很快就後悔了。
「祥雲二人組」凶威猶在,那些小商小販們一見這二位又聯袂出現,頓時如避蛇蠍般的好一陣雞飛狗跳。
楚雲臊的兩手掩面,陳祥臉如鍋底,好在雲卿並未嫌棄與他們同行,反倒覺得頗為有趣,「咯咯咯」嬌笑不停。
有雲卿在,楚雲自然不好去他家的奇石閣弄靈氣,陳祥更不用說,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近佳人,怎可能把人給送回去。
楚雲陳祥家住西城,為避免這種人人避之不及的尷尬,幾人一路向東而去,情況終於漸漸好轉。
兩人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這邊認得他們的人不多。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因為雲卿的美貌,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目光,三人同行,許多人就算認得他們,卻又忽略了他們。
流雲城的東城最繁華,東城的棋盤街最熱鬧。
棋盤街不寬,是以,這裡白日不準車馬通行,鱗次櫛比的街道兩邊,衙門早年專門歸置了大小統一的石台,於是,各種小商販們蜂擁而來,早已成了氣候。
雲卿像是放出了籠子的小鳥,輕快的穿梭於人頭攢動的各個貨攤之間,琳琅滿目各式商品,時不時讓她歡呼,而一心討好甘做跟班的陳祥,臉上已滿是幽怨。
無它,撩騷不成,肩上包袱卻越來越大,而且看這情形,還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楚雲不遠不近跟著,雖然沒有陳祥那上了賊船的感受,卻也對一手烤串、一手糖葫蘆,脖子里還掛了好些串五顏六色、奇形怪狀項鏈的雲卿,有些嘆為觀止,暗嘆女人最愛的果然都是買買買,無關乎古代還是現代。
陳祥默默後退幾步,湊到楚雲身邊,伸手指向不遠街角路口的一家鋪子:「要不要去這家歇歇腳?」
「玉滿堂?」楚雲一怔,旋即想起,「那個……李少廷家的?」
「聽說那娘娘腔被他爹關家裡了,嘿嘿……」陳祥幸災樂禍道,「他家近日為了籌集那日輸的原石錢,據說將自家看好收藏著的幾塊原石都拿出來交易了。」
「不至於吧?」楚雲驚訝,「他家不是流雲城最有錢的么?」
「和你個沒了記憶的說話真費勁……」陳祥揶揄一句,又煞有介事的解釋道:「一百三十多萬兩銀子,你當是一百三十兩嗎?人家最有錢當然不假,但家大業大的,也是需要銀子周轉的;更何況,做生意玩的就是錢生錢,誰會把上百萬兩銀子扔家裡,還不都是又投進了生意里。」
楚雲點頭,頗覺有理,但並未答應。
歇腳是假,賭石是真。
陳祥那點心思,楚雲能瞧明白。
雖說是賊不走空,卻還有三不盜五不取的規矩,已經讓李家輸了一大筆,他不想再落井下石。
陳祥很失望,前幾日拿回去那塊被炒到價值過百萬兩銀子的上品靈玉,老爺子可是高興壞了,對他不吝言辭的褒獎一番,這不,今兒個一聽說又要來找楚雲去賭石,破天荒的竟一把拿出來張萬兩銀票,讓他大膽的賭。
「怎麼……你擔心李家報復,所以不敢進他家的鋪子?」陳祥很低劣的玩起了激將。
「不了,路邊歇歇行了。」楚雲笑著搖頭,不為所動。
「怕什麼,你娘不是宗師么?這流雲城對你來說還不是橫著走,他們敢怎麼樣你,丫的回頭滅了他們又如何?」
陳祥對楚雲不遺餘力唾沫橫飛的循循善誘,見他用頗為古怪的眼神瞧自己,又訕笑著補充:「嘿嘿……咱娘,是咱娘。」
楚雲一陣無語,正要應付過去,忽聽得一個嬌滴滴卻充滿鄙夷的聲音,傳了過來。
「呦……我當是誰這麼大言不慚呢,原來是流雲城有名的醜八怪,嘖嘖……真是狗肉上不了席,也就只能狗仗人勢了。」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兩個少女,臉色不善的朝著二人過來。
陳祥一見,頓時沉著臉迎上前去:「你倆罵誰是呢?哦……是你,好你個不男不女的男人婆,娶了還不如娶個男人,就你這模樣,居然有臉說別人丑?」
「你……」
陳祥說的是其中一身青衣的少女,少女顯然也被說到了痛處,一張臉漲得通紅,伸手點指著陳祥卻是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顯然,女孩吵架的功力,遠不及大媽深厚。
青衣少女並不醜,和與她同行的紅衣少女一樣身材高挑,在這人來人往的坊市裡,兩少女頗有點鶴立雞群的意思。
不過走近了,楚雲明白了陳祥何以說青衣少女不男不女了。
兩個少女模樣俊俏,更有八九分相似,不問可知,一家人沒跑。
不同的是,青衣少女遠不及紅衣少女明艷動人。
雖然聲音仍自清脆,身形亦是窈窕,但她的膚色明顯黯淡了許多,而且唇上的絨毛,竟有些泛黑,最明顯的是她脖子里那凸起的喉骨,楚雲看得渾身一抖,下意識的咽了咽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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